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第259章 273,還好
要知道,他們之前雖然已經對洪水的程度做了一個大概的預計,但是估算的數字遠遠小於現在的實際人數。
「為何會與我們估計的有如此大的差距?」
左丘格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雖然已經儘可能的做好了應對之策,救生艇也派上了很大的用場,但是百姓分佈的畢竟比較分散,我們還是太缺乏這方面的估算經驗了。」
其實他說的也是實情。
往常的天災來臨時大多不會提前有預警,像這次洪水這般能被提前許久預測出來的已經是極為特殊的情況了。
所以他們在估算上出現問題也能算是情有可原。
但阿茶聽完他的話卻陷入了一陣沉思。
不得不說,他還真的提醒了自己。
她手握系統日誌,在面對有些天災時能夠及時做出預測,而往後她只要再多培養一些具有專業素質的人,那就能將天災變成一場可以預測出的災禍,將不好的影響給降至最低。
意識到這一點,她重重點了點頭,「我們以後是應該加強這方面的經驗了。」
「現在我們就先去看看那些百姓吧。」
城中的洪水已經褪去大半了。
絕大部分土地已經裸露了出現,雖然被許多黃沙蒙著,但是這絲毫掩蓋不了這個城市即將恢復的生機。
等阿茶趕到城中的時候,百姓一見到她的到來就都圍攏了。
「神女大人,多謝您保佑我們,要不是您提前將洪水快要臨世的消息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現在就已經是個廢人了呢。」
「是啊,這次我們都是托神女大人的福,才僥倖能夠存活下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都想儘快將自己感激的話語說出口,搞得阿茶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她也是沒辦法,只得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大家將話說完。
人群中也不知誰起頭,徑直跪倒在地,高呼著。
「我等拜謝神女大人!」
有人起頭,大家自然就不幹示弱,紛紛跪倒在地。
「我等拜謝神女大人——」
一時間,對阿茶的感謝響徹雲霄。
她聽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原來這就是得百姓擁戴的意義。
在她看來,這不過是為百姓做了一件自己分內之事,卻得到了百姓如此重謝。
想必這就是書中所說:你將人民放在心中,人民將你高高舉起吧。
不過這也提醒她了,以後她的確是應該多站在百姓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了。
「大家都起來吧。」她微微抬手,走到了百姓之中,「你們不必感謝本尊,身為一國神女,這本就是本尊的分內之事。」
「而現在,本尊將要為你們之中受傷的百姓發放神丹療傷。」
她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
「神丹?!」
他們真的沒聽錯嗎?
神女大人竟然說的是要用神丹為大家療傷。
他們可是早先就聽說過,哪怕是皇帝想要服下神丹,也需要親自去神女處好聲好氣地求來那麼一顆。
但是現如今神女竟然主動提出要用神女為他們療傷。
這真的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啊。
眼看著百姓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里明晃晃的寫滿了疑惑與不解,阿茶也沒賣關子的意思了,大手一揮就拿出了幾個布袋。
「本尊這裡有四種神丹,分別對應的是重傷、傷勢較重、輕傷以及身體先天虛弱之人。」
「這些神丹都有不同的功效,重傷之人服下神丹出血的傷口能夠立馬止住,傷勢較重之人服下神丹身體情況能夠好轉大半,輕傷之人服下神丹則能夠使得傷口癒合。」
「至於身體先天虛弱之人,本尊是專門為女子們準備的神丹,服下就能夠促進體內的氣血充足,讓身體一定程度上能夠更加健康。」
這可不是她看起來男子啊。
實在是她事先已經詢問過了,受傷的都為沒有進入到救生艇的男子,她給了這些男子那麼多神丹,當然也不能厚此薄彼虧待女子們啊。
而且女子們一個月總要經歷那麼幾天月事,她的這些神丹剛好能緩解身體上帶給這些女子們的痛苦。
她的話才剛剛說完,就已經收到了百姓們渴望的眼神了。
她也沒有含糊,將手中的布袋分別交給了左丘格和朱順,自己再拿上了其中一個。
「我們分頭行動吧,這就為百姓們發放神丹。」
「你們務必要保證前三種類型的神丹交代對應的男子手上,萬不可馬虎。」
說起來她還是有些慚愧的。
因為她的積分有限,之前又欠下了巨債,從前兌換的神丹和她現有的積分能兌換的就只能剛剛滿足這些受傷人員所需。
而給女子們專門準備的神丹則是不一樣的。
因為這種神丹大都是滋補的藥材製作而成,且能夠大量製作,是她用積分去系統空間里兌換出來了方子,命左丘格他們採購來了藥材,他們整整製作了幾日才得出來的。
他們在城中為百姓們發放神丹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而他們基本上可以稱得上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一直停留在原地。
當然了,這也算是經歷過大洪水之後最為放鬆的一段時間了。
卻說此時的京城可沒這麼放鬆。
不為別的,阿茶已經刻意將封地遭受了巨大洪水的消息給放了出去。
此刻的京城,下到市井街坊,上到皇宮之中,全都是對此次洪水的議論。
皇帝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正愁眉不展地揉著自己的眉心。
「去將左相和長公主給朕召進宮來。」
「再不章統領也給朕一併傳來吧。」
現在的他身邊幾乎沒了可用之人。
右相不在京中,左相年紀大了,長長跟不上他的想法,唯獨長公主因著是胞妹的原因還算是可用之人。
就連章明在他心中也能算得上是心腹之人了。
見他這般憂愁,錦瀾在心中暗自竊喜,但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擺出了擔憂。
「陛下,國事必然重要,但您的身子也同樣重要啊,可莫要憂思過度傷了身子。」
嘔!
