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第462章 內心

  第462章 內心

  「怎麼,你還擔心我折在這裡了?」曹魏傳音回應道。


  「這可不,畢竟如今以你為主我為次,你若是稍有差池,我也不能倖免。為了伱我的小命,此行出發之前還得做好萬全準備。那北極元山之石雖珍稀罕見,但也要有命拿,本尊你說不是嗎?」孟子安輕笑道。


  言語之間,只見這化身虛影緩緩凝現在曹魏識海之中,他飄然而下,腳尖輕點,漣漪一圈圈盪開。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層好似暗藍色的水面,幽深不見底,而後他抬頭環顧四處,見四方杳杳冥冥,幾不見光亮也無半點聲響,一切陷入了永寂之中。


  見此,孟子安輕笑了一聲:「本尊,你的內心可當真是無趣啊!」


  話語剛一落下,在那暗藍色的水面微動,緩緩浮現出一個籠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此人緩步走到了孟子安身邊,伸手輕搭在其肩膀上,啞聲說道:「在本君看來,這主也好,次也罷,你我本就是一體。今後若是你能吞噬得了我,那也是你我之間的命數,本君可給你這個機會,但也要你能把握得住!」


  「當真?」孟子安沉聲說道。


  「你又不是女人,我何必說些鬼話哄騙你?此次乃是敖蒼、朱金起的頭、布的局,我們在明,對方在暗,你這裡可別給我出什麼岔子,否則我們誰也討不了什麼好處!」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那就得看情況了,若有機會,本尊你也別怪我反客為主。不過你我具為一體,這話倒是沒錯!只要奪了本尊你這五百載道行,那在外界我就是曹魏,就是玄鴻真君了。」孟子安笑道。


  「若是玄鴻上人,乃至玄鴻尊者,豈不更好?」曹魏輕笑了一聲。


  一聽此話,孟子安緩聲說道:「如此也好,反正我現在絕非是你對手。好了,北極元山當著敖蒼與朱金的面現世,令郎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我們以最壞的結果來測算,它若是能斬殺得了朱金,那就絕對不會與之設下此局。本尊,以你當下的實力,有把握勝過令郎嗎?」


  「若分生死,我只有三成勝算,但就算是勝了,事後下場也是必死無疑!若只分勝負,我定不如它!」曹魏緩聲說道。


  不過要是以精血催動西荒王璽,那他有把握以庚金肅殺之氣斬殺任何元嬰修士,除了元靈上人這位身具瞬移神通的大修士。


  只是曹魏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準則,那就是不到生死關頭,絕不動用那西荒王璽。


  畢竟一旦暴露了此寶,那他勢必會招引來其他修士的覬覦與搶奪。


  可催動任何一件威能強大的高階寶物,對於使用者來說都是不小的負擔,往往只有一擊之力,而後自身便會陷入虛弱之中。


  這段期間,各族大修士乃至化神尊者勢必會出動,不會給他足夠的喘息時間,休養生息。


  在各族天羅地網之下,他縱然是上天下地也難以逃出升天。


  「你尚且鬥不過令郎,那朱金又如何能保得下那北極元山之石呢?此山曾是末代北荒王本命之物,或許能藉此使得苦海現世。當今之世,在所有修士當中,最希望得遇苦海的莫過於無祁了。有一種可能,若是朱金背後的靠山是無祁,那它如今若仍是元嬰中期,那也不會讓敖蒼這般忌憚。這一位十有八九已成為大修士了。」孟子安緩聲說道。


  「不過在這背後,或許有狻猊一族的手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無祁突破到大修士已經是狻猊一族所能忍受的極限了。眼下狻馳尊者壽元將近,一旦無祁突破化神,那這五蟲中的『毛』蟲之長的名頭可就要落到無支祁一族頭上了。」曹魏頷首說道。


  「以你而言,那朱金表面上是投靠了無祁,暗中卻倒向了狻猊一方?」孟子安眉頭微皺道。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朱金最想看到的是無祁與狻猊一族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它才有可能得到更大的好處!敖蒼這小子既然肯與之設下此局,那背後也許是蛟龍一族中的那些老傢伙在推波助瀾,藉此將狻猊一族打壓下來,不說將之滅族,起碼也能消去其幾分實力,我瓦解毛蟲內部的團結。只不過身處於旋渦之中,除非朱金如神木島的那隻老孔雀,有著絕對的實力,否則只怕會死得更快!」曹魏輕搖了下頭。


