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第218章 218，我對此有數
第218章 218，我對此有數
忽悠狗皇帝去把日子提前？
這如何容易啊。
狗皇帝本就是個極為多疑的性子，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忽悠他都已經足夠讓他起疑了，要是再隨意更改日子，只怕狗皇帝難免會有別的什麼想法啊。
也怪她，將時間安排得剛剛好，完全忽略了出現意外的可能性，更忘記關注拓跋俊的身體了。
這下倒好，要是計劃無法加快，那她就完全無法脫身，再加上一直查不到藍月血脈的相關消息，那拓跋俊可能真的危在旦夕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阿茶深深地垂下了腦袋，她的心中湧上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一直以來，她都活在自己是神女的光環中，也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當真像是被眾人追捧的那樣無所不能，能化解一切艱難困苦。
甚至連她自己都忘了。
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是個頂著個神女頭號卻要開創新世界的人。
她的無助和落寞被長公主看在眼裡，但長公主也深知自己幫不了她，有些事情只能她自己開解，只能輕輕地拍著她的肩頭。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太后都已經派人來催了。
「神女大人，長公主，午膳時間到了，太后請你們快些過去。」
這就到午膳時間了啊。
阿茶緩緩抬眼，看向了長公主，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堅毅與肯定。
「長公主同志，我想好了。」
「阿茶同志，你想好什麼了？」
長公主真的很擔心阿茶會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舉動來，所以特意選在了她實施決定之前先問問情況。
「我決定就按照你的建議，這兩日就先做準備，然後之後找個機會再去忽悠狗皇帝將最後一日的三叩九拜提前。」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得先將章明拉攏到我們這邊的陣營里，這樣你在京城中也算是多了個幫手。」
阿茶已經算好了，這兩日不僅自己要先去做好離京的準備，將相關的事情安排妥當，同時還要稍微提前一點去給狗皇帝預告要提前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這兩日的時間她需要將自己可用的人手都派出去，全力調查藍月血脈的相關消息。
她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拓跋俊的身體就這麼日復一日的垮下去。
「好，那就按著你說的辦吧。」
「你要是需要什麼儘管告訴我就是了。」
對於她的這個決定，長公主自然是覺得沒什麼問題。
阿茶辦事有數，也有自己的節奏，長公主還是願意相信她這樣安排一定會有自己的緣由。
當然了，有些緣由是不方便說出口的，阿茶既然不願意主動說出口，那長公主就保持默契不問。
做好了決定，她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一掃之前的沉悶，不約而同地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走吧，我們該去用午膳了。」
她們很清楚，太后必定是又在午膳上搞了什麼幺蛾子。
但沒關係，她們可以見招拆招。
左右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太后那個久居深宮不諳情理的老虔婆，她們還是能應付的。
「對了，長公主同志，你記得一會幫我製造一個機會，我需要支開太子，然後單獨見見章明。」
算算時間，皇后應該已經將要遣散太子幕僚的消息通知下去了，章明也已經看見了錦瀾，想必是能做出選擇的了。
反正太子一過了今日，就會直接開始禁足，章明要是執意跟著太子，反而會被一同關在太子府中。
阿茶知道就章明這樣的聰明人，還是知道在關鍵時刻怎麼抉擇的。
長公主淺淺一笑，拍了拍她的胳膊，向前努力努嘴。
「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阿茶本還在疑惑長公主話中是什麼意思，但順著長公主的視線看去，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
