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第314章 玄冥神像
第314章 玄冥神像
一聽此話,只見飛滕緩緩地抬起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老弟,救……」
然而話還未說完,便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在那九層綠台之上的曹魏不禁站了起來,眺望著那僅露出在海面上的半截中指。
見此,他嘆道:「老哥,小弟可無能為力,你自求多福吧!」
話語一落,那海面忽然劇烈地翻湧了起來,三尊數百丈之高的石像緩緩升起。
石像外觀呈人面鳥身,耳懸青蛇,腳踏雙龍,海水正從其頭頂處嘩啦啦地流淌下來,而在最中心處的一團靈光當中,一條烏漆嘛黑的小魚正翻著肚皮,一動不動。
萬化真君緩步走到了曹魏身邊,道:
「此乃玄冥神像,是青霞祖師遠渡北海所得。此像本應是通天靈寶,可如今其中神韻道則殘缺不全,威力幾近全失。不過就算如此,那也是我等元嬰、金丹修士不可多得的靈寶。如今三尊玄冥像在海底已蘊養了八千餘年,勉強算是恢復了一兩分神通,如此已然足以鎮殺任何來犯的大修士。只是一旦動用,底蘊不再,其他勢力可不會再給我等休養生息的時間。這是宗門現如今最大的依仗……之一吧。」
「師叔為何與弟子說這些?」曹魏側看了一眼,不急不緩地問道。
一聽此話,萬化真君笑道:「你既自稱弟子,又為何明知故問?之所以現在說與你聽,便是讓伱不必這般憂慮,我們青霞宗也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存在。」
「那其他宗門呢?」曹魏問道。
「合歡宗中應該是天魔白骨鏡。近七千年前,一處位於空間裂縫中的古修洞府恰好落在十萬大山之中,一頭堪比大修士的狡猙獸破禁而出,因此此鏡不得已現世過一次,重傷過此獠。時隔數百年後,雲浮宗正值元嬰斷代之際,他們逼不得已動用過五極化雷山鎮殺過一頭鼓鳴吼。我們算是運氣極好,元嬰不曾斷代過,一直積蓄實力到了今日。」
言及於此,萬化真君緩聲說道:「當然我等三宗乃是攻守同盟,只不過因為事出突然,當時宗門第二代老祖元才真君恰好外,前往東荒遊歷,沒能及時趕回來,唉!」
一聽此話,曹魏神色有些怪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此,萬化真君瞪了一眼,殷聲說道:「說沒趕回來,就是沒有,不管是一次,還是兩次,總之都是個巧合而已,明白了嗎?」
「明白,弟子很明白!」曹魏笑道。
「這就對了,你現如今所修行的《句芒木神經》,還是他老人家斬殺了一頭重傷的元嬰境界的青木鷹所得來。這件事情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記載在宗門史籍中,白紙黑字,做不了假的!」萬化真君沉聲說道。
「那可有什麼野史之類的?」曹魏笑問道。
「關於此事,我倒是聽師尊提過,當然他老人家也是道聽途說來的,那具青木鷹似乎死的時間有些久了,不像是剛斬殺的。」萬化真君說道。
「風聞之事,果然當不得真!」曹魏頷首說道。
此話一落,兩人頓時相視而笑了起來。
萬化真君指著曹魏,搖頭輕道:「你啊你,現在可算是安心些了嗎?」
「多謝師叔!」曹魏欠身說道。
言罷,他思量了數息,開口問道:「那若是那些化神修士呢?」
化神修士,乃是參悟了空間之道的存在,雖只是初涉皮毛,但已非尋常手段所能傷。
不過這些老傢伙絕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尋找逆靈通道上,甚至連清剿大荒餘孽都只是順手為之而已,沒有天大的好處,他們是不會動手的。
