第172章 西荒王璽

  第172章 西荒王璽

  「我與莫浩打過幾回交道,只是並未察覺到有什麼異常,此人倒是隱藏得挺好的。」方明眉頭微蹙,傳音說道。


  這莫浩與他同是宗門的植殿內門弟子,兩人雖然平時沒有太深的交情,但在一起也喝過一兩次酒,算是面熟。


  「你莫如此武斷,此事僅是德操猜測而已,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執法殿調查過後再說。眼下我們不宜打草驚蛇,不過倒是可以放出點風聲。」魯載緩聲說道。


  「魯兄,你是想將自己受傷要返回宗門療傷的消息放出去,引此人還有西域無念寺、百花谷三人上鉤?」曹魏問道。


  「僅憑我一人恐怕還不夠分量,方兄你說是不是?到時候請上宗門幾位巡察使在暗中護持,叫那些人有來無回,甚至還有可能將對方藏匿之地給找出來。」魯載笑道。


  看他樣子,也不知道是在開玩笑,還是真有這般打算。


  方元城此地離青霞宗尚有十萬里地之遙,山川大澤連綿不絕。


  雖然在這其中存在著宗門中的許多金丹、築基家族,不過仍有許多無主蠻荒之地,想要藏幾個修士,實在是太過於容易了。


  而這些西域其他宗門修士,一旦知道了魯載與方明兩人回宗門的具體時間還有路線,十有八九會忍不住出手。


  不過一聽此話,方明頓時後退了幾步,搖頭說道:「我可不陪伱犯病,既然知道莫浩極為可能有問題,那為安全起見,此次回去我定是要搭乘宗門靈舟不落單。」


  他可不想為了一時意氣,而身陷險境,以至於浪費了族中僅剩下的那件符寶。


  「還是方兄說得在理,以身犯險,殊為不智!只要今後執法殿稍微注意下此人,那對方總會露出馬腳來,魯兄不必著急。」曹魏頷首說道。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以我如今的身體情況,哪能再與他人交手?等我痊癒之後,有機會也去那西域轉一轉,來而不往非禮也!」魯載輕咳了幾聲。


  「你想的太多了。這種事情都是宗門在安排,豈是你自己所能決定?去那西域路途近百萬里之遙,其中有多少難以預料的兇險,以我們築基修為想安全地抵達,無異於痴人說夢!」方明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青霞宗、合歡宗、雲浮派傳承久遠,目光自然也不會局限在一隅之地,早有派遣金丹修士、築基弟子去西域、北地、東洲乃至海外經營多年。


  也許有些看起來土生土長的修士家族,就是某個宗門在數百年前甚至千年以前暗中扶持的。


  又或者忽然哪個地方冒出來的修為強橫的散修,背地裡的另一層身份就是宗門弟子。


  除此之外,還有埋在其他宗門中的暗子。


  雖然各宗都有自己的防範手段,只不過人心最是易變,總有些人會被收買!


  而這些布置就算是宗門的金丹真人也僅僅知道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具體地還是各宗老祖、掌門在統籌,此外也有幾個德高望重的老牌金丹在協助。


