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第309章 蓐收精血

  第309章 蓐收精血

  聞言,無相上人輕點了一下頭,但卻拒道:「雖是這般道理,可那孩子還太小了,還經不起風浪。若是老夫一不留神,指不定這孩子就被哪個老傢伙擄掠走了。」


  「那就等他結嬰了之後再說。不過青陽氏那小子呢?我看邵康這老兒可還不死心!」月玄笑問道。


  「這些年來,邵家不是已經培養出了幾個身具青陽氏句芒血脈的修士了嗎,我們都已經讓步了那麼多,他還不滿足?再過些年頭,雲海遲早會突破,現在把臉皮撕破了,大家都不好看。況且幽闡前輩在此事上已拍了板,邵康你若是有什麼意見,自己去提,反正現在老祖也在!」


  說到此處,無相上人抬頭看向天邊,只見一道白虹疾馳而來。


  「無相、月玄,你們兩個又在背後嘀咕了著老夫什麼壞話了?」


  話語一落,只見一個披頭散髮,人面虎爪,珥蛇執鉞的修士顯身而出。


  「老子說你這個傢伙沒安好心,伱那邊事情都完了嗎?」月玄一邊生啃著蛟龍肉段,一邊嘟囔了一聲。


  「黑水玄蛇一族的兩個元嬰都弄死了,那些築基、金丹層次的小輩都驅散走了。不過鍊氣期層次的小妖,老夫倒是留下了不少,你要不要拿一些去養著,平時也可以換一換口味。」邵康搖身一變,化作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言語之間,只見他手中的斧鉞也隨之縮小成三四寸來長。


  待將白髮簡單地盤起后,他以之為簪,作為固定。


  「那要養到什麼時候,沒到金丹期的妖獸吃起來沒勁,有這份閑工夫,我還不如直接去外頭轉悠一圈,打幾頭金丹期的妖物。那黑水玄蛇的蛇膽有嗎,我拿這個和你換。」月玄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而後他朝前走了幾步,一手抓著地上的蛟首拋上了天。


  此蛟首頭生獨角,長丈許有餘,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可。」邵康頷首輕道。


  而後伸手朝前,隔空攝住了蛟首,將其收了起來。


  「趕緊的,蛇膽呢?」月玄催促道。


  「月玄道友,何必心急?」


  話語一落,只見邵康掌心之中赫然多了一顆腦袋般大小的淡紫色寶珠。


  月玄張口一吸,此珠頓時飛落進了他口中,咀嚼了幾下后,他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在地上連跺了幾腳,引著附近一陣地動山搖。


  過了好一會兒后,他極為艱難地把嘴裡的東西給強行咽了下去,從喉嚨里發出了幾聲乾嘔聲。


  「彼其娘之,還是顆苦膽,可差點沒把老子直接給送走了。」


  一說完,月玄又連忙咬了幾口蛟龍肉,這才緩了過來。


  只見他上下頜飛快張合,嘴裡動個不停,手中的那一截近兩丈長,徑長丈許的蛟龍肉段以肉眼可見地消失著。


  見此情景,無相與邵康隨意地在附近尋了一個二三十丈高的小山丘落下,盤坐了下來,兩人相對而坐。


  「數十年不見,邵兄的《幻神變》造詣又精進不少,實在是可喜可賀啊!不過如今你既然已能凝聚金天氏的蓐收之相,又何必再覬覦青陽氏的句芒血脈?」無相上人笑道。


  「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後土,五行之官血脈,自是不容錯過。無相兄,邵某也不瞞你,三百餘年前我於北荒近海之郊遭遇禺京氏族,重傷遁走,修養了足足一甲子之久。不過邵某也拚死斬斷了季遠一臂,從中煉化出三滴玄冥精血。」邵康不急不緩地說道。


  「邵兄已煉化了?」無相上人嘆了一聲。


  一聽此話,邵康頷首點頭道:「正是。邵某壽元所剩數百年而已,實在是不多了。如今蓐收、玄冥已得,後續也要早日提上日程了。」


  「就不能再等等嗎?」無相上人問道。


  如今邵家已有幾個身具句芒血脈的族人,只需這些人修行到金丹期,屆時便能派上用場了。


  「既然無相兄開口了,那邵某自然可以等。況且幽闡前輩已發話,我又怎敢不遵守?」邵康笑道。


  「好,多謝邵兄!他日若是需祝融、後土血脈,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無相上人頷首說道。


