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3環大西洋
第124章 123.環大西洋
瑞季被惡魔低語喚醒，睜開眼睛，視野里朦朧一片，封不閱的臉頰放大數倍，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笑容。
「睡得好嗎？」
「還不錯，甚至做了個當上封號魔女的美夢……」
她打了個哈欠，找到放在桌上的手機，喚醒屏幕。時間從晚上十點多跳到凌晨三點，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五小時。
摺合成普通人類睡眠時間有十小時，超過正常睡眠時間，因此精神充沛，很快就進入到一天之中最佳的狀態。
「你一晚沒睡還是睡醒了？」
「你猜。」
瑞季試圖從封不閱的表情判斷，發現無從下手。她從來不會向其他魔女暴露弱點，包括疲憊和悲傷之類的負面狀態。
在關鍵節點到來前夕，魔女們會使用抗疲勞的魔葯，將疲勞來臨的時間向後推遲，以期能順利渡過。
根據她昨晚的說法，把這一鍋魔葯熬好要片刻不離地守著坩堝，等水分蒸發至原來的三分之一併關火。
「不猜，也不用猜，你肯定通宵了。」
「所以要怎麼感謝我呢？」
封不閱用輕佻的語氣挑逗她，將裝滿魔葯的腰帶系好——系在瑞季身上。魔葯的重量讓腰帶有輕微下墜感，但不影響行動。
「我為斥巨資為你買下魔藥材料，整夜不睡替你製作，還給你膝枕和精緻睡眠的環境。像我這麼溫柔的魔女，世界上恐怕沒有幾位。」
「話是這樣沒錯……」
熟絡之後的封不閱一改往常的正經人形象，態度變得有些輕浮，應該說本性顯露？
「等完成任務的那天，那位富得流油的魔女尤多拉·比安奇小姐一定向你支付報酬，記得向她多要點煉金材料，我給你列個清單，別客氣，儘管按照清單上的數額向她要。一切都是為了八月中旬的奧林匹克煉金大賽，別猶豫。」
一切都被精明的中國魔女安排得明明白白，瑞季不懂智力博弈，只能點頭答應，接著回房簡單收拾東西。
多薅羊毛是沒有錯的，她不薅多得是其他魔女想薅。
隨身物品都在前一晚裝好了，只要再拿掃帚，穿上法袍，戴好魔女帽就能出門，洗漱用魔法直接來一套。
天色還未見亮，許多魔女已經開始一天的生活，騎掃帚從神社頭頂經過。
路過靜流的房間，發現她還在睡，被窩裡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我記得她暑假會起得更早，不知道今天怎麼了。」
封不閱做了個「噓」的收拾，拉著瑞季離開。
「兩點多的時候靜流小姐被魔葯的味道給嚇醒，順手幫忙把它裝好。你腰帶上的魔葯每一支都飽含著妹妹大人深沉的愛意，千萬不能浪費，要記得在最合適的時候用掉。」
「好奇怪的說法……」
瑞季騎上掃帚，用腿夾住胯下堅硬的掃帚桿，打開手機自帶的導航，定位羽田空港T3航站樓。羽田空港別名東京國際空港，位於日本國東京都大田區東京灣多摩川河口左岸，西北距東京都中心17千米，評級4F，是國際航空樞紐，也是日本最大的空港。
從空港里發出的交通工具除了航班還有飛艇，飛艇的票價比航班貴，環境相對航班更加舒適，位置寬敞，位置和位置中間配有桌子，方便乘客享用餐品和讀書，飛行過程平緩，餐廳里提供的餐品比航班上的美味。
上輩子航班是最奢侈和最快的交通方式，如今飛艇已經擠佔了航班的市場，一躍成為魔女世界的主流遠行必選交通方式。
凌晨的空港燈火通明，上方天空亮如白晝，無數魔女在航站樓之間穿梭。巨大的飛艇或起飛，或降落，尾部和側面的排氣筒和金屬管道縫隙伸出大量熾熱的蒸汽，空港的室外溫度會比較高，時常能從飛艇舷窗看到雲霧繚繞的景象。
