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199章 199，你在何處？
第199章 199，你…在何處？
「哦？太子可是真心愿意收下請帖來這個賞花宴？」
保險起見，長公主覺得還是應該從他嘴裡先得到肯定才行。
不然到時候傳出去可就很容易變成是她這個皇姑姑威逼脅迫太子啊。
不得不說，長公主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因為太子在心中確實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被長公主猜出了意圖，還再一次逼問他，太子也是沒了主意。
他明面上是已經答應了長公主了，要是這個時候再反悔，那他必會被長公主抓著大做文章。
偏巧長公主還專門問他是不是真心要來賞花宴的。
這讓他根本沒法接話啊。
而站在角落的章明將這些盡收眼底。
現在他很清楚，長公主跟神女是一邊的人，而自己又與神女是合作關係，再加上今日他還要去找神女。
所以他必須要去幫助長公主讓太子收下請帖。
更何況，現在這個賞花宴不就是他之前向神女提及建議創造出來的機會嗎。
只要在賞花宴上讓神女找個機會向太子進言，就說是最近算得要讓太子遠離江叔，再把江叔趕出京城就好。
現在雖然江叔變成了禁軍統領，太子一時無法隨意地將他趕走，但是至少還是可以讓太子不再相信江叔啊。
章明這樣在心裡盤算著，就主動站了出來，悄悄向太子進言。
「殿下，我覺得這個賞花宴您該去，畢竟是太後娘娘親下的懿旨，而且說不定太後娘娘已經為您預備了合適的小姐，到那時……」
後面的話已經不用章明挑明太子就能明白了。
因為皇帝怕給這些太子、皇子增加岳家的勢力，最後為威脅自己的皇位，所以他就一直不允許他們成親。
而太子現在還尚且沒有坐穩太子之位，一個有權有勢的岳家對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存在。
從前在皇帝面前他不敢提及此事，可現在是太后創造的這個機會，那就是皇帝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這個絕佳的機會確實不能錯過了。
想到這裡，太子朝章明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在心中盤算著怎麼應下比較好。
可長公主卻是沒有耐心再耗著了。
「太子，本宮還要回府準備賞花宴，你要是……」
一聽到前半句，太子就像是恍然大悟一樣，終於想到了說辭，趕緊為自己辯解。
「不！皇姑姑，皇侄是真心愿意收下這個請帖去賞花宴的！皇侄是真心的！」
開什麼玩笑啊。
他已經看出來長公主的不耐煩了。
要是再拖下去這件事恐怕真的要鬧大了。
而且現在去這個賞花宴還正好能讓他挑選一個合適的女子做太子妃，那於情於理他都非去不可了。
光是那樣說了還不夠，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太子更是不惜蹲下身子，放下自己的尊嚴，就只是為了去撿那張請帖。
對，他真的就是為了親自去撿請帖而已。
甚至他都沒有顧及那張請帖的周圍還有不少摔碎茶盞的碎片。
見到他像是一隻乖巧聽話的寵物狗似的蹲在自己身前不遠處，長公主還覺得很是恍惚。
不是吧，太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屈能伸了。
是不是剛才章明跟太子說的什麼話奏效了？
不過她的疑惑並沒有再持續下去了。
因為太子已經撿起了請帖，還極為貼心地用衣袖擦拭了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地揣到了自己的懷中。
「皇姑姑，方才是皇侄一時衝動，有所冒犯，還請您恕罪。」
？？？
長公主此刻的震驚已經不是用言語可以說明的了。
她這個好侄子不會是被人掉包了吧。
居然能說出這麼尊敬長輩的話。
見到她不說話，太子也不惱怒，只是繼續維持著那份好態度。
「皇姑姑，皇侄知道這次惹得您心中不快，但是您放心，明日的賞花宴皇侄一定會按時前去。」
話語間，似乎還隱隱透著幾分欣喜。
長公主一時有些發懵。
怎麼就撿個請帖的功夫，太子的前後變化怎麼就這樣大呢。
但她肯定不會去問，太子也必然不會答。
罷了，太子反正收下了請帖，就等明日賞花宴給他設局了。
「好，既然太子願意前來賞花宴，那本宮就放心了，這就會向太后交差。」
畢竟當時威脅太子的時候搬出了太后嘛。
長公主覺得現在前後呼應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她會不會真的去稟報太后，那就不是太子能夠關心和插手的問題了。