  「有無相兄這承諾,那邵某便再無二話。」邵康朗聲笑道。


  另一邊,月玄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起的肚皮,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舒坦!肉還有很多,要吃的話,你們自己動手,大夥不用和我客氣。」


  話語一落,只見從天空四面八方疾馳而來二十餘道各色驚虹,男女老少皆有之。


  其中一位光頭壯漢最先趕到,朗聲笑道:「月大哥,那童某就不客氣了。」


  「你我兄弟兩人客氣什麼,有酒沒有?」月玄笑道。


  說著,他那二十餘丈高的龐然身軀往地上一坐,背靠著一座小山,而後掰下了蛟龍一根肋骨作為牙籤剔起了牙。


  那童姓大修士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玉瓶,飄至空中,迎風見長,化作了三丈之高,落在了月玄修士面前。


  見此,月玄一把抄起了酒瓶,仰頭大口灌了起來。


  這童姓大修士隨手一揮,十餘團靈光落在了地上,化作了一具具傀儡,分工極為明確,有的傀儡前去分肉,有的則去刻畫火系陣法。


  而他也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二十餘丈高的巨人,和月玄坐在了一塊。


  只不過這小山丘被這兩個巨人一靠一撞,在山巔處的無相和邵康便坐不安穩了。


  「你們兩個莽夫能不能消停點?」邵康嘆了一聲。


  這時,四面八方餘下的二十餘道驚虹也紛紛落下。


  只見一個腰佩長劍的白衣劍修朗聲笑道:「邵兄,今日是月玄兄請客,我等當客隨主便。」


  「看來你們那裡的事情也都了了。」邵康頷首問道。


  「自然!此次三位老祖召喚我等六十九域大修士出手,豈能拿不下這區區的常宇域?自此,我人族又多了一修行域,此事之樂,當浮一大白!」白衣劍修笑道。


  說著,他翻手取出了一酒葫蘆,咬下了瓶塞,痛飲了起來。


  待飲過後,他又不禁嘆道:「只是這餘下的兩域還未收復,也不知道李某能否在有生之年看得到我人族重統西荒全境的盛況?」


  然而坐在地上的月玄聽后,卻笑了一聲,隨手扔了一塊半生半熟的蛟龍肉過去。


  只見這一塊半人高的肉塊頓時砸到了這李姓劍修身上,

  對方發出了一聲『哎呀』,而後抱著肉塊,墜落在地。


  「甭說這些事情,要是究其根本,西荒那是大荒神朝所統領,昔日我人族在此地也不過是一介奴隸身份。如今這些家當都是靠著造反起家的搶奪得來,又何必去掩飾?拳頭大,那自然能守得住,拳頭小了,說得再好聽又有何用?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虛偽!」月玄大修士不耐地說道。


  「月玄兄,話可不能這樣子說。要不是兩千年前,我族與各族有過約定,到期后各族元嬰修士撤出常宇域,那我們此次動手可就師出無名了!」一位儒衫中年模樣的修士說道。 此人早已自行取出了竹席與食案,正襟危坐地吃著一片片切得極薄,晶瑩通透的蛟龍肉膾。


