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119明明是我先來的
第120章 119.明明是我先來的
封不閱把魔藥材料收緊儲物空間，催促到：「別發獃，現在馬上要去松屋銀座買東西，你也不想被瘋狂的太太魔女們擠成肉餅吧？」
「不想，完全不想。」
和一群家庭主婦擠超市畫面感太強烈，已經開始害怕了。那是一種由內至外，從靈魂深處產生的震顫。
兩位魔女變成離弦之箭，匯入翱翔天際的魔女洪流。
銀座商業區正式進入一年之中人口流動量最大的階段之一，時間越接近傍晚，來逛街購物的魔女越多，空警魔女騎著巡邏專用掃帚，掃帚桿尾部有一隻懸浮尾箱和紅色指示燈，每到夜晚，排氣孔會在飛行過程中拖出一道熒光綠色的光尾。
違章駕駛卻不想繳納罰單的魔女通過掃帚光尾的顏色判斷前方是否有空警魔女，以便及時躲開，逃過一劫。
被空警魔女抓到不僅要吃罰單，還得聽她們一頓嚴厲說教，情節嚴重的魔女將被扣留飛行掃帚，需要拿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到空警巡邏崗領取，並繳納一定數額罰金，美好的一天將變得不愉快，小小的插曲會成為翱翔藍天的尖刺，隔三差五就膈應一下。
瑞季很少超速行駛，除非真的很趕時間。
有了第一次來銀座浮空商業區的經歷，第二次來就少了很多一驚一乍的情緒，能夠依靠平常心穿梭在高大建築的空隙之間。
這次飛行換了一條別的路線，從一片小型空島商業區經過。商業區由許多細碎的空島地塊組成，每個地塊都裝有小型飛艇的操作核心和面板，相當於披著地塊外皮的飛艇，能自由移動，需要拼接時能和其他地塊相連，不需要連接只需解除地塊之間卡扣互鎖的模式，非常方便。
小的空島地塊賣得便宜，經濟條件不那麼富裕的魔女往往選擇把許多零碎的空島地塊拼成一塊大的。過程麻煩，每隔一段時間還得分地塊進行保養維護，長遠來看不如直接買一整座空島划算。
穿過空島和空島間的十字路口，前面又是一排交通燈，對面也有一大群等待通行的魔女。在一群魔女中間，瑞季瞥見一抹相當熟悉的身影。
剛下補習班的藤永大小姐，斜跨在一支全新的威爾士女王2023飛行掃帚上，把上次的暗輪幻影1926給換掉了。
威爾士女王飛行掃帚的顏色比威爾士公主要暗一些，是更為沉穩典雅的深海藍色。堅硬的合金掃帚桿托舉少女嬌柔的身軀，二者是相對立的元素，卻能完美融合在一起。
藤永也在人群中注意到瑞季，同時還有她身邊的封不閱。
平淡的表情立刻出現波動，逐漸轉為強烈的驚訝。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往常的從容，將情緒管理運用到底。
家訓有雲，藤永家族的魔女無論何時都得保持完美形象，絕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體統。
「傍晚好，佐久間，還有封不閱小姐，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
「我也很驚訝。」
封不閱的目光在藤永和瑞季身上逡巡，才想起靜流提過一位「藤永前輩」。姓氏和年齡都對得上，家裡還有錢，也都在早稻田魔女高中上學。
整個東京估計也沒幾個人姓藤永的高中生魔女這麼出名。
「你們認識？」
現在輪到瑞季震驚了。
「對，我們認識，只不過才認識幾個月時間。畢竟藤永小姐以後很可能會成為我姐姐的妻子，我的嫂子。」
「竟然……竟然是這樣的關係嗎？」
一句話里信息量太大，瑞季花了幾分鐘時間捋清楚。自己新認識的朋友是老朋友的小姨子，人物關係有種異常的禁忌感。
「沒必要那麼驚訝。魔女家族之間的聯姻從繩文時代就有，遠古時代的日本發生過更加魔幻的事，當時文明還沒有開化，二代之間近親結婚的情況時有發生，尤其是皇室之間。當然，現在是被明令禁止的，只有血緣關係遠到六七代的魔女才能結婚。」
藤永吸了一大口冰美式，臉上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你們接下來要去約會嗎？我還從來沒見過佐久間你和其他的魔女單獨出行。在地域性怪談里邂逅，又在現實世界里重逢，實在是一段浪漫的經歷，令人羨慕。」
「不，我們要去超市。」
封不閱盯著腕錶，時針離數字7越來越近。
「晚上七點半到九點鐘，松屋銀座百貨商場會被搶購的家庭主婦魔女擠爆，我們要為接下來的短期旅行購置一批物品。」
「短期旅行？」
不安的陰雲持續在心頭籠罩，藤永抓住紙杯的力道加重，杯身隱約有些變形。
「我打算和不閱小姐一起去箱根溫泉鄉泡澡，順便參觀富士山和周圍的空島，時間大概一周。」
不說還好，這句話猶如掉進靜水池的一塊巨石，一石激起千層浪，通過抗抑鬱魔葯和可以在白天使用的安神魔葯恢復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攪亂了。
青少年魔女的情緒本就多變敏感，藤永屬於其中的佼佼者，心情容易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變化，思緒纖細，容易衍生很多沒必要的想法。
眼前這位魔女是最大的變數之一，將她的心理建設輕易摧毀。
這合理嗎？
藤永不理解，它們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細水流長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次地域性怪談里72小時的邂逅。
感情豈是如此廉價之物？
大腦被劇烈的眩暈衝擊，變得昏昏沉沉。身邊魔女騎掃帚經過的聲音，風聲，說話聲，交通指示燈的聲音，遠處廣告牌的擴音器播放的聲音……什麼都聽不見。
裝著情緒的瓶瓶罐罐在一瞬間被打破，噼里啪啦，虛幻的玻璃碎裂聲充斥兩邊的耳膜。銀座商業區變成模糊的輪廓，像是隔著被雨水淋濕的毛玻璃向外張望。
明明是她先來的。
第一次有了感興趣的魔女，有了能寄託一輩子希冀的魔女，兩件快樂事情重合在一起。而這兩份快樂，理應給她帶來更多的快樂。得到的，本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又為什麼會被莫名其妙的中國魔女給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