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第419章 秦嶺
「你給我站住!」
「別追我!」
「站住!」
「你們擺出來試吃還耍賴!」
「有你這麼試吃的嗎??」
「我就吃了一口!」
「一口?!你屬蛇的啊一口把整鍋都吞了!」
「我不是把鍋還你了嘛!」
「別廢話!給我留下來結賬!」
「再見!」
「再你個頭!保安!快把那個女的攔下來!」.
陳澤眼觀耳聞,很快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是虺又闖禍了,還好不是.
這個想法甫一浮現,超市入口寄存櫃處,被陳澤放置的符咒即刻發出警示!
有人接近了那格寄存櫃!
透過感知,陳澤能察覺到目標只有一人,且正在開啟櫃門!
陳澤眼神一凝,連忙火急火燎地又往入口處趕。
嗖!
若不是超市人實在太多,陳澤都想直接把這裡掀了!
入口處,一個未曾見過的陌生男子正站在寄存櫃前,用一根細鐵絲搗鼓著那格寄存櫃門鎖。
咔,櫃門自啟。
陌生男子眼疾手快,一把將柜子里的包裹擰出,自然而然地背到身上,隨後掩好櫃門離去。
會是他嗎?
陳澤還是沒有冒然下手,繼而選擇跟蹤這人。
只見這人兜兜轉轉,很快在前頭的十字路口坐上公交車。
陳澤閑庭信步,足邊雲霧繚繞,緊緊跟在車后,一絲不快,一絲不慢。
與此同時,他也沒有忘掉先前在超市門口的那個陌生女人。
一枚具有簡易追蹤功能的符咒正鎖定住她,已經追到幾公里開外。
十站過後,公交車上的男人下了車,來到站台前坐下,似乎還要等著轉其他班次的公交車。
二十分鐘過去,男人呆坐站台長凳上,一輛輛公交車從他面前飛馳而過,卻始終沒有坐上任何一輛車。
不太對勁。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陳澤察覺不對,總覺得發生了什麼變故。
回頭想想,除了那個陌生女人不能確認外,唯一的意外就是店老闆遭遇襲擊,要拖入倉庫。
時間急迫,陳澤沒能來得及審問襲擊者。
只是從如此充分的準備上來看,那個襲擊者絕對是早有預謀,很有可能是店老闆所屬勢力派來的人。
可按照店老闆的交代,他本人是完全不會參與接頭的,以往十幾年都是如此。
難道說.店老闆已經暴露,派來的人是為滅口?
這邊陳澤還在開動頭腦風暴,那邊的陌生男子卻是一起身,走了。
他走得很乾脆,且沒有拿包。
於是包裹又一次被遺留在空處,似乎無人在意。
難道這個人也只是其中一環?
等下會有其他人再來取走?
不,陳澤立刻打住了無謂的推斷。
要知道很多事情,弄得越複雜,環節越多,就越容易出意外!
他當機立斷,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衝上去控制住了那個陌生男子。
啪!
惡風襲來,陌生男子正欲轉頭便眼前一黑。
待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身處邊上的綠化帶中間,眼前則是一個陌生,陌生不!
這個男人,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義!
他必須發自內心臣服,聽從這個男人的一切命令,一切要求!
光是這麼想想,他都激動得難以自拔!
見陌生男子的表情逐漸狂熱,陳澤將刺激他的神識稍微收回一絲,立馬開口問道,
「你是誰,你剛剛在幹什麼?」
「我叫李軒,在送一份包裹。」
「誰讓你送的?」
「老闆。」
「你老闆叫什麼,長什麼樣。」
「老闆叫.長得特別漂亮,很有氣質,那都叫虎狼之年,我每次看到心裡都痒痒不過」
「停。」陳澤及時打斷了李軒的心裡話。
「是不是她。」陳澤用元炁化作光影,勾勒出先前那個陌生女人的影像。
「就是她!這身段,這味道」
那個長裙女子果然有問題!
啪。
李軒暈倒過去,面上表情愈發微妙,也不知在做什麼美夢。
而陳澤將李軒拎在手裡,慶幸自己先前的保險措施,當即感應起那枚追蹤符咒。
無形的反饋自遠方傳來,陳澤身影一閃,風搖樹晃,帶著李軒消失在原地。
幾分鐘后。
大馬路上,那頗具氣質的陌生女人正走在街上,從容優雅,配上墨鏡好似低調出行的大明星。
忽地一隻玉器般白皙的手掌出現在她頸后。
砰~
器物相撞的聲音憑空響起,隨後小半圈模糊的光暈好似肥皂泡一樣隔在二者中間。
咦?