不為別的，是因為章明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正前方，步履匆匆，眼神更是一個勁地看向她們。
很顯然，章明來的目的就是要找她們。
雖然有些巧合，但也正合了阿茶的心意啊。
不過章明主動來找，她們該有的架子還是要端一端。
所以阿茶特意板起了一張臉，做出了自己才與長公主產生分歧，心情不好的模樣。
長公主瞬間get到了她的用意，將自己的臉垮了下來，憤憤地將身子與阿茶分開。
在外人看來，原本關係密切的她們一定是有了什麼嫌隙。
但只有她們自己清楚，她們的心中是如何拚命的在憋著笑。
要不是為了一舉把章明忽悠下，她們恐怕真的會忍不住大笑起來。
章明遠遠地就看見了本還有說有笑的神女與長公主突然變了臉色，自己的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他來找神女不僅是受太子之命想要感謝神女，更是想向神女投誠啊。
他的投誠與現在的宸昭儀有莫大的關係，依著兄長的託付和昔日的情分，他也想竭盡全力保宸昭儀的性命。
但他轉念一想，就覺得更加不妙了。
長公主與宸昭儀從前就有不小的矛盾，可以說長公主根本見不得一點好。
而現在的神女又與長公主走得很近。
他都不敢想，要是長公主與神女說了什麼或者是攔住神女不準營救宸昭儀，那他該如何是好。
現在的他在宮中沒有半點人脈啊。
想到這一點的他更是加快了腳步，以近乎於小跑的速度衝動了阿茶的身前。
這讓阿茶更覺得好笑了。
想象一下，一個人想跑但是礙於要注重宮規禮節，只能刻意壓低速度，硬是把自己一張臉憋得通紅。
好吧，阿茶是真的要憋不住笑了，為了忍住笑意，連她自己的臉也在慢慢漲紅。
「在下拜見神女大人，參見長公主！」
著急歸著急，但是章明卻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他現在是生怕把長公主得罪了，然後長公主成為自己營救錦瀾路上的那隻攔路虎。
「哦？你匆匆而來所為何事？」
不出意外的，還是長公主先端著架子，做出一副要為難他的態勢。
「在下奉太子之命前來拜謝神女大人。」
喲，還奉太子之命。
阿茶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就章明這個理由，怕是個正常人都能聽出不對勁來。
長公主現在是那個要唱黑臉的人，飛快地阿茶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就有了主意。
「你既然是要拜謝神女，那就在此處謝吧，本宮也正好聽聽太子他有什麼誠意。」
長公主的態度就是擺明了自己要一直留在這裡，不會離開了。
章明後背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他替太子要拜謝神女是真，但是他準備私下裡再向神女投誠也是真啊。
前者是他光明正大來見神女的理由，長公主在場聽見了也無妨。
但後者是他私下裡做的決定，那要是傳到了太子耳朵里，指不定會怎麼處置自己。
現在皇后雖然已經下了要遣散太子幕僚的命令了，但是太子還沉浸在迎娶側妃的喜悅之中，一心只想著自己只要能擁有皇長孫，皇后就能歡心轉變主意。
「回……回長公主，太子殿下他……他……」
「太子他如何了？」
「你不是太子身邊最受寵信的幕僚嗎？怎麼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了？」
「你要是不會說話，本宮不介意替太子好好管教一下他手底下的人該如何說話！」
長公主的這一連串問題劈頭蓋臉地朝著章明砸下來，讓他瞬間慌了神。
他是真沒想到，長公主會在此事上為難他啊。
就在他都絕望地閉上了眼，思考著該怎麼讓長公主消氣的時候，阿茶主動站出來開了口。
「長公主，太子的幕僚是來找本尊的，你一個外人站在此處怕是不合適吧。」
長公主冷冷一笑，氣勢不逞多讓。
「笑話，太子是本宮的皇侄，本宮如何就是外人了？」
「但太子要拜謝的是本尊，現在本尊請你離開此處，可好？」
阿茶故意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為的就是試探章明的反應和給長公主一個離開的時機。
長公主自然也很清楚，阿茶的白臉已經唱完了，該到了自己退場的時候了。
「哼！」
「離開就離開，不要以為你是神女，本宮就會怕了你！」
話畢，長公主就提起自己的裙邊，氣沖沖地走了。
章明一直高懸著地心這才算是落了下來，他終於是敢稍微擦擦身上的冷汗了。
阿茶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但是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
「無事，現在長公主已經走了，你不必緊張了。」
「長公主她就是因為剛才與本尊在關於宸昭儀的處置上產生了一些分歧，她想尋個機會將宸昭儀打入冷宮，但本尊不同意，她這才發了好大的火。」
