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第386章 以之為餌
第386章 以之為餌
「秉正,這個月該由你操縱飛舟了。」魏無咎笑道,而後他伸手揮了下,喊道:「師叔師兄們,等等我!」
言罷,他便快走上前幾步。
「雪娃兒,姐姐房裡有好東西,要不要過來看看?」素月猶如流雲飄然至雪竹身邊,手指勾起其下巴,輕吹了口氣。
「姐姐我不喜歡玩素的。」雪竹瞥了一眼,輕挑了下嘴角,一曲雙關地說道。
一說完,她一巴掌拍掉了對方的手,走了幾步,身形飄然而起,飛上了閣樓,路過了曹魏房間,見其靈光護罩已然升起,便不禁搖了搖頭。
而在房間之中,傳出一陣陣極為沉悶的吼聲。
在床榻之上,幽雲與柳煙正緊緊地按住曹魏兩條臂膀。
只見曹魏神色猙獰,兩顆獠牙爆出了唇外,仰頭髮出虎咆嘶吼之聲。
「主人,沉心凝神,莫讓肅金煞氣入了識海神府,亂了心志!」幽雲沉聲說道。
然而回應它的只有一聲聲極為沉悶的嘶吼之聲。
曹魏眼眸如虎,目光如炬,展露凶威,身軀驀然暴漲了幾分,將身上的法寶衣袍撐得漲緊,擠勒出了渾身肌肉。
見此,在一旁的柳煙伸出細長的蛇信,撩了紅唇,目光流波迷離,不禁笑道:「姐姐,主人這般模樣,可真是威武啊,就是這渾身的煞氣,這般強壓著也不是事,不然你我姐妹幫忙疏導一番,或許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莫在這些搗亂了!」幽雲呵斥道。
而就在這時,只見曹魏脖頸處鼓出了一個肉球,條條血管猶如蚯蚓般蠕動。
不過在三五個呼吸間,便從一開始的拳頭大小,變成了人頭一般。
下一刻,在此肉球皮膜下忽然印出了一個人面五官輪廓,雖看不清其面容,但可見此臉似乎極為痛苦,猶如地獄惡鬼哀嚎一般。
「主人這修行的是什麼功法,竟這般噁心?」柳煙眉頭微蹙地了下,頗為嫌棄地說道。
「《驚蟄變》又雜糅了《瞑鵬》之法,本來主人將生死枯榮之氣平衡得極好,現如今這般情況應該是因為那甲寅木神珠的緣故,生榮之氣壓過了死枯之氣。」幽雲嘆道。
話語剛落,只聽到嘭地一聲。
只見曹魏脖頸上的肉球炸開,濺了身邊的兩位滿身的血液。
「哎呀,弄髒了人家衣裳。主人你好壞啊,不過奴家好喜歡!」柳煙不退反進,臉頰俯貼上的那血淋淋的新頭顱上。
「好了,可以鬆手了。」曹魏兩顆頭顱同時開口說道。
「主人可好?」幽雲鬆開了手,取出了手帕,為其擦拭起了臉上的血跡。
曹魏雙首同時閉上了眼睛,沉心修行了起來。
只見周身靈光蒙蒙,一個頭顱的面容肌膚如嬰兒般紅潤嬌嫩,然而另一頭顱血肉枯竭,皮帶著骨頭,好似骷髏。
過了大半天后,他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兩個頭顱異象緩緩恢復如此。
曹魏輕吐了一口氣:「這個玄申差點好心辦了壞事啊,不想這枚甲寅木神珠竟能再度精純我句芒血脈。」
言語之間,只見那吐出的氣息如煙如霧,所過之處竟然隱約有青草冒出了頭,不過又在轉眼之間變得枯黃衰敗。
見此,幽雲不禁面露喜色,走下了床榻,雙膝微屈,納福行禮道:「恭喜主人枯榮之法修行有成!」
「雖有些小成,可此法所修在於性命,非護道攻伐之法,於眼下並無多少用處。」曹魏緩聲說道。
「主人怕是說笑吧,枯榮流轉之間,哪般法寶神通經得起這般消磨?此法若是修行到高深處,也不知能否做得到萬法不侵?」柳煙笑問道。
「萬法不侵?此世哪有不侵之法,無非是沒碰到相剋之物罷了。」曹魏緩聲說道。
「那主人可有長處克制婢子的短處?」柳煙則發出輕鈴般的笑聲,