T3航站樓是專門等候飛艇的地點，相當於候機大廳，旅客在乘飛艇或航班出發前和抵達后辦理各種手續和作短暫休息等候的場所。
封不閱一路陪瑞季飛到T3航站樓，黑咖啡一罐接著一罐。從昨天開始就沒休息，在飛行途中開始顯露疲態。
航站樓有好幾層，尤多拉小姐所在樓層是第二層，騎掃帚的魔女可以直接飛到寬闊的下落平台，和掃帚一起通過安檢，再辦理行李託運手續。
飛艇的座位下有收容掃帚的空間，掃帚無需和行李一起託運。早年的航空公司沒讓乘客魔女帶著掃帚搭乘飛艇，統一要求辦理託運，結果那一趟飛艇不幸碰上在空域附近徘徊的實體化怪談——一隻長著章魚頭部，但擁有貓科動物身體，人類四肢的怪物。
怪物身上覆蓋灰色羽毛，雙目血紅，嘴吧會噴射詭異的光線。那艘倒霉的飛艇沒能躲過怪談的襲擊，在太平洋上空不慎墜落。
除了能變身成其他生物逃脫，或偷偷把掃帚帶上飛艇的魔女安然無恙，其他魔女要麼身受重傷，要麼墜亡，之後掃帚就解除限制，可以自由攜帶。
剛下早掃帚，封不閱就又走向旁邊的自動販售機，準備再來一罐強效提神飲料。【振奮魔葯】要用在刀刃上，現在還為之過早。
「終於把你平安送到了。瑞季小姐，接下來我要馬上去神奈川縣的箱根，拍到的照片會發給你，別忘記轉發給靜流小姐，回見。」
魔女用手捂住微張的嘴巴，掩飾打哈欠的慾望。騎掃帚從羽田空港飛到箱根只有85公里左右，稍微堅持一下也能克服。
瑞季猜到她的意圖，直接在手機上訂購一張飛艇短途票。
雖然短途，價格卻也小貴，搭乘JR要支付2000日元左右，飛艇卻要4000日元，飛行時間是1小時，好處是為乘客提供早飯和飲料，比搭JR和大巴舒服。
將訂購的飛艇票列印好交到封不閱手裡，瑞季才放心。為了省錢疲勞駕駛，就跟酒駕一樣危險。
「出門在外別虧待自己。佐久間家的魔女是知恩圖報的人，不會讓你晃晃悠悠騎著掃帚獨自飛行。離登上飛艇還有十五分鐘，你該過安檢了。」
「瑞季小姐，你很溫柔，十分感謝你的善意。」
封不閱摘下魔女帽，向瑞季行脫帽禮。她在原地稍作休息，等恢復一些精神就馬上拎起掃帚，和其他魔女一起走過安檢閘機，搭乘客梯到航站樓三樓大廳。
五分鐘后，瑞季在航站樓二樓的落地窗旁邊看到了尤多拉。她小口啜飲杯里的咖啡，注視窗外夜景入神。
航站樓下方是空港跑道。這裡的跑道是指空港內用來供應航空飛行器起飛或降落的超長條形區域，和操場拿來跑步的跑道概念不同。
一艘外形和顏色都跟民用飛艇顏色迥異的飛艇停泊在離航站樓幾十米的位置，橢圓形的黃銅色金屬氣艙外有一個超大Logo，繪製了比安奇家族的家徽——一朵生長在法杖之上的雛菊。
尤多拉來自義大利，而雛菊是義大利國花，這樣的搭配顯得很合理。
「時間剛好，佐久間小姐。」
懶撒的義大利魔女放下空杯，合上懷錶。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很喜歡，可惜不能馬上就學會上面的內容。這麼貴重的禮物，尤多拉小姐就不會心疼嗎？」
瑞季突然擔心這傢伙後悔把書給收回去。價值千萬日元的稀有魔法在手裡還沒焐熱，她還沒享受到驕奢淫逸，紙醉金迷的快感，不想將快樂原封不動退回。
「它在我手裡只是一本書，一本沒有生命的書。若能用一本書交來一位知心朋友，我所收穫的一切將遠超這本書的價值，為什麼要心疼呢？」
「能成為你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確認尤多拉小姐沒打算收回《深潛魔法》，讓自己體驗一把竹籃打水的「愉悅」，惴惴不安的心情才消散在無邊的夜色和空港閃爍的燈光里。
儘管她很清楚兩個不同階級的人很難跨越，成為真正的朋友，說點客套話是必須的。人總喜歡聽點奉承話，對方喜歡什麼就說什麼，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不會錯。
