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青春時】霜凝蟄伏冬風往 焦黃翩
葉落翩然,滴染杯心。澆清茶半盞,升騰起的一縷熱氣搖曳了目光所及。
關祺的聒噪還在耳畔,在江老師身邊,林沐鳶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
「江老師,我……」林沐鳶本想直截了當的說明自己對江老師過去的好奇,話已過半,還是轉了話題,「江老師您能教我怎麼做漆器么?」
「嗯?」這還是林沐鳶頭一次主動提出要求,江泠安很高興見到這種改變的同時,心裡也在思考原因,最後把這個因素定格在了關祺身上。
「我要參加學校宣傳的大學生電影節的比賽,想以漆器為中心,展開一個對歷史興衰,文化變遷的思考,嗯……具體的其實我也沒想很清楚,但是想深入了解一下再去寫。」
自己果然沒看錯人。林沐鳶這孩子對文化有著骨子裡的尊重,在這一代人里或許稱不上難得,可放眼整個兒社會,這種底線卻逐漸在被利益所取代。
「嗯,但你還有學業,如果過敏的話會有影響。」江泠安早就注意到自己這學生的自打進來,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桌上那件新做成不久的脫胎漆器杯子,「不過你要是想學,那趁早開始也好。」
「過一段時間到了冬天,也剛好可以開始教你斫琴。」
再次走進那間陰房,林沐鳶心中也有些忐忑——從有了打算開始,自己就在網上搜集相關資料,醫生和各類科普賬號所宣傳的生漆過敏遠沒有江老師口述得那般風輕雲淡,甚至比關祺那天的遭遇還嚇人幾分。
林沐鳶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見江老師遞過來的橡膠手套,顯然是早有準備:「喏,戴好這個,千萬別蹭到身上。」
一股叫人挪不開鼻子的酸香忽然漫了起來,林沐鳶下意識就要湊上去聞,卻被江老師直接攔下:「裡面兌了橘子油稀釋,別湊過去,也可能過敏。」
【漆笙:怎麼可能現在過敏還沒好?你就是神經質了!】
此時此刻的宿舍里,關祺剛剛坐定,就覺得臉上奇癢難忍,提心弔膽發了微信給發小兒龔玉笙,卻得來這麼句,只覺得臉上更癢了。
「哎呦,也不是誰老出去,這都冬天了還能帶蚊子回來。」
「誰還有花露水?」
「我這,我這!」
聽著舍友的一陣忙亂,關祺知道自己約莫是真的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之前身上癢下意識的想蚊子和濕氣,現在第一反應是生漆。
猛的甩了甩頭,關祺試圖將自己腦海里的想法驅趕出去,並暗自發誓這輩子離漆器遠一點兒!
【漆笙:說起來我那時候是有潛伏期的,撐過一周沒過敏,還以為自己是天選之人,沒想到最後半個月了,起了一胳膊的包,癢的恨不得沒長那條胳膊】
【關起門兒來說:……】
【漆笙:後來我也問過同學和同行,很多人第一次過敏都有潛伏期,說起來這生漆也是挺搞人心態】
【漆笙:所以,某種程度上數,你也算是天選之子】
【關起門兒來說:……】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停不下來嘴的關祺無語,恐怕只能數龔玉了。
「大漆這個東西其實也很有意思。」江泠安手把手的指揮著,還不忘了說些有關大漆的趣事給林沐鳶聽。
「生漆基本上沒有人不過敏,但是漆器製品基本上沒有人會過敏。」
①脫胎:漆器髹飾技藝的一種,一般以麻布為胎。後續會細講這個具體的過程。
題外話:根據網上的一些實際文章總結,一般很多人在第一次漆器過敏時都會有約一周的潛伏期。目前來看我手上沒事兒,腳面滴上沒有處理的地方在兩周后好像有一定過敏現象(不能確定是否和我一直沒洗下去,夏天本身就容易起濕氣有關,因為我如果手上一直粘點兒膠,長時間洗不下去也會有其他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