  「等下我。」魯載喊了一聲,小跑了過去。


  目送著兩人走遠,曹魏輕笑了一聲,轉身踏入小院,身後一層蒙蒙靈光又重新升騰了起來。


  回到廳堂之中,他掃視了下地上那堆雜物,藉助提示詞將這三四十件物品一一看了過去。


  忽然間,曹魏掃視到一個暗紅色的銅塊時,當那提示詞顯示了【西荒王璽:……】


  只見這四字,他就不禁悶哼了一聲,神魂動搖,隱有種枯竭之感,使得整個人搖搖欲墜,差點就一頭栽倒在地。


  見狀,他急忙閉上了雙眼,不再動用那提示詞。


  過了好一會兒,曹魏稍微緩過了氣后,當即伸手一攝,將地上那銅塊抓到了手中。


  此物呈錐形,比嬰兒拳頭小了些許,其中三面較為平滑,上面篆刻著一些紋飾線條,另一斜面則凹凸不平,似乎是從一方大印上硬生生以蠻力掰下了一角。


  「西荒王璽,上古仙朝?」曹魏心中暗道了一聲,神色凝重地起來。


  他取出了個錦盒裝了進去,收入了儲物袋中。


  在之前聽夔敖說過,上古之時曾經有一仙朝統領了四海八荒,號令萬族,而他們所在的這方大陸古稱便是崇吾域,僅為西荒七十二域之一。


  眼下曹魏不敢再動用那提示詞去看手中的這一方殘破銅角,此物絕不是區區一個築基修士所能一探究竟的。


  在宗門福地之中那霞光老祖放置在九層綠台上的靈寶丹鼎,他也曾瞥過一眼。當時也僅僅是耗損了一些神念,而非此次這般連神魂都有種動搖之感。


  只不過這種寶物竟然也被其他修士打碎,實在是令他難以想象對方到底是何境界修為!


  曹魏收起了思緒,起身緩緩朝著靜室走去。他布下了一方聚靈陣,又取出了數千枚中品木系靈石放置於陣法四方,而後便盤膝坐在其中,凝神靜氣,吐納煉化了起來。


  而此次閉關恍然間便過了七八天時間。


  待曹魏狀態恢復了幾分之後,便將自己分得的靈石、法器、丹藥等物品好生查看了一遍,又從這些中品、下品的靈石之中挑選出了木系補充進了聚靈陣中。


  ……


  ……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大半個月。


  在方元內城中原本靜悄悄的某座小院中,一個錦袍修士從靜室中走了出來。


  「法力易補,神念難凝,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可算是恢復過來了,也不知道眼下魯兄、方兄兩人是否已返回宗門了。」曹魏緩聲自語道。


  說著,他便朝著院外走去。


  只見門口處的石街上,有一個青衫少年人正坐著張矮凳,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曹魏踏出了靈光禁制,看了此人一眼,模樣陌生,便從其身邊走了過去。


  而少年人聽到了腳步聲,頓時驚醒了過來,急忙追了過去,高聲喊道:「曹師叔,等一下!」


  聞言,曹魏停下了腳步,轉身問道:「有何事?」


  「回曹師叔,半個月前合歡宗玉霜真人送來傳訊玉簡,說一定要當面親手交給師叔。」少年人說著取出了一枚玉簡,手捧呈上。


  在方元城中,外城修士是無法直接施法傳訊進入內城的,只能先將傳訊玉簡送到城門處,而後再由僕人轉交。


  「有勞你了。」曹魏心念一動,將少年手中的玉簡攝取到面前,而後屈指彈出了一顆黃芽丹便轉身離去。


  「多謝師叔。」少年人將丹藥捏在了掌心,拱手說道。 曹魏朝前走去,並沒有回頭。


  行走之間,分出一縷神念探入玉簡之中,看了其中的內容,神色頓時有些奇怪了起來。


  照著玉簡上所言,那左雲芝竟懷了他孩子,死活不肯將其打掉!


  如今玉霜真人就是為了小徒弟來討個說法,質問曹魏想要如何安排,什麼時候入贅?

  「呵。」曹魏輕哼了一聲,將玉簡收入儲物袋中。


  這入贅之言還真是一個笑話,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多個小妾。


  只是那左雲芝能被玉霜真人收為徒弟,多半也是合歡宗的真傳弟子,斷然不可能給青霞宗弟子為妾室。


  當然曹魏身為青霞宗真傳,也不可能入贅對方。


  況且此人懷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脈,還有待商榷。


  除非是生下來后,確認了血緣再說。


  不過要是那孩子沒有靈根,那就無關緊要了。


  曹魏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中,他先去了就近魯載所在的小院,見院子四周並無靈光禁制,也就不再去方明那邊了。


