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第388章 異化

  第388章 異化

  正拿著酒杯緩轉的雪竹一聽,輕笑了一聲,說道:「你要是看得上他,你自己上了他,別把我扯進去。」


  「你怎能這般無情呢?遙想當年在育英山,我們姐妹在印月潭戲水時,某些人可三番兩次在偷窺我們呢,可惜就是有賊心沒那賊膽。但凡那時候勇敢一些,我也就半推半就了,說不定啊,我還能幫某些人按住妹妹呢!」素月笑道。


  「所以說男人都是些下流坯子!」雪竹冷笑了一聲。


  「說得你好像不想一樣?」素月笑道。


  說完,她瞥了魏無咎一眼,顧影自憐般說道:「魏師兄,師妹也長得也不差吧,你與其守著雪竹這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還不如給我嘗一嘗是什麼滋味!」


  聞言,陳雲洲以手撐地,緩緩站了起來,笑道:「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會玩,我老嘍,跟不上你們了。德操,我們到一旁去商量下,等到了巨乘大澤,需布希么陣法才好。」


  「還能是什麼陣法,我與雪竹師姐有玄武靈傀,那自然是《南斗玄武大陣》操風控水最是合適!不過我並不擅長這兩道,若是由我主陣,終究是差了些意思。」曹魏緩聲說道。


  言罷,他與陳雲洲結伴,走到了甲板一邊。


  在那飛舟上,他們看著落日餘暉,鋪紅了雲層,在雲下倦鳥成行,入林歸巢。


  若說是煉丹上的造詣,他距宗師只差了一步,那在陣符兩道上的造詣,其實也就只是尋常的大師而已,並不算太過於出眾。


  縱然他有提示詞的幫助,在修行百藝上能查缺補漏,自身不會陷入迷障之中而停滯進步,可修士的精力和時間都是有限的,難以成為那種全才之輩。


  諸如魏無咎這等異靈根修士,縱然有著青霞宗這種傳承近萬載,如今已有大宗氣象的宗門相助,可他如今修行到假嬰境界,也將近七百歲的年紀了,而人族金丹其修士也就八百年壽元。


  不過曹魏身具句芒血脈,先前又得了玄申從青陽氏族中所帶來的甲寅木神珠,從而真正覺醒了血脈,若是放在大荒神朝時期,他按部就班修行下去,怎麼說也能混一個男爵爵位。


  如今大荒神朝已覆滅,這等好事自然是沒有了。


  可起碼眼下他壽元大漲,天壽足有一千兩百年之長,比尋常人族金丹多了一半。


  「不過眼下也只有你能主陣了。本來我們也有打算讓白文懷那小子過來,不過你也知道他在修行上天資平平,如今離金丹後期還差了幾分火候,若是過來只怕難以自保,因而思索再三后,師尊師兄等人便也就斷了這個念頭了。可惜了方游太過於著急了,若他能成功點化金丹,成為假嬰修士。那以我們的實力,此次只要不碰到那些化神親傳,便不懼其他任何一方的修士。」陳雲洲拿著一壺酒,手臂放在了欄杆上。


  若是方游還在,那加上曹魏,便是兩位陣法大師。


  再加上陳雲洲煉器、左丘畫符、雪竹煉丹,那可以保證後續法寶、靈符、靈丹等物資源源不斷。


  在修行百藝上,青霞宗修士從小便開始選擇合適自身的技藝學習鑽研,可以說每個金丹修士,多多少少都有一技之長。


  諸如魏無咎所習的潛行暗殺手段,起碼曹魏若是沒有提示詞相助,以他的神念難以發覺到對方的靠近。


  等到魏無咎出手,如今他本身又是假嬰修士,再依仗青霞劍的鋒芒,那些同階修士也難以抵擋。


  而文圳為執法殿糾察使出身,他所學既有潛行暗殺與監察的手段,也有在明由真人的教導下所習得的治理御下的王道之法。


  至於秉正與素月最是不安分,兩人所學並非這些陣符丹器等務實之法,而是類似於飛箝術的謀術。


  只不過有了這般本領,便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因而他們才被霞光派到了外面,免得在宗門之中勾心鬥角禍害自己人,同時也到外界去打探些消息。


