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209章 慘敗
有這麼個簡單、粗暴又能當家作主的人,是傅啟源最大的支撐。
祖孫倆一合計,當著程家父女的面就這麼敲定了一件大事。
傅老家主還暗戳戳的讓傅啟源立刻、馬上寫信到上京通知傅亭那個不孝子。
哼,那個女人害他失去了一個兒子,他也要讓那個女人嘗嘗失去兒子的滋味!
傅啟源也不含糊,當場讓江山幫他研墨,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送往上京皇宮的,一封是送往傅府的。
解決了心裡的大事,傅啟源終於能吃下麵湯了。
尋梅先生緊緊握住女兒的手,不住的流淚,心裡的苦悶和憤恨在一點一滴的醞釀。
這筆帳,他記下了!
江山更絕,明喻暗諷的把傅啟源的生母狠狠損了一遍,末了,感慨了一句:「程家怎麼教出了這樣的女兒?什麼名門望族,狗屁!」
話落,就見所有人的面色一下子黑了。
「咋地了,我說的是那個程家,不是外祖父家!」江山趕緊描補。
焦母的臉色更黑了。
尋梅先生拭了拭眼角的淚,沉痛的說道:「唉,家門不幸啊!」
江山默了默,緩緩轉頭望向傅啟源,看見他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我去……!
江山社死現場。
……
同一時刻,裴家的議事廳里正籠罩著一股暴風雨來臨前的超低氣壓。
「舅舅,您不是說這一次一定能逼著江氏把孩子送到我手裡嗎?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二叔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事先沒人告訴我二叔在渝州?」
「裴家的人都是死人嗎?那江氏的弟弟拜在二叔名下,竟然沒有一個人知曉,都是一群廢物!」
最後一句話,程氏喊的歇斯底里。
她已經瀕臨崩潰!
如果她知道二叔與江氏的關係,她絕不會招惹江氏!
如果她知道二叔就在渝州城,她也絕不會來這裡!
如果她知道二叔會因為這起案子而暴露身份,她更不會與裴家人商量出此下策!
可恨裴家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二叔的真實身份!
裴家大家長裴天佑在程氏沖他喊完話后,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令裴家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的同時,也都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裴天佑看著這個被他寵了幾十年的外甥女,面無表情的問。
程氏捂著臉,卻仍然倔強的瞪著裴天佑,成上露出一抹恨意。
「裴家被你毀了!」裴天佑言簡意賅。
「望兒的死,是因你而起!二郎被降職下放也是因為你那個寶貝兒子!裴家這兩年為了替你出頭,損失了上百萬兩銀子,裴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這些就算了,可你那個寶貝兒子明知道程太傅就是尋梅先生,卻不曾向你這個親娘透露隻言片語,而是眼睜睜看著我裴家像個跳樑小丑一樣,在他面前不停的蹦躂。真正在你背後捅刀子的不是裴家,是你那個寶貝兒子!」
「你的夫君和兒子對我裴家不仁不義,我裴家卻為了你傾盡所有,真正對不起裴家、毀了裴家的人,是你!」
「程蘭,今日之後,我裴家和你傅家,還有程家,從此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說完這句話,裴天佑轉身離去,微躬的身影彷彿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
程氏目瞪口呆的望著裴天佑的背影,嘴唇哆嗦著,想說點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裴成陰冷冷的看著程氏,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冷笑著道:「傅程氏,立刻,馬上,滾出我裴家!再讓我看見你,我會讓你去見望兒!」
程氏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又驚又氣又怕的看著裴成,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表妹要是捨不得走,那就留下吧!也不知道姓傅的那對父子願意花多少錢到花樓贖回傅夫人?」徐氏在一旁惡毒的說道。
程氏尖叫一聲,慌不擇路的跑出了議事廳。
……
暮色籠罩著渝州城,程氏縮在馬車裡,再次掀開車簾往府衙的大門口望去。
整整一個下午,她都沒有看到傅啟源出入。
眼看著天都黑了,衙門裡的官差陸續下值回家了。
「香兒,你去門口問問大公子可在衙門!」
程氏實在等不及了。
小丫環聽話的跑到門口問了守門的差役,很快又回來了。
「夫人,他們說大公子病了,貌似腦子受了刺激,好幾日不曾到衙門上值了!」
程氏面色一變,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
靜默了片刻,她無力的揮揮手,閉上了眼。
「走吧,回上京。」
……
上京,傅府。
傅亭站在書房的暗閣里,負手靜靜的看著牆上的畫,眉眼間的神色不再如往日般冷漠、孤寂。
「老師,我好多年沒有再握過畫筆了,也不知道這幅畫會不會給您丟臉。」
長久的靜默過後,傅亭哂笑一聲,搖了搖頭,轉身出了暗閣。
傅知站在門外,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大人,夫人已經動身回上京了,三日後能回府。」
傅亭腳步微頓,側頭看了傅知一眼,道:「找到你的嬸娘了嗎?」
傅知躬身道:「尚未找到,嬸娘沒有回程府,也沒有回家,應是還沒有想通。這幾日奴才會再多找些人去尋嬸娘,不會再讓她回夫人身邊。」
傅亭點點頭,又道:「傅府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等夫人回來,這裡也就沒有安寧日子啰!」
傅知默了默,道:「奴才斗膽敢問大人一句,您真的同意大公子改姓嗎?」
「哈哈哈,源兒姓什麼有什麼關係,他姓傅也好,姓焦也好,難道就不是我的兒子了?焦家人給了他第二次生命,養育了他那麼些年,他不過回饋一二,有何不妥?」
傅知深深的低下頭,躬身道:「奴才多嘴了!」
傅亭往前走了幾步,忽又回頭問道:「那焦家的老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
傅知低頭想了想,道:「焦家老太太知書達禮,周身的氣質同普通鄉下婦人不同,與……與人和善。」
與大人掛在暗閣里的畫像有三分相似,這句話傅知沒敢講出口。
傅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得提前準備一份像樣的厚禮才行。
以源兒的性子,兩家人終歸是要見面的,可不能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