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216章 216,胡言亂語
太后這話一說出口,連帶著阿茶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是,太后這是明晃晃的要搞事情啊。
太子也是一頭黑線,不知所以然。
「皇祖母,現在儀式並未開始,要是就這樣見了新妹妹,會不會太過冒昧了?」
天知道這是太子斟酌了多久之後才想出的託辭。
他雖然不知道太后要做什麼,但他很清楚,要是他當真見了秋雪,那傳出去他可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話了。
誰知太后聽了他的託辭,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只是笑了笑。
「你這孩子也真是,哀家不過是與你說笑呢,你還當真了。」
呵呵,就連阿茶都想送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正經人誰會覺得太后剛才的話是說笑啊。
「你現在得空去幫哀家看看外頭準備得如何了,哀家要再與你母后她們聊一聊。」
太后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平常,說得很平靜。
但話里的每一句意思都表明她準備將太子趕出去再搞事情。
阿茶的警鈴大作,陡然覺得有些不對。
等到太子剛剛踏出殿中,太后就開口了。
「去將秋姑娘請上來見見眾位吧。」
秋姑娘說的就是秋雪了。
但這個時候突然讓秋雪見大家,難道太后又安了什麼壞心思嗎?
阿茶悄悄地拽了拽長公主的衣袖。
「長公主同志,你家這個母后又是在鬧哪一出啊?」
「我也不知道啊。」
長公主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太后從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旁人每每勸她,她是一句都聽不進去,反而還要變本加厲。」
得,阿茶算是聽明白了。
合著太后就是那種一身反骨的典型代表唄。
要是換在其他的場合,她一定會覺得太后很有趣。
但現在真的有趣不了一點。
她無語地扶住了額頭。
「長公主同志,我們要是再不想個法子將太后攔住,指不定她一會把秋雪叫出來之後又要搞什麼幺蛾子呢。」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長公主還沒回她,倒是皇后攔下了太后。
「母后,秋姑娘想必還在梳妝打扮,小姑娘一向是愛美的,要是就這樣出來見人,只怕是會害羞。」
太后沒說話,只是目光不善地瞪了她一眼。
長公主看準了機會,也趕緊去接話。
「母后,皇嫂說的是啊,我們可都是萬分好奇您這孫女是個什麼標緻人物,但小姑娘害羞,就這樣沒準備的先見了我們,只怕是膽怯啊。」
「這樣膽怯的著,要是影響了母后的認親儀式,觸怒了先祖,那可就不好了啊。」
本來阿茶還在奇怪,長公主為何要附和皇后的話,但聽她話鋒一轉就差點被笑死了。
一看就是知道跟太后好生說話沒用,只能用上威脅哄騙的法子。
但不得不說長公主是會拿捏太后的,幾句話就戳到了太后的痛處。
太后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你——」
雖然你了半天,但是她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出來。
倒是皇后還很貼心地為她遞上了茶水。
「母后,您坐了許久,想必已經乏了吧,快喝口水潤潤嗓。」
「左右這認親儀式也快開始了,秋姑娘一會就會出來拜見您呢。」
皇后的話無疑是給太后準備了一個大大的台階。
太后順著台階而下,不情不願地改變了主意。
「好了,叫秋姑娘好生梳妝打扮吧。」
阿茶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心中也開始期待認親儀式早些開始了。
再多讓她在這裡坐一會,只怕她要受不住這尷尬的氣氛發瘋。
為什麼說這裡氣氛尷尬呢。
因為自從太后發了話之後,就沒一個人再開口了。
阿茶、長公主、皇后、錦瀾是為數不多幾個有身份能開口的,但她們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想跟太后說。
而那些個命婦,更是完全沒那開口的膽子啊。
讓她們當著這一眾貴人的面去跟太后搭話。那跟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啊。
所以不得已,氣氛就只能這樣尷尬著。
好在時間並沒有維持多久,傳話的人就趕緊來報。
「太後娘娘,時辰馬上到了,還請您移步。」
阿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感慨。
「這儀式可算是開始了,再不開始我等得花兒都要謝了啊。」
長公主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可知足吧,這都算是好的了,換做在往常,這儀式沒個好幾個時辰是開始不了的。」
「再加上舉辦的各種儀式又繁雜又無聊,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像個吉祥物似的擱這坐上一整天。」
「一整天?!」
阿茶覺得有些震驚和不可置信是用言語完全無法形容出來的。
長公主的嘴角扯了扯,點頭算是默認了。
「太后的視線可一直盯著我們的,我們可快些出去吧。」
阿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吐槽道:「太后還真是有閑心啊,要是我們直接就這樣出去,那她怕更是要吃了我們吧。」
畢竟現在環顧整個殿中,就沒一個人敢起身有什麼動作。
長公主這才後知後覺太后的視線不過是不想她們一起說話,嘴邊的無語也加深了幾分。
「行吧,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吧。」
反正沒太后的發話,誰也不能輕舉妄動不是。
老實待著?