  「要是它沒得選呢?正如你我一般。人生在世,向來不曾有過真正的自由,也不過是在浪海浮沉之中隨波逐流罷了。」孟子安笑道。


  「也許吧,身不由己,己豈能由心!以我對朱金的了解,它多半是想要如那頭老孔雀一般暗中好生修行,不去做這個出頭鳥。」曹魏輕飄飄地說道。


  「若是蛟龍一族當真有此打算,當下敖蒼與朱金又尋到白雲與本尊你這邊,或許抱著將人族乃至氏族也一併拖下水的想法。」孟子安緩聲說道。


  「也太高看我了。」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沒辦法啊,誰叫現在下玄界,在外招搖氏族元嬰修士,只有你一個呢?本尊,縱然你銷聲匿跡三甲子,但終究躲不過有心人的注意啊,或許是該展露下手段了,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孟子安笑道。


  「就怕這一拳難敵四手啊!」曹魏緩聲說道。


  在他通過識海與化身孟子安交流之中,曹魏以自己原本模樣一路疾馳,直朝靈衍宗而去。


  此刻靈衍峰側殿中,掌門俞天璋正靠坐在了椅子上,手中緊抓著一枚從雲墨城傳訊過來的玉簡,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


  而在其對面,則是饒盈與管華倩兩人也眉頭緊蹙。


  過了許久后,饒盈沉聲問道:「師兄,你覺得雲墨城中前後出現的兩位真君到底是何人?」


  此話剛落,俞天璋手中的萬里傳訊玉符乍起靈光,從中傳出了一道低語聲:「據金玉台管事所言,滄鳴妖君挾持曹貴猙以相逼,期間采家四姐妹與八位鍊氣期舞姬相陪,后其父玄鴻真君趕赴,眾人散去,不知此間所言何事!」


  一聽此話,俞天璋眉頭更是皺成了個『川』字,緩聲自語道:「這對父子又在搞什麼嗎?」


  而後他分出一縷神念滲入傳訊玉符之中,沉聲吩咐道:「此事不必封口,但也不要由我們這邊主動泄露出去,免得惹得玄鴻真君不快!」


  此話一落,在其手中的萬里傳訊玉符靈光閃爍,當即又有了回應:「弟子遵命!」


  「師兄,不管玄鴻與滄鳴兩位真君之間私底下到底在商議什麼,我們這邊權當做是自家私事。」饒盈緩聲說道。


  「不過此事須得上稟老祖,要讓他老人家知曉一下。」管華倩輕道了一聲。


  「嗯,我已傳訊給老祖了,但至今並未得到回應,或許他老人家正在潛修之中吧!不過既然有滄鳴妖君在,那便不可能是丹陽宗招引來的幫手,我等也能放心了。」俞天璋緩聲說道。


  此話剛落,遠處便傳來了一聲雷暴聲,天地四方的靈氣朝著靈衍宗某座靈山蜂擁而去。


  「林家那小輩快開始渡劫結丹了。」饒盈緩聲說道。


  「如今林家林青乾已坐化,族中只有林子善一位金丹中期的道友,縱然今日再多一個,那也無妨!我等也出面護法吧,藉此緩和一下與七大世家的關係。」俞天璋輕道了一聲。


  「眼下宗門中的確要多些金丹道友,否則再過一段時間若是老祖問起了,那我們這邊也不好交待!」管華倩頷首說道。


  「走吧。」饒盈率先起身,而後三人一齊走出了側殿,朝著數百裡外的一座靈山疾馳而去。


  眼下在此地已有十餘位金丹修士為這位林家渡劫修士護法。


  在場金丹修士一看到俞天璋等三人齊至,不管是世家出身,還是凡俗出身的真人都在暗中觀望著這位掌門的態度。


  「子善,今日若本凈能渡劫結丹,宗門多一位真人,你我也能多一位道友了,實在是可喜可賀!」俞天璋笑道。


  「多謝掌門。」林子善頷首說道。


  見此,眾人也紛紛明白了眼下掌門俞天璋,要開始放寬對世家的態度了。


  言語之間,天雷轟然而落。 而數個時辰過後,雷雲方才消歇了片刻,而在那滿是焦土的山峰上,一位中年模樣的修士正盤坐在地上,好似與外界全完斷絕了去。


  見此,靈衍宗眾人並沒有放鬆半分。


  畢竟他們都是過來人,豈不是這心魔劫最是難渡?」


  畢竟行百里踏九十,渡劫修士往往都在最後一刻折戟沉沙,丟了身家性命!


