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第397章 各族天驕

  第397章 各族天驕

  半個月後。


  一團蒙蒙黑風疾馳翻湧而來,在此山上空盤旋了一圈后,陡然落在了半山腰處。


  待靈光消散后,一尊九首蛇身,高逾二十餘丈高的相柳顯化而出,蛇首亂晃,渾身上下散發著腥臭難聞的味道,迎風散開。


  一聞到這般臭味,在山頂處的司徒耀等化神親傳弟子紛紛緊皺起了眉頭。


  「相侯,你這是多久沒洗澡了。」司徒耀掩鼻問道。


  未待對方回應,五彩孔雀一族的明妙便搖頭說道:「這傢伙挺喜歡洗澡的,只不過都是在那些腥氣熏天的沼澤之地。」


  此話一落,金知白、嘯金、雲傳等修士面露笑意。


  而那相柳搖身一變,化作了個面容俊秀,身帶著幾分邪氣的少年模樣。


  只見它一躍而起,身形陡然拔高數百丈,而後落在了幾位舊友面前。


  不過司徒耀等五位修士一見到它走來,便急忙後退:「停下,別靠過來。」


  聞言,相侯面露不愉地說道:「真是沒品,本公子這是體香,不是臭味!你們多聞一聞就習慣了。」


  「習慣不了,雲某並非嗜臭之輩!」雲傳連連搖頭。


  此話剛落,遠處便傳來了一道笑聲,緊接著漫天的繁花繽紛落下。


  敖珺等四位白衣美人抬著白玉通玄轎,從遠處一路踏花而來。


  「敖蒼那傢伙來了,你們看這排場啊,還真是自戀!」司徒耀輕聲笑道。


  「沒辦法,這小子極得敖橫尊者疼愛,我們可比不了!」嘯金緩聲說道。


  對於化神修士來說,若是所收的弟子今後的成就只是尋常的元嬰修士,那並無大用。


  畢竟只有那些能成為大修士的元嬰真君,才有一窺化神的可能。


  只是化神修士壽元極其漫長,總則便是五六千載,若是他們不求飛升上界,選擇以延壽術苟延殘喘,那又能多活上千餘年。


  而金丹修士壽元也不過千八百年而已,若是中途夭折,那雙方之間的師徒緣分就更短暫了。


  因此每一位化神修士所收的弟子多半不只是一兩個而已。


  在諸位修士交談之間,那白玉通玄轎從天落下,敖珺撥開了車簾,敖蒼低頭從轎中走出。


  敖蒼持扇輕搖,笑道:「諸位來得挺早的啊!」


  而後它掃視了在場的諸位修士一眼,看到了明妙后,臉上的笑意便更為燦爛了起來。


  「明妙姐姐,弟弟可想死你了!」敖蒼張開了雙臂,撲了過去,抱著這位五彩孔雀族的金丹修士,將頭埋進了對方的胸膛之中。


  「小敖蒼啊,長大了啊!」明妙嗤嗤笑道。


  「小敖蒼長大了,姐姐要不要再看看!」敖蒼口齒不清地說道。


  見此,在旁邊的嘯金與雲傳看不過去,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扯著敖蒼的手臂。


  然而對方像一塊狗皮膏藥一般,好似粘在了明妙身上。


  「公子,注意儀態!」敖珺等四位侍女上前來,輕聲勸道。


  「小敖蒼乖啊,別蹭了。」明妙笑道。


  「好吧。」敖蒼戀戀不捨地鬆開了雙臂,站起身來。


  而後它甩了一下,冷聲說道:「你們兩頭扁毛畜牲別碰本公子!」


  一說完,敖蒼脫下了大氅,換了一件乾淨的。


  「嘯金,我好想打死他啊!」雲傳咬牙說道。


  「片成龍膾!」嘯金頷首說道。


  一聽此話,敖蒼笑道:「敖珺生火,本公子要烤雞翅膀!」


  「怕你這條泥鰍啊!」雲傳伸出手來,一柄方天畫戟憑空出現在手中。


  在一旁的嘯金也祭出了一柄戰戟。


  見此,敖蒼搖身一變,兩條手臂上生出了片片青鱗,隨著靈光一閃,那龍臂上已佩上了號虎、歹珍這一對靈寶。


  而後又隨著一層如水波般的靈光蔓延開來,覆上了青鱗龍爪,爪尖靈光吞吐不定。


  一時之間,雙方如在弦上,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見此,明妙翻手之間取出了一柄羽扇,緩聲勸道:「眼下四海遺族與大荒餘孽在暗中窺探,你們各退一步,先把傢伙都收起來吧。」