「本宮這就回府去準備賞花宴了。」長公主說著抬腳就要走，但還是不忘叮囑道：「太子明日還是稍微拾綴好一些，明日要來賞花宴的夫人小姐不在少數。」
言下之意就是告訴太子明日會安排他相看那些小姐了。
對從長公主口中聽到的確切消息，太子更是心花怒放，笑容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去了。
要是像看到了一個強有力的岳家，早些定下婚事，那他的勢力就會大大增加啊。
而且他是太子，肯定不能只有一個女子，除了太子妃之外，他還需要幾個側妃，也是能吸引那些官家小姐。
太子妃的母家是需要勢力強大能給他助力的，那側妃的母家就是那些個給他勢力錦上添花的。
這樣想來，明日之後，他的實力會驟然增長啊。
是他做夢都會笑醒的程度。
所以在剋制不了唇邊的笑意之後，太子答應得極好，「皇姑姑放心，明日皇侄一定會拾綴好再去赴宴，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太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太子府的府門已經打開了，再加上他的聲音不小，府門前還是聚著一些百姓。
因此這話也就剛好傳了出去。
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了。
「嗯。」
長公主在踏出府門前，還不忘深深地看了章明一眼。
縱觀今日的事情，章明是最為古怪的那個。
也不知他跟太子說了什麼，竟讓太子前後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迅速地就應下了來參加賞花宴。
恰巧這時，章明也對上了長公主的視線。
他躲在太子身後，朝著長公主做口型。
「稍後再議。」
長公主是學過一些唇語的，因此倒能很快看出他口型說的是什麼話。
可她不理解的是，章明莫名其妙告訴自己一個「稍後再議」是什麼意思。
是他要稍後找個機會來向自己解釋剛才他對太子說的話是什麼呢？
還是說他有別的事情要向自己說明呢？
眼下在太子和眾人的注視下，長公主當然不能跟章明走得太近。
而且太子府的府門都已經打開了，她的確該走了。
要是章明真的是有事要找她說明，想必也會主動尋個機會來說的吧。
想到這裡，長公主踏出了太子府，坐著轎子回府了。
而阿茶早早地就在等著她的消息了。
「長公主到——」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在看見長公主面龐的那一刻，是阿茶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等人也是會度時如年。
「長公主同志，你可算回來了，快告訴我你在太子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阿茶可以說是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去，然後就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點。
她難得好奇這麼一次，倒使她長公主忍俊不禁。
長公主一下子就點破了她的目的，「你啊，就是想聽太子是怎麼被我為難的吧？」
額……
阿茶承認，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可她這樣想也確實是因為太子被長公主為難這樣的情節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戲碼啊。
沒有去現場看她覺得已經夠可惜了。
要是再聽不見當事人的親自解釋，那她就是白白錯過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
阿茶一邊不停地晃著長公主的手臂，一邊懇求地說道。
「長公主同志，你就快告訴我嘛。」
「好好好，我告訴你。」
長公主實在是被她晃得頭暈，也不好賣關子了，只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了。
「我就是按著我們的計劃先在太子府門前做足了恭敬的架勢，讓百姓都幫著我說話，再讓太子發怒，我主動為百姓求情。」
「這樣之後太子在百姓心中定是落了個不好的印象。」
「再然後我就借著討口茶水為理由，進了太子府，再給太子擺了一通長輩的譜，逼得太子不情不願地給我行了禮。」
「太子後面確實答應了要來參加賞花宴，可卻在我問他是否是真心的時候，他停住了。」
說完這句話，長公主也停住了話頭，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聽了前面的這些過程，阿茶都硬生生腦補出來了一副太子吃癟的模樣，在心中暗自發笑。