  「食不言,寢不語,你別多嘴!要是這約定的東西有用,那我們現在為什麼在這裡?三位老祖又為什麼領著其他的道友在外截擊各族?」月玄臉色不耐地擺了擺手。


  「是顏某失禮了!」儒衫中年修士歉道,而後閉口不言,動作優雅地吃著肉膾。


  「諸位,趕緊吃完,補充下法力。一刻鐘后,我們去支援其他道友。」無相上人站起身來,朝著山下的眾人說道。


  此話一落,眾人進食的動作紛紛加快了起來。


  很快,原本一具四五十丈長的蛟龍,就變成了一根根黯淡無光的白骨,顯然連骨中所蘊含的靈機也被這些大修士煉化了去。


  而後只見眾人化作各色驚虹,消失在天際盡頭。


  ……


  ……


  另一邊,在崇吾域南疆青霞宗中,曹魏離開了青霞殿,朝著附近的百花谷疾馳而去。


  隨著神念一展,他當即發現了公孫楚、幽雲以及柳煙所在。


  當曹魏落在了涼亭外時,見亭中酒罈酒瓶橫七豎八,這三位喝得滿臉通紅的金丹坤修,正喝得起勁,端起海碗碰在了一塊,酒水溢出,灑落在地。


  「三百年份的雄黃午靈酒,滋味不錯啊!主人,婢子喂你。」柳煙酒醺醺地笑道,顯化出來的蛇尾正纏在了亭柱上。


  一說完,它飲了一口,含在嘴裡,而後朝著游弋而來,整個人就纏在了曹魏身上。


  待飲過酒後,曹魏抱著柳煙走入了亭中,盤坐了下來。


  「師妹,為何不第一時間告知我?」


  聞言,神色半酣的公孫楚笑了一聲,而後抬起手來,指了下曹魏,又指了下幽雲。


  只見她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不過孩子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喝多了!」曹魏搖了搖頭。


  「不必擔心,孩子還是隨你姓,只不過我這無名無分的,難不成你讓我叫那個牛家女姐姐?一個築基修士而已,她受得起嗎?」公孫楚笑了一聲。


  「確實不妥!不過雨涵隨我多年,其祖父對我有恩,不可棄之!」曹魏頷首說道。


  這輩子為了自己,他已經捨棄了太多,手中沾染了修士與凡人的鮮血少說也有數百人之多了。


  可心中所剩不多的底線還是要堅守的,否則一再退讓,最後只會讓自己的模樣變得陌生。


  一聽此話,公孫楚靠了過來,俯耳輕笑道:「曹魏弟弟,姐姐也不會讓你難做的!你這人啊,說你濫情,卻又不是,說你專一,卻又一直在拈花惹草。」


  「你看我自從結丹以來,這些年來可都在修心養性了。」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是啊,修心養性到連幽雲、柳煙都沒放過!」公孫楚笑道。


  「它們不一樣!」曹魏搖了下頭。


  「浪蕩子都是這樣子說的!」公孫楚遞來酒碗。


  美人敬酒,曹魏自然是一口飲盡,而後他問道:「左丘師叔可知曉了?」


  「怎麼,怕了?」公孫楚笑道。


  「我只怕師叔又在谷前再立一塊『狗與曹魏不得入內』的石碑!」曹魏笑道。


  「放心,我也和師尊說。他老人家早就不知道去哪兒闖蕩去了。」公孫楚嘆了一聲。


  宗門諸多師伯師叔已經先後不在人世了,或許是不願看到這些事情,她這位師尊自從卸任了符殿殿主后,便獨自一人在外遊歷。


  「既然如此,那身為晚輩,我就更有責任好好照顧他的徒弟了。」曹魏笑道。


  「是啊,都照顧到床上去了。」公孫楚輕笑了一聲。


  「地上其實也可以!」曹魏笑道。


  當然如今師妹懷有身孕,他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冒失了,該忍的還是忍住。


  亭中,四位金丹修士相聚了半日。


  曹魏懷抱著已然睡去的公孫楚來到了百花谷一處樓閣中,將其放在了錦榻上,蓋了下被子,又在其額頭上輕點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而後他朝著門外的幽雲與柳煙吩咐道:「你等先且守在谷中,等師妹酒醒。」


  愛飲之輩,求的是那半醒半醉的暢快,因而在尋常時候,部分修士飲酒後並不會用法力消去了酒勁,公孫楚正是這種人。


  「是,主人。」兩妖頷首說道。


  話語一落,曹魏騰空飛起,朝著太靈山疾馳而去。


  一個時辰后,他遁行三萬餘里,落在了山中,隨後那護山禁斷大陣《天罡地煞元陣》豁然升起。


  只見整座太靈山中全都隱匿在了縹緲的雲霧之中,不見了蹤影。


  回到了靜室后,曹魏盤膝坐定,取出了那枚血冥石浮於身前。


  在他心念一動間,本命法寶枯榮印璽從體內飛出,那原本被掩去的西荒王璽一角的殘銅塊也顯露了出來。


  隨著兩者光輝相映,血冥石中的糟粕盡去,只餘下了一滴淡金色的液體,呈水滴狀,在半空中緩緩盤旋了起來,隱有虎嘯之聲。


  曹魏張口將此物吞下,而後開始運轉《驚蟄變》,煉化起這一滴蓐收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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