  話語一落,山風一起。


  下一刻,山頂上的眾多修士陡然消失在原地。


  只見兩道半月形狀的戟芒一左一右,掃過了金知白原先所在的位置,只不過卻落了個空。


  然而明妙抬起了頭,手持著五行扇,朝著半空中揮出了一卷五彩霞光,猶如海浪般席捲而去。


  凌於半空中的金知白,心念一動,周身顯化出了八面金光閃閃的靈鏡,緊接著一道道金光凝形成鏡,疊疊重重顯化而出。


  在頃刻之間,金知白已然在身邊布下了《八門鎖魂大陣》。


  此陣一現,金光盛放,輕而易舉地便將那五彩霞光消解化去。


  而另一邊,倏然劃過的八道爪芒將司徒耀斬成了數十碎塊。


  只不過敖蒼臉上並無多少喜色,它瞥了下身如鬼魅出現在不遠處的司徒耀一眼,身後長尾一甩,又消失在了原地。


  雙方交手之間,青紅兩色靈光閃動不休,同時在各地顯出了百餘道幻影。


  緊接著傳來了一道道金石交擊的鏗鏘之聲。


  而那原本正在地上歇息的墨麒麟,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了敖珺等四位蛟龍一族的假嬰修士面前。


  「諸位,老夫奉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墨存冷聲說道。


  忽然間,只見相侯連忙蹲在了地上,以手為筆寫了起來,最上面的是人、禽、蛟三字,底下的一行則是司徒耀、金知白、雲傳、嘯金、明妙、敖蒼,再往下則畫了四個圈,分別寫著生死勝負。


  「開盤了,諸位快來壓啊!一塊靈石不嫌少,百件靈寶不嫌多,只要你們敢下,我就敢收!快來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相侯高聲喊道,並以神念傳遍了方圓七八百里之廣。


  此話一落,從數百裡外傳來了一道懶散的聲音傳來:「我壓平局,一枚下品靈石。」


  此話主人是一個躺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的中年修士,他緩緩坐起,而後將手中的煙斗塞進了嘴裡,抽了一口后,輕吐白煙。 「你們幾個煩不煩啊,擾人清夢!」狻郁摸著上唇短須,滿臉不耐煩地說道。


  「你又不是人!」相侯笑道。


  「怎麼,你們相柳一族現如今也認為這『人』之一字是那所謂西荒人族獨有的嗎?自古秉持天地而生者,不論各族,只要是修行之輩,都可自稱為人!」狻郁緩聲說道。


  此話一落,在另一方向的一方大湖之中,一條黑鱗巨蟒從湖面下探出了頭來,那水花嘩嘩地從蟒首流淌下來。


  「相侯,你又來招搖撞騙了,上一次的三株大葯你還沒賠給我呢。」黑水玄蛇一族的烏通冷聲說道。


  「下次,下次!」相侯急忙說道,只是臉都不紅一下。


  「眼下說這些又有何用,人族已成大勢!」忽然又有一道聲響傳來。


  只見一條黑蛟風馳電掣而來,搖身一變化作了一位魁梧大漢,凌於半空中,在一旁為敖蒼壓陣。


  「相侯,我壓小弟勝,一顆金丹後期的鵬鳥金丹。」敖鎧雙手環抱在胸前,不急不緩地說道。


  而原本遊刃有餘的司徒耀一察覺到此妖的到來,大紅長袖一甩,一條紅綾從袖中激射而出。


  敖蒼交叉雙臂,受此一擊,整個人宛如流星一般朝後飛去,撞在了數十裡外的一座石峰上,深深地陷入其中。


  山石滾落,沿途撞斷了不知多少樹木。


  而在下方之處,正在對弈的幾人或是提起酒罈,或是扛起了棋桌,急急忙忙地躲閃到一邊去。


  「你們打就打,別打擾我們。玄申,你把那黑子拿出來。」金天氏族的少司秋怒道。


  「你看錯了。」玄申放下了棋桌,而後拍了拍手,只見玉粉隨風散去。


  一見此景,少司秋便將手中的酒罈砸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身具祝融血脈的高辛氏族祝游將酒罈攝來,緩聲說道:「好酒可不能浪費!季兄弟,飲勝!」