  當然他們所傳回來的消息,就算是霞光也不會全信。


  金丹修士雖難以憑自身實力斬殺元嬰,可也有那借刀殺人、驅虎吞狼之法。


  「化神親傳!眼下我們確實不如,來日可不一定!」曹魏嘆了一聲。


  聞言,陳雲洲笑道:「別將老夫算在一起,我此生能修行到金丹後期已經算是到頭了,宗門以後還是要看你們年輕一輩!說來也幸好當時你捅破了那樁事情,不然只怕我也不會被師兄點醒了。」


  此話中的事情,便是曹魏與夔烈遊歷世俗時,發現了陳家弟子修行九子鬼母邪法。


  而因是陳雲洲所默許,巡邏各地的執法殿巡查使,便順水推舟,全然當做沒有此事。


  要不然就算那陳家邪修是築基後期,可那些巡察使哪一個不是這般修為?


  「機緣巧合罷了,叔父不必在意!」曹魏笑道。


  一聽此話,陳雲洲笑著輕搖了下頭,望著前方,緩聲說道:「此次出去后,只怕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若是有心,幫老夫照看下陳家,如今我陳家族長算起來還是你的曾外孫。」


  「好,不想我才五十九歲的年紀,輩分就這般高了!」曹魏輕點了下頭。


  「少說了兩百歲吧!想當初在你這般年歲時,老夫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突破金丹中期呢,這人與人果然是不能比的。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了萬化師兄,當時他也與這般,修行突破猶如睡覺喝水般簡單容易。」陳雲洲笑道。


  「我也很苦惱啊,有時候走得太順了,沒有經受苦難挫折,並不一定是好事!」曹魏自嘲道。


  「這種鬼話你也信?苦難就是苦難,陷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陳雲洲緩聲說道。


  說著,他拿著酒壺喝了一口,而後遞給了曹魏。


  「我自己有!」曹魏翻手取出了一瓶酒來。


  見此,陳雲洲笑道:「你這小子還是這般潔癖,像個娘們!」


  此話剛落,從兩人身後便傳來了素月的打趣聲:「師叔,你這話可傷了我的心啊!」


  「你就安分一些吧!此次出去后,你有沒有打算回宗了?」陳雲洲背對她,問了一聲。


  「先過了此關再說吧!」素月緩聲說道。


  「也好!」陳雲洲輕點了下頭。


  而後他轉頭看了曹魏一眼,嘆道:「你那兩個徒弟現如今還只是築基中期,我看此生是沒有結丹的可能了。」


  「盡人事聽天命,無愧於心就好。」曹魏緩聲說道。


  他結丹后所收下的魯齊和白聞珺兩位弟子,更多的是看在魯虎和白文懷兩人的面子上,而且他當時也就傳授兩人煉丹之法而已,算不得是衣缽相傳。


  至於這兩人若是有結丹可能,那他看在師徒情分上,到時候出手幫忙一下,倒也可以!


  不過要是像老父親一般,各方面都無微不至地照顧到位,那還是算了。


  除了長子,他對其他親生子女都沒有這般上心過。


  一想到長子,曹魏便不禁喝了一口愁酒,而後他轉身朝著幽雲與柳煙走去,從背後靠了上去,左右擁摟。


  而後笑問道:「雲兒煙兒,你們在看什麼呢?」 言語之中,他撫摸著二者那平坦的腹部,嘆道:「我也還算是勤勞啊,這地怎麼就不長莊稼呢?」


  一聽此話,柳煙哧哧笑道:「那隻能說主人還不夠勤勞,流的汗水還不夠多!」


  「哦,是嗎?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檢討下自己?」曹魏反問道。


  「有那功夫,還不如檢討一下婢子!」柳煙俯耳輕道。


  「主人,入夜了!」幽雲委婉地說了一聲。


  「那我們走唄,我可要好好批判批判你們兩個!」曹魏朗聲笑道。


  言罷,他摟著二者,晃身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們已然出現在閣樓里,站在了房門前。


