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第377章 大日炎隕之法
第377章 大日炎隕之法
「如此算來,前後也不過五日工夫了,確實該及早做好準備。」曹魏輕點了下頭,順著左丘的話說了下去。
畢竟青霞宗所執掌的地盤,不算世俗,從百莽山脈算起至青幽江畔,橫跨近三十萬里之廣,縱越八萬餘里,若是今後再吞併了幽雲大澤,割了無念海以及周圍土地,那更是廣袤。
如此一來,宗門已有大宗氣候。
而身在這般宗門的各殿殿主要職之位的金丹真人,掌握著滔天的實權,只需動點心思,輕輕地勾一勾手指頭,便能得到天大的好處,還沒有什麼兇險。
不過這也是各個大宗門由興而衰的徵兆,在此過後,人心各異,內耗便會極其嚴重。
在這般情況下,除非是每隔幾代便能出一個大修士,且對方還有改革的心思,否則難有中興的可能。
可此時宗門各方勢力的利益已然不再一致,而那元嬰初期或是中期的老祖受制於外界諸多勢力明裡暗裡的打壓與鉗制,為了保持內外局勢的穩定,不能也不敢以雷霆手段清理宗門這些山頭林立的派系,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採取妥協的態度,免得宗門真的一下子分崩離析了。
在這般局勢下,宗門各方金丹修士內鬥嚴重,彼此的精力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了勾心鬥角上面,心思不純,不免會誤了修行,以至於結嬰更為艱難。
如此惡性循環之下,宗門的衰落也就近在眼前了。
至於這條百足之蟲,能堅持得了多久,就看興盛之時所攢下的家底豐不豐厚了。
只是在曹魏眼中,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在鍊氣散修之時,他謀算散修以為資糧,而等到築基、金丹后,他借宗門之勢。
若是能突破元嬰后,他為了能在短時間內增進修為以求突破大修士乃至於晉陞化神,本來就有打算鯨吞宗門近萬載底蘊的想法。
不過看來這算盤已然是不現實了。
今日的這些話,只怕是宗門三位老祖看曹魏年紀輕輕已然突破至金丹後期,按步就班修行下去,元嬰可期,因此便借魏無咎之口在宗門諸位金丹道友面前,與他講清了,斷了他的念頭。
這些活了那麼久的老傢伙,其實對各個弟子的小心思,他們一個個心裡都朗如明鏡,就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不便明說罷了。
畢竟不痴不聾,不為家翁。
在眾人默然之中,曹魏盤膝坐下,在陳雲洲與左丘兩人的配合下,分出縷縷神念祭煉眼下這十二口母劍,還有五行寶塔。
當然這只是初步的祭煉而已,這些法寶仍是陳雲洲與左丘所有。
不過曹魏以此法暫時接過了這座《周天五行劍陣》的掌控權。
而等到他祭煉完成後,已然過了四五日。
做完此事,曹魏緩緩睜開了雙眸,問道:「說來現在掌門師兄,岳緯師兄和素月師姐三人到哪裡了。」
「他們三個離不庭山還遠,如今在四百餘萬裡外,正在趕過來的途中。不過此戰月雚疏一族明知此地有險,卻仍不見有絲毫懼,我們雙方應該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不過你也知道他們兩個的實力,也別抱太大希望,左右不了局勢的。」陳雲洲緩聲說道。
「如此說來,秉正師兄的身份早已暴露了,那他可有生命危險?」曹魏問道。
「自然只有。不過於他而言,這是一筆大買賣,天大的利潤,冒一次性命危險也是值得的。此戰若成,須得分他一具假嬰與三具大妖屍身、金丹乃至一應斬獲之物,胃口很大,貔貅性子。」魏無咎輕搖了下頭。
聽魏無咎這般語氣,曹魏輕笑了一聲:「到時候可莫反戈一擊啊!」
「莫擔心。十五頭月雚疏大妖都來了,也不差再多一個。若是其他族群,那本座還不敢誇下這般海口,不過就月雚疏這等小族,屢次受到我等各方大族的收割,族中底蘊不復以往。此族為了此次四海殿而傾盡全族之力,也就湊出了這十餘頭金丹後期的大妖罷了,成不了什麼氣候。」魏無咎語氣淡淡地說道。