阿茶可並不認同她這話呢。
「你且看著我要如何逼瘋太后啊。」
長公主不解她的意思,疑惑地看向她。
而阿茶已經先一步開了口。
「太后,時辰不是都已經要到了嗎?你為何還坐在殿中啊?」
「這難得有個能早點看見秋姑娘的時機,本尊可是好奇得緊呢。」
「要是你覺得實在行動不方便,本尊是不介意幫你去瞧瞧秋姑娘的模樣,再來好好說給你聽。」
話里話外都是嘲諷,擺明了就是覺得太後腿腳不行。
太后是年紀大了,但是她絕對不能忍受有人說她行動不便。
「放肆!哀家何時行動不便了!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嘖,還是挺中氣十足的嘛。
阿茶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太后可真會說笑,本尊何時胡言亂語過?」
「本尊明明一向都是就事論事,說的實話而已。」
「你還敢說你沒胡言亂語過!真是謊……」
太后質問的話突然收住了,一雙充滿了怒氣的眼眸在看向阿茶的時候也變得哀求了起來。
「你是說哀家已經行動不便了?」
阿茶聳聳肩,瞥了她一眼,將自己的高深演得淋漓盡致。
「太后,天機不可泄露,本尊透露的已經夠多了。」
她相信以太后的腦子,是百分之百會胡思亂想,可這不正中她的下懷嗎。
讓太后細思極恐,越想越不對,給太后不斷加深恐懼。
這樣太后就會少作很多妖,也會因著想要找自己尋求解決之法而老實下來。
這也算是阿茶在變相的給太后洗腦了。
反正現在包括皇帝、太子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神女大人神力無邊,說的話十分有理,給的法子也非常有效。
哪怕太后再不願意相信,也會在心裡有些別樣的想法。
比如現在,太后就完全不想搞這個認養儀式了。
「神女大人,你看……」
阿茶才沒耐心理她呢,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
「太后,本尊還等著一睹秋姑娘的真容呢。」
她都這樣說了,那太后只能順著了,口氣變得那叫一個快啊。
「哦哦,好,既然神女大人想見秋姑娘,那就快些隨著哀家出去吧。」
話畢,她就先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只是她就像是要驗證自己沒有行動不便似的,每一個步子都邁得很大,動作也十分誇張。
看起來就很像是一個四肢發育不全的……螃蟹。
好吧,這對螃蟹也是一種侮辱。
在跟著太後起身前,阿茶拉住了長公主的衣袖。
「你趁著這個空擋,先去跟錦瀾說幾句話吧。」
她的餘光看得清清楚楚,錦瀾也刻意在等她們起身。
長公主沒說話,只是垂下了眼眸。
阿茶知道她的糾結和遲疑,也沒多說什麼,拉著她就起了身。
恰好皇后也起身了,阿茶為了給長公主和錦瀾創造機會,不得已只能跟她走在了一處。
雖然是並肩而行,但阿茶連一個正經的眼神也不願分給皇后。
不過皇后並不在意,反而主動開口緩解氣氛。
「神女大人,本宮難得與你走在一處,今日倒是我們有緣了。」
阿茶是需要跟她聊一聊,但並不代表是要在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聊啊。
「嗯,皇后說笑了。」
皇后的神情沒有一點變化,甚至還維持著笑意。
「神女大人,本宮聽說了昨日你太子出謀劃策之事,想當面對你表示感激。」
感激?
