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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八長老竟然是(五更)

  第118章 八長老竟然是(五更) 

  馬有祿道:「我,我沒得罪過二位上差啊!」 

  徐胖子問:「沒得罪過我們,給我們送銀子作什麼?還不是做賊心虛。」 

  馬有祿滿頭冒冷汗:「上差們之前去定海上船,路上不是遇到了三個被倭寇屠滅的村莊嘛。」 

  「我尋思給你們送些銀子。讓你們別上稟朝廷東南有倭寇作亂。」 

  常風冷笑一聲:「呵,你怎麼知道那三個村莊是倭寇屠滅的?而非土匪?」 

  馬有祿自知失言,立馬閉了嘴。 

  常風也不再跟他言語。吩咐徐胖子脫了馬有祿的鞋。 

  他拿著一根鐵釘,在馬有祿的左腳拇指上比比劃划。 

  馬有祿喊:「上差,伱要幹什麼?」 

  常風還是沒說話。旁邊的石文義遞給他一柄小錘。 

  常風「叮叮叮」三下,直接用鐵釘釘穿了馬有祿的腳趾。 

  「啊!」他發出殺豬似的嚎叫,疼暈了過去。 

  常風拔出鐵釘。「啊!」馬有祿又疼醒了過來。 

  常風沒有問任何問題,抬頭問石文義:「鹽呢?」 

  石文義將鹽遞上。常風接過去撒在了馬有祿的傷口上。 

  馬有祿第二次疼暈。徐胖子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將他潑醒。 

  馬有祿眼淚鼻涕齊出:「上差,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要銀子,多少我都給!」 

  「要女人,我可以把整個西湖上的所有船娘都買下來,送給你們。」 

  「你們倒是說話啊!」 

  常風和徐胖子根本不搭理馬有祿。這是大記性恢復術中的一種審訊技巧。 

  先用刑,再問問題。犯人會比審問者還急。 

  常風道:「把馬有祿的褲子扒了吧。」 

  徐胖子領命,把馬有祿扒了個光腚。 

  隨後徐胖子從火盆中拿出烙鐵,在馬有祿的那地方比比劃划。 

  常風道:「我說胖子。咱們錦衣衛用烙鐵烙人,一向是烙前胸。你怎麼要烙那地方?」 

  「前胸烙出傷,還能養。那地方烙壞了,就真壞了。」 

  徐胖子道:「我就是想試試,那地方烙壞了能不能用靈丹妙藥養好。」 

  馬有祿徹底崩潰了:「二位上差,你們不要錢,不要女人,一定是想從我嘴裡撬出什麼話吧?」 

  「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們儘管問!」 

  徐胖子放下了烙鐵。 

  常風道:「馬有祿。四十歲。祖籍山東。元末時祖上逃至杭州。世代經商。」 

  「你表面是杭州商會的會首。實際是四海會的杭州分堂堂主。」 

  「你的生意遍及江南。但最賺錢的一宗,是向倭人和西洋人走私茶、絲、瓷。」 

  「我說的對吧?」 

  馬有祿目瞪口呆:「上差竟然知道四海會?」 

  常風微微一笑:「天上的事,錦衣衛知道一半兒。地上的事,錦衣衛全知道。」 

  常風的這個牛皮吹得真是響噹噹。 

  馬有祿定了定神:「那上差應該清楚,我的身後站著整個東南官場、士林。京城裡也有人當我的靠山!」 

  「你在此處折磨我,就不怕他們.啊!」 

  常風又在馬有祿腳趾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常風道:「你知道,我們錦衣衛有個詞兒叫密裁。」 

  「西吳王府時期,錦衣衛還叫拱衛司。我們開張密裁的第一個人,是小明王。」 

  「成化年間,什麼從二品的巡撫、正三品的侍郎。我們照樣說密裁就密裁。」 

  「我在此處神不知鬼不覺的密裁了你。你的那些靠山們會知道是我做的嘛?」 

  「別忘了,咱倆是一條船上睡過女人的連襟。誰能想到我會殺自己連襟?」 

  馬有祿剛剛起來的氣焰立馬蔫了:「你們到底想問什麼?」 

  常風道:「我想知道關於四海會的一切!石文義,拿筆墨記錄供狀。」 

  馬有祿道:「我若說了,一樣是個死。四海會的長老們會殺了我。」 

  常風撓了撓下巴:「對,說不說都是死。區別在於,四海會殺你,或許會給你留全屍。」 

  「我們殺你,是先拿滾燙的烙鐵閹了你。先閹后殺!」 

  徐胖子在一旁奸笑:「桀桀桀。宮裡的宦官還講究死的時候得個全屍呢。」 

  「他們死前會拿畢生積蓄從西華門外敬事房贖回自己的寶貝,日後與屍體合葬。」 

  「馬會首這麼有錢的人,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多虧得荒啊!」 

  馬有祿徹底崩潰:「我說,我全都說。」 

  對馬有祿的審問,整整持續了一夜。 

  常風越問越心驚。四海會的勢力幾乎滲透到了東南沿海的每一個府,每一個縣。 

  整個東南官場都能從士紳們的走私貿易中分得一杯羹。 

  每年跟倭國、西洋的走私貿易總額,在千萬兩以上。走私是暴利,整個四海會,能從中漁利四百多萬兩。 

  頂的上國庫一年總收入折色的一半! 

  跟倭寇合流,是他們給自己留得一條後路。用後世的話說,倭寇是四海會的背鍋俠。 

  大量假倭被他們安排到真倭身邊,與真倭一起搶掠。 

  走私貨物在陸上裝船,有官府、衛所軍的庇護。到了海上往外運,則有倭寇船隊的庇護。 

  之前楊廷和說的對。若真按大明律一層層追查下來。恐怕空印、郭桓、藍玉、胡惟庸開國四大案殺的人數,都不及這場通倭案。 

  最麻煩的是,東南文官要一掃而空不說。還牽扯到了衛所軍。 

  追查通倭案,搞不好會鬧出兵變!到那時,整個東南就全亂套了!新皇帝的龍椅也坐不穩。 

  常風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四海會的八長老,究竟都是誰。」 

  馬有祿啞然失笑:「我就算供出來,恐怕你也動不了。」 

  徐胖子直接拿起了烙鐵:「看來還是要先閹后殺啊!」 

  馬有祿無奈,只得道:「我說還不成嘛!八位長老不分大小,地位相同。」 

  「第一位長老,是司禮監秉筆蕭敬的胞兄,蕭荃。他在江西專做瓷器生意。」 

  常風倒吸一口涼氣。 

  司禮監三秉筆,蕭敬、錢能、李廣。 

  蕭敬為首席秉筆。 

  他是懷恩的師弟。跟懷恩關係很好。弘治帝龍潛東宮時,他又是弘治帝的貼身太監。 

  若哪天懷恩沒了。蕭敬鐵定是司禮監掌印的繼任者。 

  動他的胎弟?借常風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他的胎弟若捲入通倭大案,他的司禮監首席秉筆就做不成了。 

  這會打破內、外朝微妙的平衡。 

  常風是弘治帝身邊的紅人。他知道弘治帝為維持內、外朝微妙的平衡付出了多少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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