要是青霞宗完全放開宗門底蘊,也能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一大批金丹修士,人數上起碼要比這十五頭月雚疏多。
月雚疏族群本就是生活在西荒,後續方才流亡海外。
不過此族的處境卻不容樂觀,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受到人族、蛟龍、相柳這三個在西海活動的大族打壓。這些大族所能允許的範圍,那是對方僅能存在兩三個元嬰修士。
一旦過了這個容忍界限,那這些小族的元嬰初期、中期老祖在外出之時,總會無緣無故暴斃而亡,從無例外。
畢竟四海八荒小族林立,若是它們扭成了一股繩,匯聚在一起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不過若是因此,便提前下狠手,將其滅族了,那也不現實。
對於大族而言,對待這些小族的態度,通常是可持續性地竭澤而漁,這才是各方的默認。
「呂師兄呢,此次為何沒來?」曹魏問道。
「雖說各族化神已有約定,在四海殿開啟期間,各方不得侵擾生事。可那些金丹散修並不受此制約。如今諸位老祖都已在外,宗門至少需要一位金丹後期的真人留守,免得被其他修士聯手乘虛而入。事後,宗門自會補償於他。」左丘開口解釋了一下。
身為植殿殿主,或是常年以草木為伴,此人的性情寧靜淡泊,不喜爭鬥,講究一個順其自然。
而四海殿之行,一路過來必定伴隨著殺戮,所以呂允載自願留守在宗門之中。
當然在這開啟的十餘載乃至數十載之中,他可在碧海福地吐納煉化靈機修行,或許所得並不亞於此次大部分金丹修士的斬獲。
至於為何是呂允載一人留守宗門,還能享受得到在碧海福地修行的這般好處,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那已過世的師尊石通真人,對方為其留下了不少的遺產,諸如那一大筆宗門功績點。
人死了,錢還沒花完,這最是可悲!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呂師兄這近百年來修為再度精進,開始點化金丹,孕育聖胎,凝聚假嬰了呢。」曹魏緩聲說道。
「等我們回去之時,呂師弟也許有這可能吧。不過他這個人就和石通師叔一般不爭不搶的,或許覺得結嬰機會不大,便乾脆不去點化了。說來他在植殿的三百年任期滿了后,在執法殿的事後糾察中竟然沒有半點問題,這可真是……真是……」左丘欲言又止。
「太死板了!」陳雲洲輕道了一聲。
「你們兩個,當著我的面這樣子說,不好吧?」魏無咎語氣淡淡地問道。
「你就是什麼事情都太較真了。」左丘眉頭微皺道。 「植殿新一任的殿主是哪位道友?」曹魏可不想讓他們兩個起了摩擦,便想轉個話題。
「好了,眼下不是說這些時候,我們還是能先活得出去再說吧。德操,如今植殿新任殿主是冷師侄。」陳雲洲笑道。
「姓冷的?陽風真人後輩,冷秋蟬?」曹魏疑問道。
「就是這小娃兒。不過她啊,雖已結丹,可不復先祖之風。陽風兄一代人傑,卻生得這個心思單純的後輩,可真是世事無常!他若是還活著,我定要笑他幾聲。」陳雲洲笑道。
「叔父與陽風前輩相識?」曹魏問道。
「雖不算得摯友,但也非萍水相逢,算是君子之交!就是有一點,他曾與季華聯手,差點弄死我,幸好當時馮仁師兄來得及時。」陳雲洲頷首說道。
「還有此事?」曹魏皺眉問道。
「都已經過去了,你放心,老夫不至於把氣發到她身上。」陳雲洲笑了一聲。
一聽此話,曹魏急忙說道:「什麼叫作我放心,叔父你這空口白牙的可莫胡亂污衊侄兒啊!我與她可沒有半點關係。」
「若非當時本座護得好,只怕冷蟬也難以逃脫你的魔掌吧?」雪竹睜開眼眸,語氣淡淡地說道。
「落入你手與落入我手,這有本質的區別嗎?」曹魏疑問道。