陳澤心中疑惑,手上力度不減,向前一探,輕而易舉地撞碎這層隔閡。
女人似是察覺到什麼,頭也不回,大腿一抬就要往前跨出一大步。
胯下裙擺開叉揚起,好似艷麗的蝴蝶展翅。
可陳澤更快,手掌大力一按,元炁急速覆出,將女人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
蝴蝶落網難逃,只能任由陳澤整個抓起,片刻后就消失在原地。
這番手腳說來曲折,實則僅發生在眨眼之間。
邊上的路人驀然回首,只當是自己聽錯了動靜。
先前那家超市,緊鎖的倉庫內。
陳澤滿意地鬆手放開那名渾身酥軟,面色潮紅的氣質女富婆,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富婆的真實身份正是店老闆所屬勢力的上級。
他們接頭傳遞情報的環節謹慎得令人咋舌。
不僅富婆本身又遣了不知內情的下屬去取包裹,而且還派人將店老闆迷暈控制起來。
拿到包裹,控制住店老闆。
這兩個條件必須一起達成,她才會出面提走包裹。
控制住店老闆是為了搜身和防備暗中可能存在的敵人,只要時限一過,負責控制店老闆的人沒有傳來好消息,那麼以防萬一,已經拿到手的包裹也會被丟棄或銷毀。
剛剛正是這樣的情況。 陳澤反手將襲擊者控制住,富婆那邊沒有收到消息,也就中止一切行動。
負責運送的那個工具人李軒,則因為沒有收到進一步指示,便按照預先約定,丟下包裹走人。
至於店老闆為什麼不清楚這一點,很簡單,因為他本來就沒有資格得知。
可憐店老闆,在過去十幾年間不知被迷暈過多少次,卻沒有絲毫察覺。
皆因往日對他下手,都是選在電影院或保健中心這類消磨時間的場合,待他享受過程中,迷藥一下,身一搜,幾分鐘后蘇醒過來,只當是自己晃了神。
咚,咚,咚!
倉庫外傳來敲門聲,陳澤一感應便知是某無腦吃貨。
將她放進來后,見躺了一地的人立時驚呼起來,
「你你你!」
「你玩這麼花,男女通吃啊!」
咚!
陳澤狠狠賞了她一個爆栗,疼得她齜牙咧嘴。
「好的不學,學人家吃霸王餐!吃霸王餐就算了.」陳澤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
「我沒吃霸王餐!」虺捂著腦袋頂嘴道,
「那叫試吃!不能算賴賬!」
「.還跑得這麼慢。你也沒比別人少條腿啊!」陳澤終於將下半句吐了出來,聽得虺一陣傻眼,開始深刻檢討自己。
「我還幫你抓到個人!」只是沒一會兒,她又指著倒地不醒的女富婆邀功道。
「怎麼樣?我說了吧,我可機靈了!」虺得意地叉著小蠻腰,光亮的腦門上隱約能看出四個字「快來誇我」。
「好好好。」陳澤敷衍道,
「你真棒,回頭給你朵小紅花。」
其實哪怕虺沒有在門口發覺這富婆的眼神不對勁,陳澤也能在她靠近寄存櫃時察覺到異常。
至於她為什麼要靠近寄存櫃.