各族的化神修士在某種程度上都是非常克制的,幾乎不會真的生死相向。
當然除了夔族老祖,這一位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找禍斗一族的老祖麻煩,並為之樂此不疲,一副你不將我弄死,我就弄死你的樣子。
就近的五百年來,雙方已經交手過了五六次。
對於這種情況,其他化神同階修士並不想參與其中。
畢竟曾經狻猊老祖想渾水摸魚,來一個漁翁得利,最後被雙方聯起手來追殺了足足數十年時間,面子可算是全都丟盡了。
不過聽聞那一次,人族幽闡等三位化神老祖也想來個黃雀在後,然後就變成了三三大戰以及對峙的局面。
只是在這一場戰亂當中,很多剛有些起色的小族直接被打散了,其中甚至有幾個大修士被無端捲入了戰場之中而暴斃。
而當聽了曹魏的話后,萬化真君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緩聲說道:「你累了,回去睡一覺吧,夢裡什麼都有。」
「弟子告退!」曹魏輕笑了一聲,便轉身走下了九層綠台。
行至一半,他忽然轉頭問道:「師叔,弟子聽聞冷師妹現如今正在福地當中,不知是在哪座靈山裡?」
聞言,萬化真君居高臨下,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之色。
「秋蟬心性純良,你小子可莫打她主意!」
「哪會呢,我這是出自同門師兄妹之間的關懷而已!」曹魏一臉正氣地說道。
萬化真君頷首輕點了一下頭,而後臉上露出笑意地說道:「給老夫滾一邊去!你這小子上一個師妹可還挺著大肚子呢!信不信老夫現在直接召回左丘,讓他來和你好生說道說道?」
「這就不必了吧!現如今左師叔不知去了何處,或許正巧有要緊之事,若是將其召回,豈不是耽誤了他老人家!」曹魏連忙搖頭。
見此,萬化真君衣袖一拂,輕道:「去吧!」
話語一落,他整個人便飄然而起,化作了一陣清風。
而下一刻,只見福地所在的上空中赫然出現了一團猶如大日的光球,隱約可見一道人影盤坐其中。
曹魏催動神念感知了下所在,只是剛一靠近,那一縷神念便被灼燒得消散無蹤。
見此,他便不再有任何動作,徑直飛出了碧海福地。
隨後,曹魏去了百花谷一趟,特意去聽了下胎動,又好生檢查了下還未出世的孩子未來的糧倉,便也就放心下來了。
只是待了沒多久,有些不安分的曹魏就被公孫楚給趕出了谷去。
離開了百花谷,他一路閑逛,先去了主峰大殿,看著掌門明由與刑棣兩位師叔正在那白玉廣場上斗的有來有回。
看著廣場中又再次碎得不成樣子的白玉磚石,他急忙轉身就走,免得被訛上了。
這些玉石雖然只是低階靈材,可價格是青霞宗公認的三大謎題之一。
有時候需要四五十枚中品靈石便能將其全都修繕一遍,有時候卻需要一兩百枚上品靈石之多。 宗門當中很多金丹修士,就因此被明由真人坑過,本來就不多的俸祿,到頭來就剩下那麼一點點而已,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曹魏。
離開了大殿後,他轉頭去了陣殿,恰好殿主白文懷正在側殿書房中,處理近大半月積攢下來的事務。
此人一見到曹魏,便將靈筆一扔,抄起桌上的酒葫蘆就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錦榻上。
「德操,可有興趣接下這陣殿殿主?」白文懷嘆了一聲。
「我曹某人並不懂陣法!」曹魏嘆了一聲。
一聽此話,白文懷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將酒葫蘆遞了過去:「你若是不懂,那宗門上下懂的人可就不多了。」
「文懷兄,你說什麼,我可都聽不明白!」曹魏笑道。
言罷,他接過了酒葫蘆,從袖中拿出了錦帕好生擦拭了下葫蘆口,而後剛想喝一口,卻又有些猶豫!