可在看見長公主的異樣之後，阿茶疑惑了。
「長公主同志，這是怎麼了？」
「阿茶同志。」長公主握住了她的手，眸中難得有些緊張，「當時就是章明突然跟太子說了什麼，然後太子就飛快的變臉了。」
「他不僅答應了會來賞花宴，甚至還看起來十分……喜悅。」
「最重要的是，在我最後看向章明的時候，他甚至還用口型告訴我『稍後再議』。」
「你說章明這是什麼意思呢？」
長公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味。
這個章明的舉動未免也太反常了些吧，隱隱給她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倒是阿茶再聽完她的話后輕笑了起來。
「長公主同志，我看你這就是典型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章明現在與我們是合作關係，他還指望著我們除去江叔呢，你說他現在能給我們找什麼不快啊。」
「倒是你忘記了先前我們與章明商議好的計劃。」
「找個機會讓我跟太子進言本來就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現在賞花宴在章明看來就是現成的機會。」
「再說了，昨日狗皇帝才把江叔封為了禁軍統領，指不定江叔又怎麼為難了章明呢。」
「你說章明他能不著急早些除去江叔嗎？」 「我猜章明跟你說的那個『稍後再議』想必也是這件事吧。」
「啊……？」
見她就聽了這麼幾句就有了定論，長公主覺得不可置信。
不會吧，章明真的就只是這件事嗎？
「阿茶，你真的確定嗎？」
阿茶輕輕為她倒了一滿杯茶水，遞到了她的手邊。
「既然人家都說了『稍後再議』，那我們就等等看唄。」
長公主接過茶盞的手都是帶著幾分遲疑和獃滯。
「好……吧。」
不過阿茶確實預料得很准。
因為沒過多久左丘格就匆匆來報。
「神女，章明打扮嚴實在聽雨苑的後門處求見。」
「嗯，讓他進來吧。」
「是。」
在左丘格走了之後，阿茶就滿臉輕鬆地看著長公主。
「瞧瞧，我就說他沒多久會來吧。」
「而且你看他還專門喬裝打扮了一番，顯然就是不想讓太子發現他的行蹤啊。」
對於這一點，長公主倒是認可。
只是她在心中卻依然認為這個章明有所古怪。
不知為何，從第一次見到章明的時候，她就覺得章明看起來很面熟，似乎在何處見過。
可她又一直沒有想起來到底是在何處見過。
不過想起章明那空白的身份經歷，她覺得還是很有必要提前告訴阿茶一下。
「對了，我從前忘記告訴你了，我一直覺得章明看起來面熟，而且他那個身份經歷又成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謹慎一些。」
她的話一出，阿茶的神情立馬就嚴肅了起來。
要是有著這樣一層的話，那就說明章明的身份來歷更不簡單了。
再加上那日章明跟自己合作提出的要求里，就只說了將江叔趕出京城，之後他會派人去處理。
那更是能夠說明章明的勢力不在京城，是在京城之外的某個地方。
看來自己平日還是太過輕視他，往後還是要對他謹慎一些。
章明當真是什麼身份來歷不明或者是背景強大的人，那極有可能是她們到底敵人，會是她們在開創新世界上的攔路虎。
對於這樣的人，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早早地就排除威脅。
阿茶就這樣想著，章明已經在左丘格的帶領下來到了她們面前。
「在下章明拜見神女大人，拜見長公主！」
阿茶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他一眼。
嗯，禮數做得倒是不錯。
「你今日來找本尊所謂何事？」
「回神女大人的話，在下是想來與您商議賞花宴。」
阿茶蛾眉一挑，就不怒自威地盯著他的眼眸。
「你想如何與本尊商議賞花宴？」
「在下想讓您在與太子進言的時候，再多說些江叔的不好之處。」
就這？
就只是讓自己多給江叔上一點眼藥嗎？
對章明這話，阿茶覺得還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比較好。
不過她心裡怎麼想的是絕對不可能表露出來。
所以她的面上依舊是那副威嚴的模樣，甚至還故意拔高了音量。
「你是再教本尊做事嗎？」
好一個教本尊做事啊。
長公主在一旁聽著是完全剋制不住的想笑。
為了憋笑，她還猛喝了幾大口茶水。
「咳咳！咳咳咳！咳——」
阿茶當然很清楚自己說的這話是有些好笑了，但她這也是為了給章明一點威懾力啊。
所以她朝長公主投去了一個帶有警告意味閉嘴的眼神。
這投去一個眼神不要緊，要緊的是阿茶和長公主的眼神對視上了。
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對視都會讓彼此瞬間破防大笑起來啊。
偏偏笑容還是最剋制不住的。