阿茶說到這裡還很貼心地擺了擺手，寬慰著他。
「不過你大可放心，長公主的火氣並不是沖著你來的。」
章明自然知道長公主的火氣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但是神女敘述的長公主發怒的經過卻讓他更汗流浹背了啊。
長公主居然真的不想放過宸昭儀，那豈不是意味著宸昭儀在宮中的處境就危險了。
「神女大人，那宸昭儀她……」
阿茶專門挑著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來打斷他。
「哦，你說宸昭儀啊。」
「本尊方才已經說服長公主了，這幾日她不會對宸昭儀如何，你儘管放心就是。」
「本尊是個將信諾的人，既然答應了你要給你三日，到今日還剩下兩日的時間，那本尊就一定會給足你時間，這點不用擔心。」
不擔心？
那怎麼可能啊。
就長公主剛剛怒氣沖沖離開的模樣，章明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長公主真的被神女說服了。
偏偏神女又很篤定自己已經說服了長公主。
那豈不是就意味著長公主已經有了別的打算準備去對付宸昭儀了？
章明腿腳一軟，差點就想直接跪下。
「神女大人，在下……」 阿茶輕輕地扣了扣自己的腦門，發出了一聲感嘆。
「瞧瞧本尊這記性也不大好了。」
「你不是要奉太子之命前來拜謝嗎，那就快些吧。」
「太后那邊可還等著本尊去用午膳呢，要是耽誤久了可不好。」
當然了，這純粹是阿茶的託辭。
她已經耽誤太后的午膳好一會了，也不差再多耽誤這一時半刻了。
這些不過是她專門說給章明聽胡話罷了。
果然，章明一聽就更慌了，在心中準備好的要投誠的說辭也一下子忘了個乾淨。
「神女大人，殿下說……說您的計策讓他……他真的能迎娶到秋姑娘，他對您……您十分感激，還說……說……」
阿茶是真的聽不下去了，只能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既然是替太子前來拜謝本尊，那太子手下的人就是連話中都說不清楚嗎？」
「也不過剛剛長公主那樣說你，你自己聽聽你剛剛費勁了半天，說完了一句完整的話了嗎？」
她發誓自己確實不是特意要來挑這個點為難章明的。
但真的架不住章明說話太過拖拉，斷斷續續了半天都沒能說完，讓她真的聽得心累啊。
她的話成功讓章明的臉色變了又變。
神女大人說的是實情，他無法狡辯，更狡辯不了。
所以他只能慚愧地低下了頭，等待著神女的批評。
可預想中的批判並沒有來，來的卻是阿茶放緩了的語氣。
「章明，本尊也與你合作了一些時日了，能看得出來你是個靠得住之人。」
「本尊不是故意對你不滿，只是往後你要想站在更大的檯子上，當著更多人的面，將話說得清楚完整是很有必要的。」
阿茶的話里字字句句都是關心和關切，讓章明聽得心神恍惚。
更不要說她話中那句「更大的檯子」了，更是讓章明的心中猛地燃起了一簇火焰。
他似乎看見了美好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阿茶專門對他採取打一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的策略。
現在的章明已經滿心滿眼都是相信神女、跟著神女走了。
「神女大人，太子殿下是想感激您的策略成功迎娶到了側妃。」
「同時，在下也思考好了！」
好好好，思考好了就行。
阿茶如何不知這是章明已經做出了要投誠的選擇啊。
但她偏偏要裝做很疑惑的模樣，引導著章明拿出最大的誠意。
「哦？你思考出了什麼了？說來與本尊聽聽吧。」
只有她先裝出自己不明白章明的意思，才能再一次打亂章明說話的節奏。
「只要神女大人能救宸昭儀出宮，在下願意為神女大人所用。」
「凡是神女大人的命令，在下無論赴湯蹈火也一定完成，凡是神女大人的要求，在下也絕對執行！」
嗯，挺好。
「啪！啪！啪！」
阿茶還來了興緻，專門給他鼓了三個掌。
「不錯不錯，口號喊得挺好。」
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這個章明還真當自己是會被簡單幾句好聽的話就哄騙去了的那種人嗎？
章明瞬間羞紅了臉。
「神女大人，在下這不是口號，是……」
好吧，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託辭了。
自己剛剛說的話聽起來的確像個口號不假。
「神女大人，但在下願意追隨您的這顆心是真誠的啊。」
切，這還不是口號。
男人就是喜歡空口說白話。
阿茶悄悄翻了個白眼，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本尊那時就已經告訴過你了，要拿出你的誠意。」
一點誠意都沒有的人，還敢幻想自己會幫他，那真是跟想空手套白狼沒什麼區別了。
章明的臉頰再一次漲的通紅。