尤多拉小姐心情很不錯，對著落地窗外的飛艇打響指，表情語氣都十足中二。
「出發吧，朝著大西洋。」
……
瑞季有幸第二次登上私人飛艇。
這艘飛艇雖然掛著中型飛艇的名號，除了內部結構是按照中型飛艇來設計，體積直逼大型飛艇。設計師去掉飛艇里多餘的客座，按照一般宅邸的格局進行布置，飛艇的吊艙儘可能打造得舒適，出行過程就像在家一樣愜意。
沙發和茶几之類的必不可少，書架和吧台也專門設有，風格偏西式，比藤永家的私人飛艇更加金碧輝煌，宛如一座移動的行宮。
不論是吊頂還是牆上的裝飾，擺在走廊和展示架上的藝術品，都不像是幾千幾萬日元就買得到的贗品。玩藝術品花錢比玩煉金還多，只能說有錢魔女的意境普通魔女體會不到。
瑞季在沙發上翻閱《深潛魔法》，這本書由生活在印度的魔女編寫，算是為數不多的正常魔法。印度魔女給世人的印象通常是荒誕不經，難以用一般的眼光和思考方式看待她們的行為。
從1757年開始，英國魔女駕駛艦船和戰鬥飛艇入侵印度，並通過東印度公司進行一系列侵略戰爭，印度逐漸淪為英國的殖民地。
一位生活在印度沿海地區，以遠洋捕撈為生的首陀羅漁民魔女為了讓自己和家人免受艦船和戰鬥飛艇侵擾，翻閱各國魔法典籍，最終結合所學的潛水技巧編寫出一本完整的潛水魔法書，並由妻子取名《深潛魔法》。
這本書沒想著要名揚天下，漁民魔女的出發點是保護妻女，結果一不小心就變成了受到印度魔女們稱頌的魔法，對印度沿海地區影響深遠。
之後印度魔女們甚至學會了在海底埋伏，用魔法、道具和陷阱擊穿英國魔女的戰艦，達到深夜奇襲的效果。
《深潛魔法》聽名字像一本教會魔女潛水的魔法書，實際上潛水內容只佔其中一個章節，剩下的章節全是教水下探險和戰鬥，對付實體化怪談，以及海中地域性怪談的策略，可當成一本內容詳實的深海攻略書。
「這本書的作者有點東西，讓我對印度魔女的印象有很大改觀。」
「雪鴞小姐力捧的那位孟買魔女也很厲害，在我看來實力完全不輸給這本書的作者。不能讓刻板印象影響我們對其他國家魔女的認知，雖然印度的種姓制度把魔女們劃分三六九等真的很愚昧。」
尤多拉小姐感慨到。
瑞季就著一杯冰咖啡讀完《深潛魔法》第一個章節的理論部分，感覺知識儲備量大大增加。這項魔法的核心是將體內的魔力轉變為包覆在身體表面的無形屏障，創造可供呼吸的環境，抵擋海水帶來的負面影響，比如水壓造成的呼吸困難，胸口發悶和視力模糊，體溫流失。
下潛深度越大，水壓的影響越明顯，對魔力量需求也越大。瑞季的魔力量能勉強下潛到海底一萬米左右的深度，只算單程。
等魔法熟練度上去，魔力量提升，損耗會越來越小，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現在暫時不敢想。
現在還沒到大西洋上空，從日本出發直線飛行，航班需要花費接近十七個小時，飛艇飛行速度快，直接縮短一半，花八個半小時左右就能到。
從起飛到現在才過了不到兩小時，還有很多時間，瑞季想實踐《深潛魔法》第一章的內容。第一章不講任何戰鬥技巧，只有純粹的潛水技巧。
游泳姿勢對深潛唯一的影響只有速度，姿勢不規範容易造成魔力額外損耗，游得太快或太慢都不好，勻速下潛為宜。
瑞季上輩子學過一點潛水，在游泳池裡連續游個二十圈沒問題，深潛魔法學習者的基本要素具備，接下來是結合理論知識進行實踐。
「尤多拉小姐，你的飛艇上有沒有模擬深海潛水的練習室？」
她合上書，內心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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