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第395章 毒打

  沈明珠睜開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鍾箐熟悉的臉。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沈明珠下意識從床上坐起,腦袋卻一陣失重的眩暈,好險被鍾箐扶住才沒摔回床上。


  「嘶,我怎麼了?頭好暈。」


  「你暈倒了。」


  鍾箐將枕頭墊高了些,方便她靠著,柔聲細語的解釋道:「你喝了酒,加上缺氧,在包廂里暈倒了。我媽以為你是喝醉了,就把你送到了房間來休息,又打電話讓我過來照顧你。」


  沈明珠沒有懷疑。


  桌上有一道用炭火加熱的鍋子菜,在密閉的空間內燒炭,的確有一氧化炭中毒的風險。


  「喝點水吧,促進下新陳代謝就會好點了。」


  「嗯,謝謝。」


  一杯蜂蜜水下肚,果然舒服了些。


  ……


  目送沈明珠回了家,裴家的大門關上后,鍾箐方才如釋重負的將身體靠在車椅背上。


  「回去吧。」


  聽到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司機關心道:「大小姐,您休息下吧,等到家了我叫您。」


  「嗯。」


  鍾箐表面閉目養神,可心情又如何能平靜得下來。


  只差一點,好朋友的人生就被她毀了。


  ……


  鍾箐進門的時候,已經9點了。


  其實半個小時前車就到了家外面,只是她明白回家后將面對什麼,不想踏進這個門。


  楚玉清坐在茶几前修剪一株臘梅。


  她年紀五十卻容顏極好,穿著杏灰色的旗袍,肩上披著一塊卡其色格子紋羊毛披肩,整個人雍容優雅且美好,絲毫看不出內心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惡毒婦人。


  「回來了?」


  鍾母對鍾箐充滿冷意和忿怒的眼神視若無睹,依舊專心修剪著面前的插瓶。


  「去書房吧,你爸等你很久了,他今晚很生氣。」


  沒有半句的關心,女兒這麼晚回來,有沒有吃飯,肚子餓不餓。


  「記得叫茵茵和小旻下來吃水果。」


  鍾箐充耳不聞,徑直上了樓。


  直到聽不見她的腳步聲了,鍾母這才放下手中剪刀,滿意的拿起修剪好的臘梅瓶,擺到玄關處的高腳柜上。


  ……


  儘管做好了迎接血雨腥風的準備,可站在書房的紅木大門前,鍾箐心裡依舊止不住的戰慄和害怕。


  彷彿眼前的是通往地獄之門。


  「爸,我回來了。」


  「嗯,把門關上。」


  鍾繼平的聲音很平靜,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彷彿一個慈父。


  而當鍾箐將身後的門關上后,男人便徹底撕去了偽善,露出了野獸般的猙獰與獠牙。


  鍾繼平單手掐住她纖細雪白的脖頸,眼神兇狠,「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壞我的好事。」


  「我沒有。」


  鍾箐吃力的喘著氣,白皙的臉皮因為缺氧而漲成紫紅色,「我是為了鍾家,您真的不能動她……」


  鍾繼平冷笑一聲,「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你要是敢騙我,我輕饒不了你。」


  說罷便鬆了手。


  鍾箐無力的滑坐在地上,躬著腰努力平息著窒息帶來的痛苦。


  「啪!」


  結實的皮鞭抽打在她瘦削的背脊上,她身體顫了顫。


  而這只是開始。


  鍾箐將事先準備好的手帕塞進嘴裡,緊緊咬住,以免不小心發出聲音。


  隨著皮鞭落在身體上的次數增加,她臉色逐漸慘白,冷汗混著眼淚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


  樓下,鍾茵姐弟倆正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香甜的芒果。


  專門從熱帶地區空運而來的新鮮水果,一斤便是底層家庭半月的收入。


  「姐最喜歡吃芒果了,我給她送點上去。」


  鍾茵拿起兩塊金黃的芒果肉就要起身去樓上,卻被楚玉清拉住。


  「你姐在書房和你爸說正事,別上去打擾她們。」


  「喔。」


  楚玉清的聲音很溫柔,鍾茵絲毫沒有懷疑。


  「那我給姐留起來。」


  說完,瞥見弟弟鍾旻還在一個勁的吃,便去將果盤整個端走。


  「別吃了,給姐留點。」


  鍾旻雖然不滿的撅起嘴巴,倒也沒吵著非吃不可。


  鍾茵看他這樣,心軟的從果盤裡拿了一塊芒果肉遞給他。


  「再給你吃一個。」


  鍾旻開心的接過芒果,繼續美滋滋的吃起來。


  鍾茵罵了聲「貪吃鬼」。


  楚玉清看著姐弟倆,眉眼柔和。


  ……


  十多分鐘后,鍾繼平神清氣爽的從樓上走下來,身上穿著外出的大衣外套。


  鍾茵第一個迎上去,「爸爸,你這麼晚了平安要出門啊?」


  「嗯,有工作。你姐感冒了,在房間里休息,你們不要去影響她。」


  鍾茵疑惑,「姐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呀。」


  「聽你爸的話。」


  楚玉清輕聲喝斥了小女兒一聲,抬手幫丈夫整理衣領,一邊叮囑鍾繼平出門在外注意安全,早點回家云云。


  任誰看了都會誇一句溫柔賢淑。


  ……


  吩咐保姆領鍾茵和鍾旻姐弟倆回房間休息后,楚玉清端著葯和水去了大女兒的房間。


  房間門從裡面反鎖著,楚玉清也不生氣,耐心的敲門,大有不開門就會一直敲下去的架勢。


  終於,門開了。


  楚玉清將托盤放床頭柜上,居高臨下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大女兒,「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不需要,滾。」


  「不上藥,傷口留了疤,你爸會不高興的。」


  見鍾箐不理會,楚玉清繼續開口:「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叫保姆進來幫你。」


  鍾箐閉了閉眼,抬手解紐扣。


  她不能讓保姆看到身上的傷,否則,弟弟和妹妹們遲早也會知道。


  隨著身上的衣物褪盡,一道道血淋淋的鞭傷,猙獰蜿蜒,如同血色的毒蟲爬滿女人單薄雪白的軀體。


  換作其他母親,見有人傷親生女兒至此,估計會提刀將那人生剝活剮了。


  她只是將消炎藥和水遞到鍾箐手裡,聲音冷靜得別說不像是一個母親,簡直就不像是人。


  「把葯吃了。」


  之後,就坐在床邊開始替鍾箐處理身上的傷。


  哪怕期間鍾箐疼得打顫,她也沒有絲毫停頓,也沒有安慰。


  反而饒有興緻的問起沈明珠,「嚴屹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喜歡沈明珠那樣的?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鍾箐轉過頭,聲音因為強忍疼痛而斷斷續續,「去年,沈明珠被,競爭對手陷害,是嚴屹,調用警犬隊幫的她,你不信,盡可以親自去查。」


  這事,楚玉清聽說過,嚴屹雖然是權貴子弟,卻一向克律守己,是青年一輩中的典範。


  私調警犬這事算是有些出格了。


  卻不想,竟然是為了一個有夫之婦?

  楚玉清嘲諷女兒:「你也真是沒用,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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