  此行若是回去,他們兩人必定是同行。


  如今一人不在,那另外一人自然就不用說了。


  ……


  ……


  數日後,在一艘往來各城之間的白玉靈舟上。


  清晨時分,身穿著錦袍的曹魏正站在舟中閣樓玉欄邊,眺望著前方茫茫雲海,還有那雲下依稀的山川大地。


  「曹師兄起的可真早!」一個長得極為英氣的女修走到身邊,打了聲招呼。


  「公孫師妹。」曹魏回了一聲。


  「師兄,可是要去雷鳴山?」公孫楚問道。


  「叔父受傷,我身為晚輩總要去探望一下,你呢?」曹魏緩聲說道。


  此人是符殿殿主左丘真人的記名弟子,早已知道了雷鳴山之事,因而他也不用隱瞞什麼。


  「師尊眼下暫時離不開身,讓我送一張回春靈符給夔師叔。不過因為你,我可被師尊罵了一頓。」公孫楚笑道。


  「這又是怎麼說?」曹魏有些不解。


  「師兄在幽雲大澤邊緣處,不是和魯載、方明兩人合力擊殺了三個天魔門的修士嗎?師尊可都看在眼裡了,他老人家一回來就罵我不爭氣,行事比不上師兄,一張五雷符果斷殺敵,另一張衝破獸潮封鎖,時機可真是把握得爐火純青!」公孫楚嘆了一聲。


  「我道那時候是宗門哪位師叔暗中護持,原來是左丘真人,還勞煩師妹待師兄向真人道聲謝!」曹魏拱手說道。


  「好,不過還要再過兩三個月,現在過去他老人家氣還沒消,我可不想又被耳提面命一番。」公孫楚笑道。


  「師妹言重了,我那是崽賣爺田不心疼,五雷符終究是外物,當用則用,能保住自己性命就好。師妹若是遇到我當時的情況,一定能做得更好!」曹魏緩聲說道。


  「師兄說笑了。」公孫楚搖了搖頭。


  兩人又閑聊了片刻,便各自回到了房間中盤膝而坐,吐納煉化起法力。


  這方元城距離雷鳴山不過七千餘里地,不過因為飛舟在途中兩座城池停靠了一些時間,因而等到了雷鳴山時,外頭的天色已近黃昏時分。


  當靈舟從雲層中破出,飛落停靠在雷鳴山脈邊緣處時,曹魏與公孫楚已不約而同地走出了房間,結伴朝著百裡外的不遠處雷鳴山疾馳而去。


  還有三五個修士也下了飛舟,朝著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在這期間雷鳴山脈附近陸續飛來了十餘位築基修士,眾人登上了飛舟后,便又再次啟程。


  而這時曹魏與公孫楚兩人早已來到了雷鳴山。


  原本此山山峰處常年環繞著雷雲,然而如今卻不見半點。


  此外,這座山峰上大半個峰頭,更是被斜斜地斬斷,四周低矮一些的山峰中,則是一片狼藉,那數人合抱粗的古木不知被撞斷了多少,幾條江河也被截斷改流,以至於這裡的地形大變。


  見此情形,曹魏頓時有些啞然,只能感嘆不愧是元嬰真君手段,同時也不禁欽佩夔叔父竟然如此抗揍。


  兩人落在了半山腰處的山棧石洞前,朝著盤坐在石門前的兩人拱手行禮。


  「德操拜見伯父、叔父。」曹魏拱手說道。


  「晚輩拜見兩位師叔。」公孫楚並不像其他女修一般行萬福禮節,而是如男修一般拱手。


  「你們兩個怎麼是一起來的?公孫女娃,你可要小心了,這傢伙雖然長得一副好皮囊,但卻花心得很,你可莫被他甜言蜜語哄騙了。」方游真人睜開了雙眼,打趣一聲。


  說著,他一揮袖,兩塊蒲團便出現在了地上。


  「師叔說笑了,晚輩對曹師兄可沒什麼感覺。」公孫楚盤膝坐了下來,而後將腰間所佩的長劍取下放在了地上。


  「伯父可莫要再敲打侄兒了。」曹魏苦笑了一聲,盤膝對坐而下。


  「怎麼不能敲打了,我之前與你怎麼說的?男女之事終究耗損自身精氣,你倒是好,竟然還去那舒春園。前些日子玉霜飛劍傳訊過來,眼下她徒兒已有身孕,在問你什麼時候入贅過去做面首了呢?」方游真人冷笑了一聲。


  「看來曹師兄魅力不小啊,竟然能使合歡宗道友心甘情願誕下子嗣!」公孫楚嘆聲說道。


  「可不是,你看他長得這對桃花眼,平時看人就是一副深情模樣,那玉霜的小徒兒剛踏出宗門就碰到這種老手,被迷得連心都想掏出來了。只不過德操啊,左家女兒可不是那麼容易勾搭的,今後你還是莫要踏足合歡宗地界了,我擔心你直接被擄掠了過去,那可就回不來了。」一旁的雲州真人不急不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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