  「飲勝!幽兄來一杯?」另一位身穿水紋青黛大氅的少年舉杯笑道。


  此人乃是身具玄冥血脈的禺京氏,名為季元。


  「酒能亂性,幽某以茶代酒吧。」一位中年模樣的修士從棋桌上拿起了茶杯,緩聲說道。


  這最後一人乃是身具後土血脈的幽都氏,名為幽淵。


  另一邊,司徒耀將紅綾纏繞於雙臂上,飄然於背後,緩聲說道:「諸位倒是閒情逸緻啊!可要過來一起鬆鬆筋骨?」


  「別,來時族中長老有言,我等氏族修士不與爾等多起紛爭。」玄申笑道。


  聞言,司徒耀騰空飛起,與敖鎧平視,說道:「那你呢!」


  「小弟,別萎了啊!」敖鎧笑喊道。


  而後它扭了扭脖子,捏了捏拳頭,朝著司徒耀說道:「敖蒼修行不過兩百年了,還是差了些火候。不過本座不打女人,你還是換司徒兄弟來吧!」


  此話剛落,只見一道青虹從亂石滾落的石峰中激射直起。


  「痛快!打得本公子好舒服啊!」敖蒼朗聲笑道。


  言語之間,它搖身一變,化作了龍首人身模樣,一雙青色的豎瞳盯著前方的司徒耀。


  見此,敖鎧冷聲說道:「小弟,你還年輕,身體未完全長成,莫過度激發青龍血脈了。」


  「本公子總不能白挨了一頓打吧?」敖蒼笑道。


  「越打,你不是越痛快嗎?反正你平時也沒少挨諸位長老的疼愛!」敖鎧頗為無奈地說道。


  一聽此話,敖蒼急忙喊道:「這種事情你別說啊!」


  就在雙方交談之時,在百餘里開外處,一人獨佔嘯金、雲傳、明妙三頭大妖的金知白已然將《八門鎖魂大陣》展開,一根根金光所化的靈柱憑空顯化,不知多少面靈鏡在陽光下交相輝映。


  而他本人則立身於陣中,身著金鱗寶甲,冷眼看著圍在三方的嘯金、雲傳、明妙,沉聲問道:「諸位,當真想在此刻分出個生死嗎?金某可奉陪到底!」


  聞言,相侯高聲喊道:「打啊!金知白也太目中無鳥了,嘯金,我要是你的話,那可忍不了!」


  「閉嘴,你這沒賭品的傢伙!」嘯金回了一聲。


  就在此刻,那狻猊一族的中年修士狻郁乘雲而來,拿下了叼在嘴裡的煙斗,吐著煙霧說道:「好了。莫讓氏族修士看了笑話了。」


  此話一落,玄申便朗聲說道:「你們繼續,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就在此時,一道雷光從遠處激射而來。


  當察覺到來者氣息之時,原本還僵持著的各方修士紛紛鳴金收兵了起來,恍然間又恢復了融洽的氣氛。


  司徒耀等修士與氏族修士相聚在了一處,圍坐成了一圈,各自取出了酒罈,笑飲了起來。


  五六息后,那道雷光終於到來。


  待光華散去后,顯出了一位赤著上半身,滿是青紫色雷紋的光頭魁梧大漢,面帶著興奮之色。


  只不過看著正在飲酒的眾多道友,這大漢撓了撓光頭,疑聲問道:「你們怎麼收手了?」


  「夔勁道友,你莫不是看錯了,我等從剛才開始就在喝酒啊!」敖鎧咧嘴笑道。


  一聽此話,夔勁緊皺著眉頭,自語道:「不應該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對,就是你看錯了。」眾多修士異口同聲地說道。


  夔勁飛落下來,走到了敖鎧身邊,一把扯過了敖蒼的后領,嘴裡囔囔道:「一邊去,要不然本座讓夔敖過來再打你一頓。」


  「它現在打得過我?」敖蒼回了一聲,坐到一邊,不和這頭夔牛一般見識。


  畢竟它們剛才動手都極有分寸,而夔勁就不一樣了,就算是切磋,它也是搏命的!

  用它的話講「我只想打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打死!」


  先前在常宇域之時,夔族的化神尊者夔橫可是被人族、蛟龍、狻猊三族的六位同階修士追殺到天涯海角,就這樣子它還是生龍活虎,連帶著所修的不滅雷神體也更進一步。


  這夔族從上到下幾乎都是同樣的莽夫性子,客氣點說那是大智若愚。


  夔勁坐了下來,一把摟著敖鎧的脖子,笑道:「兄弟,自從到了四海殿,我足足找了你十年了。你跑到哪裡去了?」


  「喝酒!」敖鎧取出一壇酒,遞了過去。


  現如今它可不想和對方打架,免得被在場的修士有機可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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