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22怪談化
第22章 22.怪談化
廣場旁邊有些可供遊人休息的木質長椅,雖然從山下跑到廣場對一位魔女而言算不上累,站著說話總是不如坐著舒服。
屁股剛沾椅子,瑞季顯得迫不及待,當即開口問到:「你怎麼會在那附近的?」
她沒有寒暄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
魔女整理著頭上歪掉的魔女帽,眼神聚焦於前面黑暗的密林。
「我也是她誘拐的目標之一,只不過逃掉了。我這雙眼睛能在較短時間內分辨出混在魔女中的怪談,假如沒有它,我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金色的眼眸半眯,魔女的表情懶洋洋的,看起來對一切漫不經心。粉白色的漸變長發,接近發梢的部分顏色變成淺灰,整體顏色很有辨識度。
樣貌沒有西方人和非洲人的特點,再加上一口流利正宗的日語,瑞季能肯定她是日本人。
有時同一個地域性怪談會將不同國家和地區的魔女吸進來,在日本的魔女有時甚至能和來自北非的魔女勾肩搭背,一起暢談各自的文化。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瑞季的校友藤永悠夜。她的其中一位母親是財團大小姐,在紅月之夜不慎進入一個義大利的地域性怪談,被困在水城威尼斯的其中一片區域。
對抗怪談的過程中,藤永大小姐邂逅一位美麗的義大利魔女,也就是藤永的另一位母親。她們在怪談世界中結識,等事件結束,義大利那位魔女不遠萬里來到日本,幾年後入贅了藤永家,嫁給藤永大小姐,兩人去起源之樹下祈願,在結合的次年生下藤永悠夜。
這樣的故事很浪漫,卻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
眼前這位魔女一看就不是對戀愛感興趣的人,她冷冷地自我介紹:「我叫月。你呢?」
「佐久間。」
「佐久間……我記住了。廢話不多說,接下來我需要立即和你交換情報,我先,你覺得如何?要不要相信我取決於你。」
瑞季點點頭,從背包里掏出一根巧克力。
「我沒意見。假設你欺騙我,大不了和你打一架。別看我這麼纖細柔弱,曾經也拿過東京新宿區劍道大賽的優勝。」
月救了她,對她的懷疑暫且保留。
拿優勝的事也是真的,在穿越之前,原主對這項運動有濃厚興趣,報名學習過一段時間,即使和真正的大師比不了,基本的戰鬥也能應付。
旁邊放置的物品引起了瑞季的興趣。
射穿鯉魚旗的東西是子彈,月的武器兼法杖是一對款式很復古的英式韋伯利左輪,黃銅色槍身,握把手有風格古典的花紋,圖案是一個雕刻上去的獅頭。
玩槍的魔女總能耍出很炫酷的招式,遠程攻擊的好處是能遠程攻擊,及時躲避,機動性高。像瑞季這樣玩近戰的魔女,攻擊準頭成倍增加,伴隨的風險也成正比。
攻擊方式各有優劣,沒有誰比誰更高貴,魔女之間只會因為魔力量和財力不對等互相歧視。
月沒有講述和武器相關的事,甚至一句閑話也不多聊,直奔主題。
冷淡的語氣,音調起伏和緩,像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
「關於剛才你遇到的魔女,據我所知,她在30年前就失蹤了。不信的話,你回家可以馬上登陸日本的怪談論壇搜索『與那嶺千代』,不僅這個網站,其他網站也收錄有關於她的報導。事情過去太久,對她有印象的人也越來越少。我們身邊每天都出現新的怪談,舊的怪談難免淡出視線。」
「你繼續。」
瑞季豎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傾聽她講述的故事。分享情報是破局最關鍵的一環,當無頭蒼蠅在朝比奈鎮亂逛,還不如先了解一下如月車站怪談的背景故事,抽絲剝繭,分析出它的「遊戲規則」。
月開始漫長的講述。
「與那嶺在1993年11月一天傍晚經過奈良縣上空,掃帚因為長期沒有檢修損壞。你應該知道,日本是從2000年之後才成立了專門的掃帚檢修部門,開設培養修理魔女的學校和機構。
與那嶺家境貧寒,再過兩個月就要去澳大利亞的悉尼國立魔女大學當留學生。家裡的積蓄不足以支撐她在國外的開銷,她必須靠自己打工賺錢積攢留學經費。
她工作的地方在東京新宿區一家叫竹泉的連鎖居酒屋,距離她家所在位置——和歌山縣的紀之川市很遠,有177公里,需要每天騎掃帚往返。
兩位母親曾勸說她留在關西兼職,與那嶺那時年輕氣盛,又處於叛逆期,不肯聽母親們的勸告,一心嚮往繁華的東京都市圈,希望能邂逅一位風趣優雅的東京魔女。母親們無力勸阻,與那嶺又是家中獨女,只好任由她折騰。
前面幾個月,與那嶺一直都安全往返於東京和紀之川市,失蹤當天,她的魔女同事臨時有約請假,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回家。掃帚在奈良縣上空出故障迫降,當天晚上就失蹤了。
在失蹤前。她還給朋友發了簡訊,讓朋友來接她回家。朋友趕到發出簡訊的地點,只看到一把損壞的掃帚和一隻背包。
這些物品的主人與那嶺千代不知所蹤。」
講述的內容十分詳細,月彷彿是那件事的親歷者。她年齡看起來不大,基本和瑞季同齡,事件發生時間是1993年,距今足有30年,她還沒出生。
但魔女的情報網路強大到令人咂舌,任何罕見的情報都有可能被她們挖掘出來,了解一些偏門的怪談內容倒也合理。
如月車站的怪談在日本流傳的範圍很廣,不僅是關東地區,關西,九州和四國的國民也都聽說過,它是名副其實的。
就這麼斷定月的故事是編的過於武斷,打斷講述也很不禮貌。瑞季決定安靜聽到最後,再逐一詢問心中累積的問題。
她撕開第二根味道苦澀的黑巧克力,讓可可脂的味道融化在口腔里,保持大腦清醒。見狀,月也停下喝了一點自己帶的礦泉水,滋潤乾澀的喉嚨,隨後繼續講述。
「當時的日本的警視廳,咳咳……你懂的,警察魔女們辦案能力和積極性非常微妙,假如不是特別重大的案件,她們都會等幾天再出動。
少女失蹤的事情沒有被重視起來,即使與那嶺的母親們當晚就去報案,告知她們女兒失蹤,當時負責接待她們的巡查部長卻認為是少女貪玩,或留宿在東京的朋友家裡,很快就會回家。」
「的確,所以那時候治安才那麼差。」
瑞季為故事裡的主角感到惋惜。腳指頭都能猜到,深夜落單的魔女會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遇危險。
遭遇危險還有一大決定性因素,也是日本的警察魔女不重視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