這才阿茶終於面帶疑惑地看著她。
昨日太子與自己密談的事情可是傳遍了啊。
現在滿京城誰人不知太子野心不小,還與神女密談要謀求帝位啊。
皇後身為太子的母親,居然會對自己感激。
這點阿茶是完全不信,甚至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可偏偏皇后說得一本正經,還點了點頭。
「神女大人,在太后的認親儀式結束之後,本宮想請你去御花園走走,不知你可願意?」
額……
她是願意的,畢竟她還要試探皇后對錦瀾的態度呢。
但她可不想處於這麼被動的境地啊,再怎麼說主動權還是要握在自己手上嘛。
所以她唇角一勾,故意說著反話。
「要是本尊不願意呢?」
皇后還真被她拿捏到了,帶著笑意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神女大人,要是本宮要說的事與宸昭儀有關呢?」
瞧瞧,皇后能穩坐后位這麼多年,還真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連抓重點都這麼會抓。
不過在她開口的那一瞬,主動權就已經握在了阿茶的手裡了。
現在變成了皇后想著法需要讓阿茶一起去御花園走走。
「好啊,既然皇后盛情相邀,本尊豈能不從。」
「那本宮到時候就在御花園靜候神女大人了。」
她們商議好了,也剛好到了舉辦認親儀式的地方。
這裡已經擺好各自的座位了。
與先前在殿中不同的是,這一次太後座位的旁邊還放了個位置。
阿茶打眼一看,不用多想就猜到了那個位置是給自己留的。
但她置若罔聞,就彷彿沒看見似的,將視線別了過去。
切,她就是要等著太後主動開口。
太后已經端坐在主位了,當然也看見了阿茶這故意別開的視線。
她很想發火,但一想到自己還有求於阿茶,就只能忍了下來,故意積起滿臉笑意。
「神女大人,你身份尊貴,還請坐在哀家身旁,也算是為哀家今日這個認親儀式做個見證。」
有她這句話,阿茶倒是難得沒為難她,直接就走去了她的身邊。
開玩笑,該給太后一點面子還是要給啊。
現在讓太后當著這麼多命婦的面這般邀請自己,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大半。
前朝與後宮的關係是息息相關的。
今日太后對自己的態度,這些個命婦回去之後自然會去告訴那些大臣,這與他們在朝堂上拉攏官員是極為有利的。
阿茶也不過就是借著太后的勢,小小的利用了一把。
卻說長公主與錦瀾走在一處,誰都沒有先開口。
她們就那樣互相沉默著,直到長公主因為分心不小心腳滑了。
「啊!」
長公主的驚呼聲還沒落下,錦瀾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
「長公主,都這麼多年了,你走路還是這般不小心。」
她知道現在的場合不宜與長公主太過親近,所以語氣故意很沖,擺明了就是在嘲笑長公主的意味。
但多年的好友,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長公主站穩了腳,高傲地回道:「本宮走路如何,你有什麼資格來置喙!」
「你可別忘了,當年你是如何匍匐在本宮身前!」
這是將往事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在外人看來,長公主與錦瀾這無疑是又掐上了。
但只有她們知道,這是她們在悄悄回憶往事。
「長公主,本宮如今已是陛下的宸昭儀了,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任你為難的小嬪妃了!」
「哦?是嗎?那本宮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說完這句話,長公主就惡狠狠地瞪了錦瀾一眼,然後扭著腰肢徑直走開了。
錦瀾也在她的背後暗罵了一句,跟在皇後身后,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旁人心下已經有了幾分別樣的揣測。