這次的他跪倒在地、彎腰、鞠躬，直接一氣呵成，匍匐在阿茶的腳邊，說得虔誠又誠懇。
「神女大人，在下願意從此以後追隨於您，再也不擔任太子幕僚。」
「此後不管是南蠻族的一切勢力還是在下其他的勢力，都願意無償歸於神女大人之下，全聽神女大人調遣。」
「在下不求別的，唯求神女大人能將宸昭儀從宮中救出來，再求神女大人能善待南蠻一族。」
還不錯，這還算有點拿誠意的樣子。
「但本尊要如何確保你和你手下的勢力一定是全憑本尊調遣呢？」
章明到底是獨立的個體，也是個很有個性和主意的人，就算他不在太子手下當幕僚了，也能隨時換個別的地方。
空口無憑這句話阿茶可是深有感觸。
她必須要章明能給自己一個最為明確且認真的保證。
保證章明絕對不會臨時倒戈向別的陣營。
不然連同長公主在內的所有人手以及她們的大計就會有被徹底破壞的風險。
「神女大人，我們南蠻族也善用蠱，您大可以對在下種下蠱蟲。」
下蠱？
乖乖嘞。
這可是阿茶在好久以前才聽過的名詞啊，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真有。
可真是讓她開了眼了。
「但本尊並不會使用你們南蠻族的蠱蟲。」
反正神女也只是有神術而已，不會使用蠱蟲也是在正常的範圍之內。
「宸昭儀曾經是我們南蠻族的聖女，她識得蠱蟲，能使用蠱蟲。」
「在下這裡用現成的子母蠱，神女大人只要請宸昭儀出面，就能為在下種下蠱蟲。」
「何為子母蠱？」
「母蠱在神女大人體內，對您的身體不會有半分阻礙，子蠱放在在下的體內，凡是在下沒有聽從神女大人的命令，您就可以催動體內的母蠱。」
「子蠱與母蠱心意相通，只要母蠱召喚，子蠱必須服從。」
哦，那她算是聽明白了。
合著這是挺高級的一種監視器唄。
還帶那種隨時控制人的功能。
不過既然章明都敢讓錦瀾種下蠱蟲，那她也沒什麼可疑慮的了。
「好，那本尊會想辦法救宸昭儀出宮，也會護你南蠻族的周全。」
「只是近兩日本宮就會尋個機會帶你去見宸昭儀，為你種下蠱蟲，你且先做好準備吧。」
「是，在下……不，屬下謹遵神女大人吩咐。」
得了，章明已經徹底導向了自己的陣營了，阿茶終於能鬆口氣了。
「你且退下吧，本尊還要去太后那裡用午膳。」
她是想再跟章明多囑咐幾句，但奈何他們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已經被來來往往無數宮女太監給看了個遍了。
章明跟她說話的時間已經夠久了，用著替太子來拜謝自己這個理由也不能一直待下去啊。
「是，屬下這就會回去準備。」
成功忽悠了章明，阿茶覺得周遭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連帶她走向太後宮中的步伐也輕快了不少。
但與此同時，在封地的拓跋俊的情況卻並不樂觀。
「咳咳！咳咳咳！」
拓跋俊又是猛地一陣咳嗽，等他拿開手帕一看，上面赫然是一大片血漬。
「主子，你可不能再瞞下去了，要儘快告訴神女實情啊。」
因著拓跋俊到了封地，擔心隨從裡面會有皇帝派來的眼線，再加上他的身子越來越差，已經到了力不從心的地步了。
所以他不得不讓朱順以面具示人，待在自己的身邊，充當侍衛。
拓跋俊的面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還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不，萬萬不可告訴神女！」
要是阿茶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定會分心。
他的時日不多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給阿茶拖後腿了。
「可主子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大礙！絕對不能讓神女知曉！否則我唯你是問！」
拓跋俊話雖然說得狠厲，但是語氣里卻透著明顯的虛弱。
朱順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身子快到了徹底撐不住的境界了。
不然他也不會專門寫一封信給左丘格，好讓左丘格透露給神女。
「救生艇造得如何了？」
拓跋俊還是希望能在自己走之前，儘可能多的造一些救生艇出來，那樣在阿茶來接手的時候也會少很多麻煩。
「救生艇的建造一切如常，現在有了將士們入場，建造的速度已經加快不少了。」
拓跋俊點了點頭，難得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那就好，你隨我去神壇那邊看看修建的情況吧。」
朱順愣在原地，還有些遲疑與擔心。
「主子，外面的風太大了，你現在吹不得風……」
「我對自己的身子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