話一說完,連她自己都很反胃。 就狗皇帝這種為國事倒添麻煩的程度,都別說憂思過度傷身了,怕是全天下都要憂思成疾了,他都還要只顧自己。
不過這話她是不敢說出口了,只能不停地給狗皇帝揉著肩膀,以示自己的真心。
長公主府。
「長公主,陛下急召。」
聽到侍女的通傳,長公主的唇邊就勾起了一抹嘲諷。
「喲,難得我這個好皇兄還惦記著我這個皇妹,知道遇見難事了喚我進宮呢。」
而恰巧在這裡議事的左相捋了捋鬍鬚,就猜測起了狗皇帝的意思。
「此時陛下喚你我進宮,想必也是為了商議神女大人傳回來的定安王封地遭受了巨大洪水的事情吧。」
「我估計皇兄應該是這樣想的沒錯,但是又覺得不太對勁。」
左相很是不解,「嗯?不知長公主可否細說?」
「你也知道,我皇兄此人最是多疑,向來很忌諱有親近的人干涉他手中的權力。」
「他雖然有一大堆皇子,卻沒幾個爭氣的傢伙,再加上右相不在京城,遇見這種事請你去商議我不奇怪。」
「但我奇怪的是他居然還一併召了我前去。」
「難道他就真的不會疑心我手中的權勢太大,做出什麼不利於他的舉動嗎?」
說到底,長公主還是覺得狗皇帝這次不安好心,指不定又憋了什麼后招。
但左相卻並不這麼認為。
「長公主,你許是想多了,現在情況緊急,陛下雖然多疑,但事急從權,興許只是覺得你是可用之人呢?」
依著狗皇帝的尿性,心血來潮的事情做得太多了,現在要是突發奇想下些餿點子他們也是完全不會意外的。
長公主有些被他說服了。
「但願如此吧,我們還是快些進宮吧。」
這下輪到左相有些遲疑了。
「現在就進宮?可是我還未從府上出門啊。」
他們要是這樣一同入宮,指定會成為狗皇帝的頭號懷疑對象。
一個是四處拉攏朝臣的長公主,一個是在朝堂上很有話語權的左相,試問這樣的組合一起出現,哪個君王會不害怕呢?
可長公主只是淡淡一笑。
「要不坊間都說左相大人一向比較細緻呢。」
「不過左相大人還是說笑了,本宮與你不過是在喝茶品茗,恰好收到了皇兄的急召,這才一同入宮,這又有誰會說不可呢?」
長公主的意思很明顯了。
他們是可以直接給狗皇帝承認在一起待著,但待著做什麼的主動權可是握在他們手上。
皇帝就算是心生懷疑也不會在這個沒有可用之人的節骨眼上作死。
但他們要是不趁著入宮這個時機,那對有些事的商量、布局可能就會慢上一大步了。
所以左相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立馬應了下來。
「長公主說的是,此事是臣太狹隘了。」
「等到入宮之後,臣必定會將此事好好跟陛下解釋一遍。」
當著傳旨太監的面演完這齣戲,他們更是直接登上了馬車。
長公主掀開車簾的一角,將周圍的情況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通才放心地道:「左相,我們還是先商議此事的布局吧。」
阿茶因為提前告知了他們消息,現在這件事的主動權完全在他們手上,想要拿捏狗皇帝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以為還是要將讓陛下派出一部分糧食、物資送去封地。」
長公主的眉頭依然緊緊皺著,「那是自然,但我現在擔心狗皇帝會覺得阿茶難擔大任,指派一個人手去接管封地那邊的事務。」
要是有個陌生的人手進入到了現在的封地,那基本上就意味著阿茶辛辛苦苦演了這麼久的戲面臨隨時被揭穿的可能性。
尤其是關於拓跋俊的部分,更是不能讓狗皇帝知曉。
左右自然也明白她的擔憂,在沉思了一會之後,像是下定了某種重大決定一般,抬眼定定地注視著長公主。
「長公主,我有個請求。」
面對他這突然冒出來的請求,長公主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如一會向陛下說明完情況之後,就由我帶著物資和人手去接管封地那邊的事務吧。」
「與其將事務放在一個陌生的人手之上,至少我還能多為神女掩飾一些真實情況。」
「剛好神女大人的夙願已經在最後的階段了,她也應該回京完成最後的布局。」
左相說得情真意切,長公主自然一一聽了進去。
「你的請求不是沒有道理,但是皇兄那關……」
見她算是答應了,左相這才鬆了一口氣,「長公主放心,我與陛下君臣這麼多年,難得想要毛遂自薦一次,還是可以成功的。」
「我做官這麼多年,如今已經年邁,終於可以再次離開京城去看看其他的百姓。」
說真的,左相做官圖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虛名與權勢,他想要看見的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和樂之景。
以前一心為狗皇帝做事時這個夢想是遙遙無期,後來遇到了阿茶他才算是看見了希望的種子。
有時候他也在想,要是他可以促成新世界的建立,那對所有百姓來說,會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啊。
他雖然已經這樣說了,但是長公主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可你要是就這樣離京,那你在京中的那些勢力豈不是……」
「長公主不用擔心。」左相淡淡一笑,「我的孩子們都已經大了,我在京中的勢力會悉數交到他們手中,我相信有他們的參與,我們的計劃執行起來會更加輕鬆。」
「當然了,這次前往封地接手事務,我也做好了永遠留在那裡的準備,所以我會提前準備一口棺材,帶著那副棺材前往封地。」
長公主被他的話一下子給驚住了,整個人頓時坐直了身。
「左相,你——」
回應她的是左相輕輕擺了擺手。
「長公主,我年紀已經大了,這說不定是我最後一次能為百姓做些事情。」
「只是臣這一去,夫人與孩子們就要拜託長公主多多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