看來長公主與宸昭儀多年以前的恩怨並沒有了結。
一邊是太后親女,皇帝胞妹,一邊是異族貢女,新得聖心的嬪妃,誰都不能輕易得罪,誰也得罪不起。
這一點認識讓在場的命婦們在心中都有了不小的波瀾,誰都沒有上前勸阻她們。
但只有錦瀾清楚,這是長公主與她之間的默契。
剛才她的話看似是回憶起了往事,但字字句句都是對往事的釋然。
她是在悄悄告訴長公主,自己已經不在意過去的事情了。
而長公主也知曉了,自願成為皇帝嬪妃、重新復寵,是她自己的選擇。
在最後,長公主與她定下了一個約定,在復寵期間,長公主會儘力在身後幫助她,與她一起攜手對付狗皇帝。
這邊錦瀾也落座了,跟在之後的命婦們自然也不敢耽誤,一個個都按著自己的品級,儘快坐下了。
人是坐齊了,那時辰也差不多了。
「時辰已到——」
太監長長的尾音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口中。
太后抬手隨意地擺了擺,下了吩咐。
「宣秋姑娘吧。」
秋雪要出場了。
如今坐在主位的阿茶與太後身側的長公主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
她們這些人是坐好了,但有個人可沒有。
那就是現在還像個顯眼包似的站在正中的太子。
「皇祖母,孫兒想在新妹妹出來之前,先奏請一事。」
看吧,總有沒眼色的傻子要在這個時候搞事情。
明明太監都已經宣布時辰已到了,可太子還是要執迷不悟的耽誤時間。
皇家這些人向來是很看重黃道吉時的,太子這種舉動自然引起了太后的不滿。
太后的眉頭緊皺,面上露出明顯的不耐煩。
「太子,你有何事要奏?」
「回皇祖母的話,孫兒準備了賀禮給新妹妹,想在一會親自送上。」
阿茶嘖了嘖嘴。
還別說,太子還是個挺會搞純愛的戰士呢。
聽聽這話說的,還專門準備了賀禮給新妹妹,這不是明晃晃地在暗示大家什麼嗎。
不過說實話,她們是一點沒給秋雪準備賀禮。
再看看太后、皇后、錦瀾以及一眾命婦。
不錯,沒一個準備賀禮的。
所以太子這是因為自己準備賀禮,把在場其餘沒準備賀禮的人給得罪完了。
眾人心中不滿歸不滿,但太子這個儲君都已經發話奏請了,她們還能怎麼辦啊。
還不是只能陪著笑,老老實實找些自己身邊最為珍貴之物當做賀禮。
可太子這個舉動引起了太后極度不滿。
本來今日這個認親儀式她都是為了給太子抬臉面專門搞的,結果太子還給她搞這麼一出。
這完全是把她太后的臉面給踩在地上,還含沙射影的控訴自己這個太后都不準備賀禮。
太后的面色愈發難看,但當著眾人的面還不能隨意發作,只能咬碎了牙,目光不善地看向太子。
「太子,既然你對這個新妹妹這麼上心,那哀家就准了你的奏請。」
真的是氣煞她了。
她是一點東西都沒準備,現在只能隨便找些貴重之物。
太后難得失儀,像是有多動症似的在位置上左搖右晃,連帶著阿茶喝個茶水都不得安穩。
天知道她是怎麼忍住了笑意,又做出一本正經的模樣。
「太后,這秋姑娘不是你的義孫女嗎,你隨便下個什麼旨意不都是賀禮?」
為了秋雪在太子府的安全考慮,阿茶覺得還是要為她爭取一些更高的身份。
此刻太后想不出合適的賀禮就是最好的時機。
果然,太后一聽她的話,眼睛都亮了。
是啊,她現在雖然拿不出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她可以下旨意啊。
反正隨便給秋雪個什麼封號身份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道懿旨就能辦成的事,還能讓她少費些心思。
這樣想著,太后難得對阿茶擠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就召來自己的貼身女官吩咐了幾句。
阿茶悠閑地喝著茶水,深藏功與名。
「秋姑娘到——」
秋雪終於是出場了。
她穿著一身華麗繁雜的明黃色宮裙,緩緩走到了太後身前,跪倒在地。
太監尖銳的聲音是時響起。
「今有女秋氏,賢良淑德,文靜端方,秀外慧中,與太后頗有緣分,今特認為義孫,祈以孫輩之禮,恭侍左右。」