  曹魏一腳踢開了門,走進去后,又反腳一勾,將門帶上。


  而秉正聽到房門嘭的一聲,不禁伸出手指點,驚詫說道:「這這這,他們不是才剛出來一會兒了嗎,這就又進去了?那麼頻繁,曹師弟受得了嗎,這腰子是鐵打的吧?」


  話語剛落,只見秉正整個人頓時往後癱了下去,倒在了甲板上,化作了一團黏稠液體緩緩朝前蠕動著。


  見此,雪竹輕吹了一口氣,一陣寒霜湧出,將其凍結了起來。


  只聽到咔嚓幾聲,從那液體中伸出了一條尖銳觸手,扎破了冰層,而後他從那拇指般大的孔洞都穿了出來。


  「師妹你這是做甚?」那黏稠液體化作了一團人頭般大小的圓球,不見五官,只裂開了一張嘴。


  「這些年,他們幾個不都是這樣子過來的嗎?」素月輕笑了一聲。


  說著,她將此圓球抱在懷中,恰好墊著那峰巒。


  「瞧你們一個個所修行的功法,非人非鬼,若是說出去,外界還以為我們青霞宗是什麼邪魔外道!」文圳不禁皺眉道。


  「師兄,別這般成見了,師弟我也不想啊。這不是因為刑師叔和岳師叔嗎?」秉正笑道。


  「以蟲蠱之法修行《血神經》,你倒是推陳出新了。過來,師叔看看!」岳緯目露精光,好似看到了絕世佳人一般。


  見此,秉正瑟瑟發抖了起來,連忙喊道:「別,師姐我好怕啊,你要保護我!」


  聞言,素月用力地拍了下懷中的圓球,笑罵道:「你說就說,別動來動去的,想吃豆腐嗎?」


  「老豆腐有什麼好吃的?」秉正疑問道。


  話語剛落,素月面帶笑容,眯起眼來,緩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豆腐是豆腐,可惜是老了些,雖然沒那麼嫩,但還算有些嚼勁!」秉正嘆道。


  「呵,你說什麼?」素月雙手緊緊地勒住了秉正。


  那圓球從一開始的渾圓,變成了橢圓形狀,最後啪地一聲,炸裂開來,濺落在了地上。


  做完此事,素月站了起來,看著那朝著各自蠕動而去的液體,又狠狠地踩了好幾腳。


  而後她拍了拍手,甩了下紮成馬尾的長發,笑道:「諸位,我去修行了,你們繼續聊。」


  「師姐先等一下」雪竹緩聲說道。


  言罷,她站了起來,走到了素月身邊,伸手順著衣襟而下,從中掏出了一小團液體,甩在了地上。


  而後她搖身一變,化作了一陣冰霧,朝著不遠處的閣樓飛去。


  另一邊,岳緯連滾帶爬,迫不及待地朝著那些黏稠液體抓去。


  不過秉正飛快地聚合在了一處,重新變幻成人形模樣。


  他看著那朝其抓來的枯瘦五指,還有那張痴笑臉龐,一邊急忙後退,一邊喊道:「岳師叔,別這樣子,快回神過來!你們趕緊抓住這老鬼啊!」


  說著,秉正在翻滾之中站起身。


  兩人繞著飛舟甲板追逐了起來,漸漸地加快了速度,化作了一道道幻影。


  忽然間,在舟邊欄杆處的陳雲洲朝後伸了一腳。


  下一刻,秉正一下子朝前飛撲而去,一頭撞在了飛舟靈光護罩上,變成了一攤液體。


  在其身後的岳緯整個人飛躍了過去,抓了一把那黏稠液體,將其揉成了拳頭般大小,而後雙手緊緊地按著,笑呵呵地轉身朝著自己房間飛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研究。


  見此,陳雲洲笑了一聲,朝著魏無咎、左丘、文圳三人走去。


  「你們先去修行吧,老夫來守夜!」左丘不急不緩地喝著酒。


  「我陪你!文圳、無咎、秉正你們莫在此浪費時間了。在到巨乘大澤之前,途中都由我們兩個老傢伙來警戒。我們再修行下去也不會有多大長進,你們不一樣!」陳雲洲笑道。


  「那我先回去了。」魏無咎頷首說道。


  言罷,他在昏暗的夜色之中悄然消失。


  「那辛苦陳師叔、左丘師兄了。」文圳緩聲說道。


  一說完,他站了起來,緩步朝著前方走去,登上了樓梯。


  至於秉正則重新聚合在了一處,拉長了自身,從靈光護罩躍到了飛舟船體上,猶如蛇行般游弋上了甲板上,朝著閣樓而去。


  見此,陳雲洲與左丘兩人相視而笑,看著天邊星辰初現,便舉杯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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