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威逼
第50章 威逼
如果說傅知之前的感覺是趟在冰窖里,現在的感覺就是站在尖刀上。
一不小心會死人的那種。
幾乎是不經大腦作主,他麻溜的連磕了幾個響頭,大呼冤枉,「小六不敢欺瞞夫人,小六確實不知道您說的女人是誰,小六跟在大公子身邊也沒有見到過什麼不相干的女人,請夫人明察!」
程氏冷笑著一腳踹在傅知肩上,怒聲道:「還敢嘴硬?庫房裡上好的補品全被源兒送去了古陽縣,大多都是適合女子滋補的,如果不是因為外面有了女人,你倒是說說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傅知的心一陣陣的往下沉,他咬了咬唇,果斷的說道:「大公子是主,小六是奴,奴才不敢妄斷主子的是非,還請夫人恕罪,小六確實不知!」
「好一個忠心的奴才!」程氏氣笑了,「別忘了是誰把你送到源兒身邊伺候的,本夫人才是你的主子!你以為你這樣是對源兒忠心,殊不知你這是在助紂為虐,是在害他!源兒是我的命根子,誰若是敢害他分毫,本夫人饒不了他!」
「小六不敢!小六不敢對夫人有半句隱瞞,所言句句屬實!」為表決心,傅知伏首重重的磕在地上,腦袋瞬間就紅腫了一大塊。
程嬤嬤看的心痛不已,急道:「你這孩子,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公子好,咱們做下人的理當對主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快如實向夫人稟明一切!」
傅知一個勁兒磕頭,怎麼也不肯改口。
程氏心中像燃了一團火,卻不得不壓下胸口那團鬱氣,強忍著說道:「小六,我知道你對源兒忠心,但你要知道,源兒是尚書府的嫡子,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必然是最好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只會拖累他,你也不忍心看到大公子將來被人踩在頭上為所欲為是不是?」
傅知嚅了嚅唇,眼神飄忽著道:「夫人,小六所言句句屬實,大公子身邊真的沒有女人!」
程氏肺都快氣炸了,她拍著桌子恨聲道:「你敢不敢拿你死去的父母親人發誓?若有半句謊言,他們永不超生!本夫人且問你,你可敢發誓?」
傅知的臉刷的白了,程嬤嬤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目驚惶。
「狗奴才!一家子黑心爛肺的破爛玩藝兒,連我都敢騙!你要表忠心是吧?好,本夫人成全你!來人,把這一老一小拖出去賣了,本夫人不想再看見他們,讓他們滾的遠遠兒的!」
程氏又氣又恨,口不擇言說出來的一番話令程嬤嬤一剎臉白如紙,渾身顫抖。
她是程氏的陪嫁丫環,在她陪同程氏嫁到傅家的時候,程氏就已經幫她脫了賤籍,只是為了表忠心,她的賣身契還一直放在程氏手裡。
主僕一場,程嬤嬤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從程氏嘴裡聽到這番話。
傅知同樣也沒想到會因為他的堅持,會連累到視他如親子的嬸娘落得這樣的下場。
直到家丁撲上來拉著程嬤嬤往外拖的時候,傅知才恍然回過神來,衝上去一把抱住嬸娘,淚如雨下的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不關嬸娘的事,求夫人饒了嬸娘吧!」
程氏鬆開手中的帕子,輕輕呼出一口氣,揮手示退家丁,上前扶住了程嬤嬤。
看到嬸娘被夫人扶坐到椅子上了仍然還在止不住的顫抖,傅知絕望的閉了閉眼,再一次流下了眼淚。 江山看著酥餅表皮上面用竹刀刻出來的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忍不住驚嘆道:「太神了!娘,您這手藝簡直是太神了!跟真的一樣,連花蕊都看的清清楚楚!」
焦母停下手裡的動作,用竹刀的另一頭輕輕撥了撥額前的髮絲,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幾朵花而已。行了行了,你別杵在這兒礙事,回屋歇著去吧,這兒有我和你喬叔看著就行了。」
喬石在揉麵糰,正不錯眼的看著焦母手裡的動作,見焦母停了下來,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憨厚的笑道:「是咧,山兒,你去歇著吧,我會看好火候,出鍋了我就給你端過去!」
江山不好再杵在這兒做燈泡,只好戀戀不捨的拿了一個生胚梅花酥餅,一邊舔著一邊往外走。
焦母在後面哎哎的喚著,意思是還沒上鍋蒸,不能生吃。
「越大越像個孩子了,比三郎還不聽話!」焦母嘀咕了一句,繼續忙活。
喬石探頭往門口看了看,悄咪咪的朝焦母旁邊挪了挪,壓低聲音道:「你也歇歇眼唄,都忙活一上午了!」
焦母頭也不抬,「你累啦?那你歇著唄!」
「我、我不累,你這樣老是低著頭不好,脖子會酸痛,腰也會疼,還是歇會兒吧!」
焦母嫌喬石聒噪,剛想埋汰他幾句,抬眼卻看見面前的漢子眼裡帶著笑、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水在一刻不停的揉麵糰,衣襟汗濕了也顧不得擦一擦。
心下一軟,忙掏出帕子幫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嗔怪道:「揉這麼多面做什麼,我一個人也做不了那麼多酥餅和糕點。」
喬石硬生生憋著一口氣,生怕喘口氣就把焦母手中的帕子給吹沒了。直到那雙微涼的小手從眼前挪開了,那絲絲縷縷的香味兒也沒了,他才徐徐吐出一口氣。
「我尋思著這幾天我要出海去找點兒新鮮的海貨,怕是沒功夫和面,索性今兒多做一些。山兒說那個什麼打糕越揉才越有勁道,口感也越好,我就一起做了。」
焦母把喬石拉到一旁坐了下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問道:「一定要去嗎?這幾日海上風大,怕是不安全,要不等過些日子再去吧!」
喬石咧嘴一笑,「咱這鋪子賣的就是個新鮮,正是因為這些天出海的船隻少,山兒說有幾款爆款的菜色要斷貨了,我得去看看。你放心,我有幾個相熟的老哥哥常年在海上跑,有他們跟我一起出海,不會有事的。」
焦母沒說什麼,站起身繼續雕花兒去了。
就在喬石以為焦母不會再跟他說什麼時候,焦母略顯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這一家老小可就指望你了,你若是有個好歹,便是辜負了我們,你可明白?」
喬石先是一驚,而後風中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