對太監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話,阿茶是聽得直搖頭啊。
先不說這話一點水平都沒有,連夸人都誇不清楚。
就單是話里的內容都帶著莫名其妙。
太后真的沒事吧,把秋雪認成義孫女明明是為了抬身份,結果現在還搞了個pua。
一個假得馬上就要成太子側妃的義孫女,合著還得對太后這個老虔婆恭恭敬敬,甚至還有侍奉左右。
真是好大一張臉啊。
再說了,太后早早地就預告有個認親儀式,她還以為要搞得多麼盛大呢。
合著到頭來就只是按著一般及笄禮的規格只進行了最後這一步啊。
就在她心中的吐槽不斷的時候,太后倒是起身了。
已經有個女官捧著一個托盤站在了秋雪身邊,就等著太后前去了。
「雪兒,如今你已經是哀家的孫女了,這是哀家贈你的纏枝雙龍戲珠金簪,是哀家給你的見面禮。」
太后說著就拿起了托盤裡的簪子,直直地插入了她的髮髻之中。
「還請兩位正賓為秋氏行簪禮。」
正賓?行簪禮?
這個流程完全沒聽說啊。
難不成是太后又有所創新的?
提起創新,阿茶想起了狗皇帝的躲閃和當時說什麼也想把長公主叫回來應付太后。
她眉心跳了跳,心中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這種預感還沒持續多久,她就被cue到了。
「請神女大人、長公主殿下為秋氏行簪禮!」
好傢夥,還是叫到自己了。
她是真的服了啊。
「本尊要如何行這簪禮?」
反正她就是不會,也沒人告訴她流程,那就休要怪她拆台了。
不過她也實在看不慣太后給秋雪搞的這個儀式。
不對,說得準確一點,是連儀式都稱不上的東西。
就這麼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流程,居然還有臉請自己去行簪禮。
哦,就連這個簪禮還都是太后獨一無二的創新呢。
阿茶是真的對她無語得五體投地。
太后這哪是創新啊,完全是要平等的創死每個人。
要是早知道這樣,那還不如阻止太后辦這個儀式,在宣讀懿旨的時候把排場搞得大點算了。
太后的臉色在阿茶的話問出口的那一刻,不出意外地黑了下來。
好在太監是個有點眼力見的人,知道該怎麼解圍。
「神女大人,還請您與長公主親自為秋姑娘插上簪子,以示祝福。」
嗯???
阿茶瞪大了眼看著他。
居然連這種簡單的舉動都能稱作「禮」。、
不是,合著簪禮就只是這樣簡單,還只是插個簪子就完事。
呵呵,也虧得宮裡的這些人為了讓太后歡心想盡法子了。
阿茶心中的吐槽是越來越多,但是面色卻還是不變,淡定地走下了座位。
長公主也從太后的身側與她走在了一起。
「你們聊得如何了?」
走向秋雪的路不算短,還沒什麼人坐著,倒是剛好夠她們壓低了聲音簡單聊幾句。
「我們已經約定好了,我會在這個期間幫助她,我也知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阿茶語塞,默了幾秒才追問道:「我不是指的這個,我是說你們之間是和好如初了還是怎麼?」
這個問題出乎了長公主的預料,她垂下了眼眸,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
「我們應該是……和好如初了吧。」
只是在有過重大的誤會之後,無論再怎麼和好如初,也終究是回不到當年了。
當然了,後面這半句話她並未說出口。
可阿茶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一個「吧」字裡面藏了長公主太多的不確定和遺憾了。
但這是長公主與錦瀾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再多插手了。
這樣想著,她們就已經走到了秋雪身前。
「神女大人,請吧。」
女官捧著托盤,上面盛著一隻玉簪。
阿茶的視線與秋雪對上,拿過了那隻玉簪,插在了秋雪的髮髻上。
隨之落下的還有她刻意壓低的聲音。
「難為你了。」
為了完成任務難為她要經常和太子周旋,現在更是被當成猴子一樣在眾人面前經受這些。
