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怡紅樓

  第17章 怡紅樓 

  貴妃黨兩巨頭還不知道,現在,這個完美的毒計出了一點小變故。 

  裝著栽贓信的書信匣子,離奇消失了! 

  且說常風快馬加鞭,回到了四合院。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朱驥面前。 

  朱驥正抱著睡不著的糖糖,玩一枚銅板。虎子在一旁蹲著。 

  銅板被朱驥拋到空中,「嗡」,銅板翻滾著,徑直落在他的手中。 

  見常風回來了。朱驥對糖糖說:「乖娃子。回房去睡吧。再不睡,你哥要打你屁股了。」 

  糖糖「哦」了一聲,擺動著兩條小短腿離開了。 

  朱驥問常風:「事情辦成了?」 

  常風拱手:「出岔子了。書信匣子,丟了!」 

  常風將狀況告知了朱驥。 

  朱驥聽后眉頭緊蹙,他清楚,書信匣子丟了,洗白信無法和栽贓信掉包,太子雖不會有「意圖謀反」的罪名,但還是會落下「用人不當」的罪名。 

  朱驥問常風:「你有把握找回書信匣子嘛?」 

  常風實話實說:「沒把握。但可以拼盡全力一試。」 

  朱驥又問:「伱打算怎麼查?有眉目嘛?」 

  常風答:「書信匣子在眾目睽睽下憑空消失。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會『隔空取物』的妙手門。」 

  「屬下打算順著妙手門這條線往下查。」 

  朱驥道:「還有不足四個時辰,天就亮了。天亮前,你如果找不回書信匣子,完成掉包,你的命就沒了。」 

  「太子也無法保你。因為太子將自身難保。」 

  常風拱手:「是。屬下明白。」 

  朱驥從隨身的布囊里,拿出一柄小巧的手弩,又拿出一個小箭囊。 

  小箭囊里,有五枚兩寸長,筷子一半兒粗細的精巧弩箭。 

  其中三枚箭頭上藍盈盈的,內行一看就知道,抹著劇毒呢。 

  另外兩枚則是普通的鐵箭頭。 

  朱驥道:「知道你玩刀不怎麼內行。這柄蠍子弩,你今夜拿著防身吧。」 

  常風將手弩掛在腰間,又將小箭囊藏入袖中:「那屬下這就去查。」 

  朱驥伸手:「且慢。你最好叫著你的好友徐胖子一同查這件事。」 

  「他始終是公爵世子,徐達的直脈子孫。貴妃黨敢殺你,卻不敢殺他。」 

  「萬一今夜出了什麼岔子。他可以幫你做個旁證。」 

  常風本不想讓徐胖子趟這渾水。 

  可是朱驥說的有道理。徐胖子的身份擺在那兒。真出了事兒,尚銘、萬通不敢殺他。他可以當旁證。 

  常風點點頭:「是,朱鎮撫使。我這就去怡紅樓找徐胖子。」 

  朱驥又將常風和徐胖子的腰牌扔在桌上:「拿著腰牌,以北鎮撫司總旗、小旗的名義行事。」 

  「記住,若被尚閹狗、萬閻王的人抓了。你們今夜所做的一切事,都跟太子無關!」 

  常風指了指虎子:「查書信匣子,我還得帶上虎子。這條狗比人要可靠。」 

  朱驥微微點頭。 

  兩刻功夫后,常風出現在了南城胭脂巷怡紅樓的大門前。 

  京城青樓,分為南派、北派。 

  北派在北城。那裡是達官顯貴的聚集地。 

  達官顯貴們,通常喜歡玩文雅的,故北派青樓「揚州瘦馬」多。 

  達官顯貴們可以聽聽曲,下下棋,培養培養感情,一通文雅過後再辦正事。 

  南派在南城。南派青樓講究一個「脆生」。顧名思義,直接來真格的。南派青樓大同婆姨多。 

  徐胖子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也不喜歡玩什麼文雅,搞什麼情調。 

  他最喜歡來京城南派第一樓,怡紅樓。 

  常風牽著虎子,站到了大門前。 

  一名怡紅樓「扛叉」,立馬走了過來。 

  所謂「扛叉」,類似於後世的夜店安保。以腰間別著攮子,出了事兒敢拿攮子叉人得名。 

  扛叉伸手攔住了常風:「兄弟,且慢。」 

  常風道:「我進去找個人。」 

  扛叉指了指虎子:「人可以進去,狗不行!我們怡紅樓是正經地方。不接伺候狗這種不要臉的活兒。」 

  「你要想玩噁心人的花樣。得去金魚衚衕找白房子里那些給錢啥都乾的老娘們兒。」 

  常風被抗叉的話弄的哭笑不得。 

  但他沒有亮腰牌,強行帶著虎子進樓。 

  因為怡紅樓里,有不少有品級的武官光顧。帶著一條狗進去太顯眼了,容易被人注意到。 

  他命令虎子:「蹲在這兒等我。」 

  隨後他對扛叉說:「老兄。我進去找個人,片刻就出來。」 

  扛叉這才做了個「請」的手勢。 

  進了怡紅樓。一樓大廳有幾十張桌子,是喝花酒的地方。客人們摟著姐兒,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二樓三樓才是辦事的「香房」。 

  一個二十多歲的妙人,正在大廳南面唱著酸曲兒,為飲酒的客人們助興。 

  徐胖子剛剛行了一次好事。正摟著一個大同婆姨,在外面喝酒。打算聽會兒曲兒,恢復下體力,再回房用她一回。 

  唱酸曲兒的妙人唱是《張生鬧五更》: 

  「一更里那個張秀才,跳過白牆來。鶯鶯可就說,小奴家乃是貞潔女。跳過來,跳過來,你是白白跳過來呦。」 

  「二更里那個張秀才,把鶯鶯摟在懷。鶯鶯可就說,小奴家乃是貞潔女。摟過來,摟過來。你是白白摟過來呦。」 

  「三更里那個張秀才,把褂子脫下來。鶯鶯可就說,小奴家乃是貞潔女。脫下來,脫下來,你是白白脫下來呦。」 

  「四更里那個張秀才,把褲子扒下來。鶯鶯可就說,小奴家乃是貞潔女,扒下來,扒下來,你是白白扒下來呦。」 

  徐胖子大笑道:「什麼他娘的貞潔女啊!」 

  一眾客人紛紛跟著哈哈大笑。 

  常風進了一樓大廳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徐胖子。 

  他剛想過去找徐胖子。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手裡捧著一個托盤攔住了常風。 

  托盤裡是一雙沒有后梆的布鞋。類似於後世的拖鞋。名曰「趿拉靴」。 

  小丫頭道:「請客人先換鞋。」 

  常風道:「我找個人就走。」 

  小丫頭搖頭:「不成。進了門就得脫了鞋,換趿拉靴。這是我們南樓的規矩。」 

  南城魚龍混雜,以前有不少膽大包天的地痞完事兒后直接跑,白女票。 

  讓客人換這種沒有梆的「趿拉鞋」,就是為了防止白女票事件的發生。因為穿上這玩意兒,跑幾步趿拉靴就掉了,跑不快。 

  小丫頭補了一句:「客人不願換鞋。我可要喊扛叉阿哥過來了啊。」 

  常風不想節外生枝。只得聽命,換上了趿拉靴,來到了徐胖子身後。 

  他一拍徐胖子的肩膀:「胖子。」 

  徐胖子扭頭,笑逐顏開:「嘿。我的常爺,你可算是想通了。早跟你說了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今晚我給你找個厲害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