所以沒辦法，她們就只好將這笑容釋放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接連兩道笑聲的傳來，給章明整不會了。
不是，神女不是本來還在質問他嗎？
怎麼一下子就變臉這麼快了？
難道是他沒有及時回答惹得神女不滿了？
阿茶雖然是在放聲大笑，不過就章明這些表情的變化還是看在眼裡。
經過這番鑒定，她基本上可以肯定，章明來找自己是當真有急切的事情要求於自己了。
笑也笑夠了，正事還是要過問的。
「怎麼，本尊方才說的話不夠清楚嗎？才讓章幕僚過了這麼久竟然還答不上來。」
阿茶這一招就叫先發制人。
不過現在的章明可沒膽子質疑她，只能老老實實地道歉。
「神女大人，是在下說話一時莽撞，讓您不快，還請您恕罪。」
恕罪恕罪，又是恕罪。
一天哪來這麼多罪要恕啊。
其實阿茶現在挺討要聽到有人給她說這句廢話的。
「有事快說，本尊的耐心可是很有限。」
要是再把時間消耗在這個上面，阿茶覺得自己當真會忍不住將章明直接扔出府。
這些太子府的幕僚不好好治一下，還真是把自己這裡當成了他們發泄的通道呢。
她的不耐煩太過明顯了，連章明都意識到了不對。
「是是是，神女大人，在下這就說，這就說。」
「在下今日已經勸說過太子，請他務必要去賞花宴了。」
「而在下勸說太子的理由是賞花宴上可能有太後為太子備下的小姐，所以太子這才大喜過望答應了前來赴宴。」
喲，竟然是這個理由啊。
心中一直疑惑的事情在這個時候解開了答案，長公主倒是有些意外了。
她的確是忘了，太子自己都渴求一個有勢力的岳家來幫助他呢。
不過這卻在不經意間幫了她們不小的忙。
要是這個時候再利用賞花宴將秋雪塞給太子，那不就意味著她們做這些事情看起來都會順理成章還不引起太子懷疑嘛。
阿茶和長公主同時想到了這一點，互相眼裡都充滿了期待。
這場賞花宴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在下雖不知這個賞花宴長公主會安排些什麼，但在下希望神女大人在單獨與太子進言的時候，能多說些江叔的不好之處。」
章明終究還是鼓起勇氣把話繞到這個上面了。
但與上一次不相同的是，這次阿茶很有耐心，態度也非常好。
「哦？那你想本尊跟太子具體說些什麼呢？」
在最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章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神女怎麼這麼輕易的就答應自己了。
但是在對上阿茶那滿是戲謔的眼神后，他立馬清醒了過來。
不管神女為什麼會答應自己，但自己扳倒江叔的機會他一定要抓住。
「神女大人，在下就是期望您在與太子說明江叔會給太子帶來災禍，而只有您這裡可以有解決之法。」
對他這個新穎的想法，阿茶有些不理解了。
「本尊給太子說了這些，太子未必會相信啊。」
「對，太子並不會相信您。」章明肯定地點點頭，接著說了下去，「但之後要是太子真的發生了災禍，他就會相信您說的話了啊。」
嚯，還真是絕了。
阿茶算是聽明白了。
合著太子這個好幕僚就是一邊要自己去給太子進言一點莫須有之事，再一邊給太子人為的製造一些災禍唄。
雖然太子有災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但是她可並不想親自動手啊。
現在她的重心可是有空就去收拾一下狗皇帝，再為洪水的帶來做準備啊。
再說了，過不了幾日，她就要去封地找拓跋俊了。
所以她問得很直接。
「太子的災禍從何而來呢？」
都聽到神女問到這一步了，章明清楚，自己的計劃算是被神女答應了一半。
「神女大人，您放心，這些都由在下來安排，您只需要在這些災禍之後再與太子見上一面，給他一些解決之法就好。」
等到那個時候，讓太子見阿茶就不過是一個幌子了。
而太子的心中定然會深信不疑江叔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哪怕是太子再願意相信江叔，那也絕對不會跟自己的身體壽命過不去。
只要江叔沒了太子的寵信，那他只需要再找個機會就能置江叔於死地了。
想到這裡，章明就抬眼滿臉期待地等著阿茶的回答。
「本尊倒是可以答應你，但……」
偏偏話到了最關鍵的一句，阿茶的話止住了。
這讓章明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好不容易想出來這麼完美的計劃，要是神女不答應的話，那就都毀了，而他自己也會陷入被江叔的不斷打壓之中。
阿茶是故意停住的，為的就是打亂章明心中預想的節奏。
見到時機差不多，她也就不賣關子了，直接把話說出了口。
「但你與本尊是合作關係，要想本尊答應你，你的誠意在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