而長公主緊隨其後,也拿起了另外一隻玉簪,插在了她的髮髻之上。
「委屈你了。」
長公主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不自覺地泛起了几絲淚花。
秋雪是那一批女子之中,任務最重的一個,也是最艱難的一個。
現在的秋雪還只是被太后認成義孫女,在之後還保不準遇見什麼更為難的事情。
不過阿茶與長公主在給秋雪行完簪禮之後也沒有久留,直接就走回了各自的座位。
「皇后剛才約我之後在御花園見面。」
長公主的眉頭緊皺,驚訝地出了聲。
「皇后約你?她是又醞釀著什麼幺蛾子嗎?」
「咳咳!」
「大家都看著的。」
長公主這才恢復了面色,但還是很震驚。
「所以你該不會答應了皇后的邀約吧?」
「嗯,我已經應下了。」
「皇后不過是要見我,想必她也不會對我做什麼。」
「但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你確定……」
長公主的後半句話還沒完全說出口,就聽見了太后的打笑聲。
「太子,你如今可以走上前去給你那新妹妹送上賀禮了。」
「是,孫兒遵命。」
太子在朝著太後行了一禮之後,就邁著歡快地步伐走向了秋雪,還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塊玉佩。
「妹妹,這是象徵本殿身份的玉佩,你儘管收下,往後見此玉佩就如同見本殿,任何人都不敢欺辱於你。」
太子這話是說給在場的所有命婦聽的。
無疑是再一次給秋雪抬高身份,彰顯自己對秋雪的重視。
不過可千萬別以為太子這是對秋雪一見鍾情、一往情深,甚至不惜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太子這樣做可是以前提前算好了。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前給秋雪臉面,那秋雪必定會感動得死心塌地,更願意與他纏綿,這樣就能早些誕下皇長孫。
好吧,現在沒人知道他的這點小心思,只是大家都滿含笑意地看著他們。
尤其是太后。
在她看來,自己的皇孫與新認下的孫女這般恩愛,那自己在不久之後就能抱上重孫了。
「雪兒,哀家也給你準備了一份賀禮,就是不知你是否滿意了。」
太后是越想越激動,大手一揮就吩咐人去宣讀她的懿旨了。
「茲有太后義孫女秋氏,靜容婉柔,麗質輕靈,風華幽靜,淑慎性成,柔嘉維則,深得皇太后歡心,故封為縣主,賜封號靜柔。」
秋雪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懿旨有些發懵。
不是,計劃上沒這一環啊。
她四處張望著,還是在對上了阿茶那安撫的眼神之後才接過了懿旨。
「秋雪謝皇祖母恩賜。」
阿茶很清楚,皇太后這份懿旨就是剛才現場吩咐出來的,所謂的縣主也不過是給秋雪一個好聽的名頭罷了。
認親儀式到了這一步,也算是完成了大半了。
餘下的就是大家送上不同的賀禮了。
太后在這裡坐了半天,日頭又越來越盛,早就待不住了,現在得了機會更是要走。
「諸位,哀家乏了,就先回宮歇下了,宮中已經四處備下了吃食,你們可以四處走走,可別忘了午時來正殿用膳。」
「是,謹遵太後娘娘吩咐。」
「恭送太后。」
太後走了,那在這些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就屬阿茶與皇后了。
不過這是後宮,阿茶並不會插手,所以就輪到皇后發話。
「諸位,本宮要先回宮更衣,你們且四處走走吧。」
說是回宮更衣,但她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阿茶身上,暗示的意味十足。
阿茶的嘴角一彎,面向大家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本尊要去小睡一會,你們無事可別來打擾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