  而就在此刻,靈衍宗眾多金丹真人赫然感受到了一道強橫至極的神念。


  「晚輩拜見玄鴻真君!」俞天璋朝著某處空一人的地方施禮。


  此話一落,一道青色驚虹從天而落,顯出了曹魏的音容相貌來。


  一見來人,靈衍宗連同掌門在內的這些金丹修士紛紛拱手欠身道:「晚輩拜見玄鴻真君!」


  「免禮吧,此次曹某想借貴宗傳送大陣一用,不知可否行個方便?」曹魏緩聲說道。


  「真君言重了,這可真是折煞晚輩了。」俞天璋笑道。


  此話一落,靈衍宗上空響起了孟子安的話語聲:「玄鴻道友,孟某正值修行關鍵之時,不能出面相迎,還請見諒幾分!」


  「是曹某叨擾了!」曹魏笑道。


  「天璋,領玄鴻道友過去!」孟子安吩咐道。


  一聽此話,俞天璋輕道了一聲:「玄鴻真君,請隨晚輩而來!」


  言罷,他撇下了宗門眾人,飛在前頭為曹魏引路,直至看著對方踏上了傳送大陣,隨著白光閃爍消失在原地。


  至此,俞天璋輕吐了一口氣,嘆道:「總算是走了。」


  ……


  ……


  青霞峰不遠處的一座青山裡,在一座古樸宮殿中的傳送大陣忽然白光閃耀。


  在蒙蒙光華之中,曹魏大步走出。


  值守的十餘位築基弟子,一見到來人後,當即躬身拜道:「拜見玄鴻老祖!」


  「免禮。」曹魏輕拂了下衣袖,而後便如一陣風般消失不見,唯有十餘瓶丹藥飄然落下,浮懸在這些弟子面前。


  「多謝老祖。」十餘位築基弟子欣喜道。


  只不過在這時,曹魏已然在了碧海福地中,他飛臨浮島主峰,快步登臨九層銅綠台。


  在銅綠台上,正在吐納靈機的魏無咎緩緩睜開了眼,開口說道:「德操為何這般風風火火?」


  「師叔呢?」曹魏問道。


  「師叔已出外遊歷去了。請坐吧,你此行過來所為何事?」魏無咎緩聲說道。


  「暫借玄冥神像與青霞劍一用!」曹魏毫不拖泥帶水地說道。


  一聽此話,魏無咎眼中精光一現,從蒲團上站起,沉聲問道:「此事我當先問過師祖他老人家!」


  「自是應該!」曹魏頷首說道。


  聞言,魏無咎翻手取出了萬里傳訊玉符,分出一縷神念沉入其中。


  過了片刻后,玉符之中傳來一道蒼老話語聲:「可。玄鴻,此行攜九滴玄冥水精而去,當以自身安危為上,莫省了這點靈物!」


  「多謝師祖!」曹魏欠身說道,以神念將此言傳入玉符之中。


  而此話一落,魏無咎與曹魏兩人並肩而行,來到銅綠台邊。


  只見他衣袖一拂,底下的碧海便波濤翻湧,萬千靈光從海面下沖射而出,化作了一縷縷劍光,在半空中交匯了起來,緩緩凝成了一柄樣式古樸的青銅長劍。


  此劍剛一現身,曹魏便已然將自身神魂烙印其中。


  只見青霞劍如靈蛇入洞,飛入曹魏袖中,消失不見。


  而後魏無咎手掐法印,口念法咒,隨聲而來的是嘩啦啦的流水之聲。


  碧海劇烈地翻湧了起來,三尊數百丈之高的石像緩緩升起。


  石像外觀呈人面鳥身,耳懸青蛇,腳踏雙龍,海水正從其頭頂處嘩啦啦地流淌下來。


  與其同時,九滴青幽色的水珠從碧海中升空而起,四方靈機朝其彙集而去,化作了一方凈水瓶將其裹入其中。


  曹魏大袖一揮,將那三尊玄冥神像與凈水瓶一併收起。


  做完此事後,他看了魏無咎一眼:「師兄,師弟先行告辭了。」


  言罷,曹魏便飄然而去。


  而待其離去后,魏無咎手中的玉符之中傳來了一道話語聲:「無咎,你且在宗門,德操那邊我們幾個老傢伙來看著,此事暫且不通知秉正!」


  「遵命!」魏無咎緩聲說道。


  言罷,他翻手收起了玉符,眉頭微皺了起來:「看來此行極有可能涉及大修士之爭啊,可惜如今修為不夠,不然若能與之廝殺,那才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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