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第228章 戰鬥力

  做了四十多年的程家當家主母,程老夫人也算是歷經了潮起又潮落,能隱忍,也有足夠的耐性,很懂得審時度勢。


  可獨獨對程梅這個侄女兒,她從沒有真正把她放在眼裡!當初那個空有一身寒梅傲骨的千金小姐都只有被她牽著鼻子走的份,如今也不過是個死了夫婿、只能依靠娘家的外嫁女,有何懼之!


  思及此處,程老夫人很快又恢復如常,端出程家當家主母的范,四兩撥千斤的說道:「梅兒說的是哪裡話,咱們是一家人,何必跟大伯母客氣!」


  焦母笑了笑,沒說什麼。


  來日方長,不爭朝夕。


  入座的時候,焦母看了一眼程老夫人給她準備的下首方的座位,並沒有立刻入座,而是笑著說道:「大伯母果真是上了歲數,連最基本的待客禮數和規矩都弄不清,這虧了是在家裡,若是在外面,豈不貽笑大方?」


  程老夫人的面色有些沉不住了,她面無表情的看過去,忍耐的說道:「梅兒,你也說了,這是在家裡,自然該是以長為尊,有何不妥?」


  焦母又笑著問程牧:「敢問大伯父,家規何時竟能大過律法了?程家大房和二房早已分家,往小了說,我和我爹來者是客,大伯母把我這個外嫁侄女放在下首位,是否大大的不妥?往大了說,大伯父和大伯母皆是白身,我爹是當朝太師,便是我這個外嫁女,如今也有四品誥命在身,放眼上京,倒是沒見過誰家的主母能做出這樣的事!這要是傳出去,我爹的顏面何存?程家今後還怎麼做人?」


  「大伯母既是這般不待見我們,爹,我們還是回太師府吧!」


  焦母活落,轉身就要走。


  程老夫人一把拉住她,臉上一陣青白差錯后,強顏歡笑道:「是大伯母疏忽了,梅兒,你莫要跟大伯母一般見識……來,快請上座!」


  伺候的丫環慌忙上前移開椅子,恭敬的請焦母在程太師身邊坐了下來。


  一場機鋒過後,程老夫人的臉色綳的更緊了。


  飯桌上,除了程老夫人面色不虞,其餘幾個人都言笑宴宴笑談自如,一頓飯吃的倒也算盡興。


  程氏兄弟之間原本兄友弟恭感情是很好的,所有的隔閡也只是因為程家對程梅的不公和不正。一別二十年,兩兄弟之間的心境也發生了改變,只要不是矛盾重現,只要程梅不吃虧,都不叫個事。


  晚飯過後,西院的人早早就歇下了,一夜無話。


  誰也沒想到,第一個來拜訪程太師的竟然是酈陽大長公主和世子容悅。


  容悅一進門就嚷嚷開了,「太師,焦家奶奶,三郎和石頭他們呢?」


  喊完就吃了酈陽給他的一記毛粟子。


  眾人見了禮,酈陽拉住焦母的手,無比幽怨的說道:「咱倆可不興這麼叫的,還得姐妹相稱!悅兒愛怎麼叫隨他,淮兒還是本宮的義子!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聲不響佔了本宮這麼大的便宜呢!」


  焦母抿著嘴笑,「說你沒眼見力兒你還不承認,當初要是認了山兒為義女該多好,送上門的便宜你都不佔,讓我說你什麼好!」


  酈陽一陣語塞,「本宮怎麼知道那丫頭是你的女兒?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厲害……這點像你,一點虧也不肯吃,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本宮也是真喜歡淮兒……哎呀,管那麼多幹什麼,到時候再說吧!」


  容悅在一旁吃吃的笑,「娘,回頭江姨要是喊您一聲姐姐,您再喊焦家奶奶一聲姐姐……啊哈哈哈……!」 「閉嘴吧你!」酈陽狠瞪了容悅一眼,趕蒼蠅似的說道:「去去去,去找三郎玩吧!」


  容悅樂呵呵的往西院去了。


  焦母看著容悅走遠,欣慰的說道:「一眨眼的功夫,你的孩兒也都這麼大了,當初有多擔心你嫁不出去,現在就有多替你高興!」


  酈陽白了焦母一眼,道:「山兒跟你說過容悅奉旨減肥的事吧?你能想象這幾年本宮是怎麼過的嗎?要不是多虧了山兒,本宮到現在都不敢回上京!這次本宮一定要在上京多住些日子,把前幾年失去的面子裡子統統找回來!」


  話落,酈陽朝程太師望了一眼,道:「太師,本宮是從宮裡過來的,皇兄讓本宮給太師帶句話,他在宮裡等著您呢!」


  程太師穿著一身半舊的青灰色粗布衫,抿了一口花茶,道:「府里還沒收拾好,莫急。」


  酈陽噎了噎,乾脆拉著焦母站起身說道:「咱們去你屋裡說吧!」


  敢情這是嫌棄程太師在這裡礙事兒?

  兩人去西院的路上,碰到了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臉上堆著笑剛要見禮,腰身還沒躬下去,酈陽已經拉著焦母走了。


  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你們怎麼沒住太師府?對著那個老虔婆你能吃的下飯?」


  酈陽的聲音一點兒也沒遮掩,盡數鑽進了程老夫人的耳朵里。


  程老夫人面色刷的沉下來了。


  她是聽到府里的管家說酈陽大長公主來了,這才特意過來見禮的,不曾想她是一點兒面子也沒給她。


  程老夫人用力咽下滿嘴的苦澀,轉身往回走。


  「你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我聽國公爺說傅家那小子是你養大、江山是你女兒的時候,吃了好大的一驚嘞!別的他也說不清楚,你快跟我說說吧!」


  酈陽滿眼的八卦,她這趟的目的再明確不過,就是來聽故事的。


  焦母心裡明鏡似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真相不僅僅是她的曾經過往,更是孩子們需要面對的人生。


  她親自給酈陽做了一杯果茶,無比鄭重的說道:「我的過去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幾個孩子!他們是什麼樣的為人你最清楚不過,我這個做娘的餘生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讓我的孩子再受人欺負!酈陽,你要幫我!」


  酈陽挺了挺胸,傲然道:「本宮和國公爺罩著的人,誰敢欺負?還有,你是不是對你那個女兒的戰鬥力有什麼誤會?」


  輪到焦母語塞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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