「什麼壞習慣啊,不喝就不用勉強!」白文懷一把搶過了酒葫蘆。
話語一落,曹魏從青靈戒中取出了一壺靈酒,嘆道:「可惜文懷兄不是美人,要不然我倒是勉強能與你同葫而飲!」
「那倒是我對不住了!」白文懷大聲喝道。
「文懷兄不必感到慚愧!」曹魏笑道。
兩人就此閑飲了大半個時辰,而後又結伴去了附近的藏經閣,將正在看書的定成真人拖了出去,三人轉道去了外務殿,帶上了明光真人。
這一下子,四人搖搖晃晃地去了丹殿,徐應焻二話不說便跟了過來。
而後他們又轉道去了器殿,將那正在講授煉器之法的陶爭強行帶走,只留下了一臉茫然的諸多築基弟子。
至於符殿方面的公孫楚。
曹魏在眾人揶揄的目光中,只好解釋了一聲,對方如今有了身孕,加上又是女流之輩,還是不用過去了。
而那植殿的呂允載,如今正在閉關突破金丹後期,可沒空和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金丹修士閑逛。
一行人乘坐祥雲,飲酒作樂,彈劍而歌,從宗門一路朝著世俗方向而去。
沿途之間,一旦感應到下方有妖邪之氣隱匿,便隨手一揮,只見袖出青蛇,劍光縱橫間已然將妖鬼之流斬殺。
除此之外,突遭橫禍的還有一些鍊氣期的邪修,有些正在以凡人祭煉邪門法器,還未反應過來,便身首異處!
眾人功成事了,不見影蹤。
等飛到了魏國邊境時,明光和定成兩人見祥雲仍徑直朝著合歡宗而去,身上的酒勁便一下子醒了大半。
而曹魏、陶爭、白文懷還有徐應焻等四人神色則愈發地激動了起來。
等到了十萬大山邊緣之地時,其中徐應焻率先告辭,也不知是尋哪家的碧玉去了。
隨後又過了不久,飛至萬餘里后,陶爭與白文懷也相繼離去,並帶走了明光、定成兩人。
至於曹魏卻轉身折返,來到了那惑心谷上空,飄然落下。
在山林中,只見一位身著一襲白衣的坤修,手臂正挽著花籃,沿途摘下一朵淡紅的靈花,放在了鼻間輕嗅了下,臉上露出了陶然之色。
當察覺到有人到來,對方將靈花放在了籃中,耳後用手指將一縷青絲挽到了耳後,輕笑道:「妾身當是哪位來了,原來是曹道友啊,怎麼不去找師妹,卻反倒到了這裡來了?」
「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曹某是來履行昔日之約的!」曹魏上前一步,摘下了一朵花插在了對方那烏黑的髮鬢之上。
只見南宮萍輕撫了下花,笑道:「曹道友,有時候錯過了,可就沒了!不過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妾身倒是可以給道友一個機會,就看你這雙手能否把握得住了?」
言罷,她朝前走來。
曹魏輕笑了一聲,嘆道:「道友胸襟廣博,看來曹某還是有些把握不住!」
南宮萍一指輕點在曹魏的鼻尖上,輕笑說道:「你倒是乾脆,只是此舉不覺得有些孟浪了嗎?」
「那道友是給還是不給?」曹魏笑道。
一聽此話,南宮萍將手臂所挽的花籃一扔,輕道:「那你是要還是不要!」
「曹某隻想與道友切磋一番,領略下《天魔秘》的妙處!」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一聽此話,南宮萍卻後退了一步,稍整了下已經半開了衣襟,而後說道:
「此法不過是源自於七情六慾罷了,並不算什麼!此法或許對尋常修士有些用處,可若是換成道友,妾身可沒有什麼把握!」
說到此處,她輕咬了下嘴唇,挑了下眉:「那道友覺得妾身美嗎?」
「自然是美人!」曹魏笑道。
「道友說這種話可真是完全不假思索啊!我那個師妹當時可是這樣子被你花言巧語騙過去的?」南宮萍轉身朝前走去。
「其實我從來都是實話實說,就是這點不好,太實誠了!」曹魏與之並肩而行。
一聽此話,南宮萍頓時笑得花枝亂顫,「他人說這種話,妾身倒還會相信幾分,可道友說這種話,未免也太過於好笑了吧!」
待笑聲漸消后,她轉而睜著那清澈如水的眼眸,輕道:「不過妾身好喜歡!」
言語之間,她轉了一圈,那素白長裙伴隨著清脆如鈴的笑聲翩翩而起。
看著這一個兩百來歲的坤修,卻像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一般,帶著天真爛漫,絲毫不像是以往所看到的那般清純與嫵媚交織的模樣,曹魏不禁感到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