「哼。」雪竹一下子被頂著說不出話來,只得冷笑了一聲。
「若是你們也能像植殿一系這般性情淡泊,那我也不必要如此擔心了。」魏無咎輕嘆道。
「師兄啊,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諸位老祖之所以遲遲沒讓你接任掌門之位,除了不願耽誤你修行外,只怕也是因為在這方面有所顧慮。人有百面便有百般心思,要是沒有我們這些人,僅憑几個良善之輩,又豈能斗得過其他宗門的那些魑魅魍魎?」曹魏緩聲說道。
其實這些話,他本來是不應該說的。
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真沒那麼熟,交淺言深是大忌。
而隨著此話剛落,曹魏神色赫然一變,識海中神念勃然催動,在須臾之間便將此《周天五行劍陣》施展開來。
只見三百六十五柄飛劍驀然顯化,劍光呼嘯縱橫之間,匯成了一道浩蕩劍氣長河,衝天而起,猶如銀河倒瀉。
魏無咎、雪竹兩人已然各自身著寶甲,前者不知施展了何種遁行之法,悄然消失無蹤,而後者毫不猶豫地祭出了玄武靈傀、七鮫靈珠等靈寶。
至於陳雲洲、左丘兩人則緊隨曹魏左右,一方面配合他操縱大陣,一方面也起護持。
「師姐,玄武靈傀予你操控。」曹魏將自己的玄武靈傀也祭了出去,不過他眼下沒有餘力去操控。
緊接著他不再維持著常人那般大小,而是迎風漸長,顯出了三四丈高的體型。
在變化之中,其背後雙肋生翅,騰空而起,凌立於百餘丈處的半空,周身藍汪汪的劍氣長河縈繞。
他仰頭望去,面露凝重之色。
而那具木玄枯榮寶甲已然浮現在體表,遍及全身,最後面甲罩上,只留下了那一雙眼眸。
「土、火兩系神通,大日炎隕之法,月雚疏倒是大氣魄啊!」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在其言語之間,只見在大庭山上空方圓數十里的雲層,赫然變成了赤紅熔岩火海,點點岩漿滴落了下來。
忽然間,火海生濤,在最中心處緩緩地浮出了一方數里方圓的火球,猶如在丹鼎之中浮沉的金丹,慢慢地旋轉了起來。
「叔父,師兄,你們兩人怎麼看,僅憑這座《周天五行劍陣》,只怕是難以抵擋啊,不如走了?」曹魏笑問道。
「若是離開此陣,對方可足足有十六位金丹修士,若是將我等分而圍之,那凶多吉少!」陳雲洲緩聲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其實我本不想展露此法的,這模樣實在是太丑了。」曹魏輕嘆了一聲。
言罷,只見他朝著心胸處拍了一掌,催動了句芒精血,其體型容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了起來,化作了人首鳥身模樣。
隨其變化,曹魏原本金丹後期的氣息赫然又強盛了幾分。
而在那倒懸的火海之下,十餘頭形如駿馬的月雚疏現身而出,其中那位領頭的午由笑道:
「句芒?閣下應該就是那位身在青霞宗的青陽氏族吧?若是道友就此離去,我等看在青陽氏族的面子上,不會為難於你的。道友身為大荒神朝遺貴,又何必為了這幾個人族金丹陪葬呢?」
「秉正師兄,看來是已然投靠月雚疏了?」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此話一落,在午由身邊的一頭月雚疏開口緩聲說道:
「曹師弟,可別誤會了。我並非背叛,只是站在勝者一方罷了。眼下大陣若破,你等人少勢弱,又如何能與月雚疏的諸位兄弟相抗衡?」
就在這時,只見山中兩尊龍首蛇尾的玄武飛起,踏浪而來。
曹魏輕飄飄地落在了其中一具的龜殼上,浩瀚精純的水系靈力當即灌體而入,隨即運轉《周天木玄功》,由水生木,使得他的氣息更勝幾分,已然有了假嬰修士的氣候。
見此,午由凝眸,心念一動,一顆徑長數里的隕石便從火海中浮出,朝著大庭山急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