言罷,它翻身躺在了曹魏懷中,修長的雙腿上下交疊,伸出手搭上了肩膀,抿著嘴唇後仰著頭,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怎麼,你又調皮了!」曹魏笑道。
見此,幽雲神色淡淡地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屏風走去,準備好了浴桶、衣物等洗浴之物。
而聽了曹魏的話后,不禁白了他眼,雙腿化作了一條細長的蛇尾,擺動了起來,而後那尾巴繞到了曹魏下巴,用尖梢搔了起來。
「三天不打,煙兒你又覺得你行了?」曹魏一把攥住蛇尾,輕搖了下頭。
就在此時,幽雲輕喊道:「主人,已備好水了。」
「先安耐一下,莫著急,待我清洗下身上的血跡。」曹魏輕拍了下柳煙的臉頰。
言罷,他將懷中的美嬌蛇抱在一邊,而後下床榻,走到了屏風之後。
幽雲上前來,為其退去了衣裳,輕輕一抖,施展起了凈身術。
只見隨著靈光一閃,那衣裳上的血跡便化作了絲絲靈氣,消散無形。
做完此事後,它才將其掛在了衣架上。
而此刻,曹魏早已走到了浴桶中,背靠著桶身內側,雙臂搭在了桶邊上,神色舒坦地閉上了眼睛。
在水霧蒙蒙間,只見一雙細長筆直的雙腿邁進水中。
幽雲拿著浴巾,為曹魏擦拭了起來。
「雲兒,往後可能不大太平了,且小心一些!我若是出了事,你且……」曹魏緩聲說道。
「主人,別說這些話。」幽雲伸出指頭,按在了曹魏的嘴唇上。
「不必如此,我曹魏這般人,能活到這般歲數已經是賺大了,往後的都是賺的。」曹魏將幽雲的手抓在了自己手裡,不急不緩地說道。
「主人一定會活上千年萬年,得道成仙長生不死!」幽雲俯身貼在曹魏的胸膛上。
「成魔還差不多!不過這樣子也好,無拘無束。」曹魏笑道。
言語間,一條彩鱗蟒穿行過來,挺起了上身,高過了浴桶。
曹魏伸出手來,輕撫著蟒首,笑問道:「怎麼又化成原形了?」
「主人不喜歡嗎?」柳煙開口說道。
言罷,它蛻去了蛇身,化作人形,也邁入了浴桶內,沒入了水面下。
不久之後,曹魏閉上了眼睛,輕吸了一口氣。
半炷香后,柳煙浴水而起,吞咽了一下,而後方才開口笑道:「主人現在這體魄,可真是精壯。」
「難道我以前不是嗎?皮相不過是外相而已!」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言語間,他忽然皺了下眉頭,抬起手來,毫不猶豫地一折。
只見斷骨傷口處的血髓猶如青翠琥珀般,從中滾出了一顆靈珠,落在了地上。
咚咚幾聲。
靈珠滾落中泛出了靈光,從中顯出了一道人影出來。
待光華漸消后,只見一位美婦人站在了原地,赫然就是曹魏在搖山城,從狌狌一族中所救下的鼎爐女修。
「婢子拜見主人!」雲珠行禮道。
「不錯,你這百餘年修行終有些收穫!」曹魏緩聲說道。
「婢子有今日這般修為,全是主人恩澤。」雲珠恭聲說道。
「看來你不日便可渡劫了,且先壓制一下,過幾日待我安排妥當!」曹魏吩咐道。
言罷,他便又閉上了眼睛,雲珠便極為熟練地為其伺候起洗浴。
小半個時辰后,曹魏緩聲說道:「雲兒累了嗎?」
「不累。」幽雲笑道。
「不累也要休息一下啊!」一旁的柳煙湊了上來。
言罷,它便將幽雲推到了一邊。
……
……
小半日後,待曹魏從房間出來后,天色已然黃昏,落日熔金。
他舒展了下腰身,神清氣爽地說道:「可真是舒坦!」
言罷,曹魏看著甲板上雲州、左丘、文圳、魏無咎等四人正圍坐成一圈,把酒言歡。
見此,他便飄然飛下,朝其走去,而幽雲、柳煙、雲珠則跟隨其後。
「這才幾個時辰,師弟你行不行啊!咦,怎多了一個出來了?這般氣息,丹劫將降啊!」秉正背對著曹魏問道。
然而正對著曹魏的魏無咎卻眉頭緊皺了起來。
一旁的醉蒙蒙的陳雲洲頓時睜開了雙眼,哪還有半點醉意。
「稟諸位靈王,婢子是主人所救,甘願一生一世為奴侍奉主人。」雲珠急忙行禮道。