陳澤低頭打量起手上剛從富婆身上搜出來的一件小玩意兒若有所思。
這原先應是一塊小巧精緻的鋸片,很像等比例縮小的工具模型,卻遠比玩具要鋒銳不知多少倍,此時已經碎作幾段。
陳澤在上面發現了紋絡的痕迹。
雖然和他所學所用的紋絡風格迥異,但就好比泰迪犬和大藏獒,本質都一樣,賦予器物神奇功效。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法器,剛剛略微阻滯陳澤手掌的便是此物。
雖然效用不大但居然能自動激發,倒不失為一件普通人護身的好寶貝。
至於倒在地上的那富婆,陳澤已經摸了個遍,就比普通人強點,也許練過一些粗淺的法門。
而且這鋸片還對木製品有著特殊的感應,類似於磁鐵相吸。
也難怪剛剛富婆要親自從寄存櫃前路過,就是為了確認其中是否有「貨」。
按照慣例,包裹中除了加密的儲存設備外,還要有對應的紙質文件備份,用密文印成,分量不輕。
事實上,這次的接頭陣仗如此之大,還不惜粗暴地將店老闆迷暈拖走,並非正常情況。
若是往常,富婆甚至不會親自出馬,安排也會有所簡化。
之所以這次特殊,是因為富婆收到來自總部的指示,要一舉將店老闆控制起來,審問后根據實際情況處置。
顯然,陳澤前段時間的追查雖然做得小心謹慎,但還是免不了被察覺到蛛絲馬跡。
那個神秘的勢力總部已經在作出應對,準備對贛省的下屬成員來一輪大清查。
富婆為此準備的應對措施不可謂不嚴密,環環相扣,若是換個人來多半都很難抓到其馬腳,至少沒辦法面面兼顧。
只可惜她這回遇上的是陳澤,完全不講道理,一身修為手段稱得上是降維打擊。
「哼哼哼——」另一邊遲遲沒有得到後續獎勵的虺此時有了小情緒,又開始她慣常的鼓嘴「威脅」。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的總部在哪?」陳澤似笑非笑地望著虺,絲毫不在意她想要咬人的眼神。
「在哪?」虺的包子臉立馬消了氣。
畢竟她跟著查了這麼些天,總歸也是有些好奇心。
「秦省。」陳澤似乎在自言自語,
「居然在秦省,還離秦嶺不遠.」
秦嶺,兜兜轉轉到頭來,居然還是逃不脫這個地方。
此前在南華寺,肉身佛所言的龍之九子便在秦嶺某地。
季連緣的師父「赤松子」所傳煉炁術最重要殘片也在秦嶺。
現在這個神秘組織的總部居然雖不在秦嶺,卻也離得不遠。
事實上秦嶺這個地方,自古以來便在民族文化中意義非凡。
關中寶地,華夏祖脈等等象徵數不勝數,不必贅述。
除去地理位置,秦嶺還是道家的發祥地之一,同樣無須多言,仙聞軼事多如牛毛,流傳甚廣。
就連陳澤計劃過要追查下去的張至順,也在秦嶺附近的萬壽八仙宮長期擔任過掌門。
這麼多線索同時指向秦嶺,也許並非偶然。
認真說來,其實陳澤遲早該走一遭秦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腦中雖雜念紛至,陳澤卻沒有完全走神,因此也注意到了虺臉上的異色。
就好像聽到了什麼觸發關鍵詞,虺似乎又從天然吃貨轉換成狡黠刁滑的人格。
當然,依據陳澤在精神病院的豐富經驗,虺並非真的人格分裂,只是精神狀態有所起伏。
「你想起來什麼了?」陳澤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結果這回虺倒不像以往一捏就充氣,而是眼神低垂沉聲道,
「秦嶺.我以前在那裡藏身的時候,還叫作南山。」
「你以前去過秦嶺?」陳澤順著杆子往上爬,興緻勃勃地追問起來。
虺張了張嘴,欲要開口,然下一瞬,神色又是一變,只顧著捂腦袋喊疼。
「呼」陳澤呼了口氣,只好伸手幫虺揉腦袋緩解不適。
「好多.好多,追著我。」虺神情痛苦,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擠出來,
「太可怕,可怕.嘶,嘶嘶嘶嘶~~」
「它們想吃了我!」
虺像是崩斷的弦驚叫一聲,猛地撲進陳澤懷裡啜泣起來。
「好好好,好不想說就別說了.」陳澤輕拍虺的背安慰她,同時心裡總覺得有些微妙。
我嘛時候跟她這麼熟了?
不過話說回來,虺是他一手轉生保下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算是老父親了?
不對不對陳澤甩了甩腦袋。
一個孫波就已經夠陳澤受的,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再多認一傻姑娘。
這可不能成為慣例。
所幸虺似乎也沒有認他這便宜爹的意願,在懷裡抽抽搭搭一會兒后,又開始尋思起晚飯該吃什麼。
沒心沒肺,大且無腦,倒也活得輕鬆自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