「靈王?可是南荒人族?」陳雲洲疑問了一聲。
不過他又搖了下頭,緩聲說道:「德操,不管因何緣由,你此舉終究是越界了。我等修士不可契同族為奴僕,此乃長老殿欽定的鐵律,若有違者,所在宗門家族一併夷滅!縱然師尊身為大修士,也不能免責,到時候他老人家也會受到金姆尊者的責罰!」
「叔父還有諸位師兄,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會解除其血契!」曹魏緩聲說道。
言罷,他盤膝坐在眾人身邊,拿起一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舉杯敬了四人。
待飲過後,曹魏開口說道:「先前玄申與我說了讓我小心一些,四海遺族應該在暗中謀划著什麼事情。」
言語間,只見雲珠跪坐下來,為眾人斟滿了酒。
而幽雲與柳煙則結伴朝著遠處走去,倚在舟緣欄杆上,欣賞著夕陽落日景色。
「這件事情我們之前也有些猜測。玄申可有說是何事?」魏無咎緩聲問道。
聞言,曹魏輕搖了下頭。
見此,左丘嘆道:「說到底四海遺族與青陽氏終究都是大荒神朝四海八荒的遺族舊貴,玄申能提醒一聲,還是看在德操的面子上。不過能令它這般慎重,看來此關難過了!」
「此次入殿的也非我們幾人而已,也非是我們人族一族,還有眾多族群的金丹修士。我們只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天塌下來還有高個的頂著,那些化神親傳可都來了,每一個手段盡出,可都堪比元嬰修士啊。四海殿中的遺族又渡不了元嬰劫,成不了元嬰,整體實力定是不如我等,否則又怎會潛伏在暗處?」秉正笑道。
「可惜我們一盤散沙啊!」曹魏緩聲說道。
「它們也未必聚在一處。現在我們顧慮這些也無用,不如怎麼壯大自己,積攢實力,免得到時候被打得措手不及!」文圳緩聲說道。
言及於此,他轉而朝著站在雲珠,問道:「女娃兒,你姓甚名何?」
「回靈王,婢子並無姓氏,得主人賜名雲珠!」雲珠低頭回應道。
「往後莫叫靈王了,本座崇吾域青霞宗文圳,你可喚我為掌門或是師叔!德操,你覺得如何?」文圳緩聲問道。
一聽此話,曹魏就明白了這位師兄想將他這位婢子收入宗門。
畢竟對方隨著法力充盈,臨近丹劫,偶然間所流露出來的法力氣息可見是風系。
而眼下萬化師叔也是風系異靈根,這位雲珠若是從小拜入宗門,十有八九可能會成為對方的親傳弟子。
不過如今是不可能了,但云珠終歸是異靈根修士,宗門能多一位金丹修士,那也能提升一些實力。
因此對於文圳的提議,曹魏也不反對,便頷首說道:「雲珠有此機緣,我自然不會斷人前程。」
而後他轉頭吩咐道:「雲珠,放開心神,我為你解開血契!」
一聽此話,雲珠跪著後退了幾步,面露驚慌之色,以頭杵地,急忙說道:「求主人不要拋棄婢子!」
「莫擔心,往後你我同為宗門修士,依舊還能在一起。待你渡過丹劫,我便納你為妾!」曹魏緩聲說道。
「多謝主人。」雲珠頓時直起腰身來,面露驚喜之色。
見此,文圳等四人明白雲珠此人並非那種獨立自主之輩,猶如藤蔓般只等依附在大樹上,若是他們強行反駁了此事,那對方心中連最後的一點盼頭都沒有了,到時候渡劫就沒有半點成功的可能了。
因此,他們並未再多說什麼。
見眾人這般神色,曹魏便自飲了一杯。在一旁的雲珠移身過來,拿起了酒壺,極為乖巧地斟倒起了酒。
「諸位,雲珠若是渡劫,到時候動靜極大,極有可能會引來附近其他修士,我等須得安排好了。」曹魏緩聲說道。
「德操,你的意思是以之為餌?」秉正低聲問道。
話語一落,眾人皆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