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第282章 遠方來客
江山一家三口回到太師府,莫名覺得府里的氛圍有點怪。
尤其是傅亭居然沒有在書房陪程太師下棋,而是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前廳喝茶。
江山拉住傅啟源,兩人躲在門外看了好一陣。
「你爹是不是想再找個老伴兒?」江山忽而問了一句。
傅啟源噎了噎,「你看了這老半天,就得出這麼個結論?你這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江山豎起手指「噓」了一聲,小聲說道:「你看到你爹身上的落寞沒有?這個年紀除了兒孫滿堂,還得有個伴兒才算圓滿!」
傅啟源便順著江山的話去觀察他爹。
還別說,他爹把茶喝出了借酒消愁的感覺,不是落寞,是寂寞。
「他雖然結過婚,夫妻之間卻沒有共同的言語,他有兩個兒子,一個聚少離多,一個雖在眼皮子底下卻又缺少父子之間該有的親情,而今孫兒也有了,卻不能常伴身邊。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江山的諄諄善誘卻令傅啟源濃眉緊鎖。
「山兒,不太妙啊,我爹還對娘有異心,可娘現在只把他當師兄!」
「你也看出來啦?要不要給他找個老伴兒?」
「什麼是老伴兒?」一個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
「老伴兒就是……。」
「你們幾個在外面嘀咕什麼呢?淮兒,外面冷,快進來!」
傅亭話音剛落,江淮便推門跑了進去。
「爺爺,老伴兒是什麼?」江淮麻溜的往傅亭腿上爬,抱著他的脖子不恥下問。
傅亭瞪了兒子兒媳婦一眼,沒好氣的道:「別聽你爹娘瞎說,爺爺沒那麼閑!」
默了默,又道:「山兒,古陽縣來客人了,你和彥兒過去看看吧,我晚點兒再帶淮兒過去!」
江山一驚,趕緊拉著傅啟源往外跑。
傅亭幽幽的嘆了口氣,用力把江淮抱緊了些。
江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安靜的抱著傅亭的脖子,輕聲問道:「爺爺,你怎麼了?你不開心么?」
傅亭抿了抿唇,道:「是咧,爺爺現在有點難過,爺爺喜歡的女子,心裡有了別的男子,爺爺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江淮摸了摸傅亭的腦袋,道:「爺爺不是說最喜歡淮兒嗎?淮兒會一直一直和爺爺在一起的呀!」
傅亭想笑,眼眶卻不受控制的紅了。
「爺爺當然最喜歡淮兒了,可是淮兒有爹娘,有朋友,淮兒也會長大,怎麼能和爺爺一直一直在一起呢?爺爺就是……覺得有點孤單,淮兒不用擔心。」
江淮用腦袋蹭了蹭傅亭的腦袋,小大人似的說道:「爺爺不孤單,娘嫁給了爹爹,爺爺就有兒媳婦了,淮兒也會和爺爺住在一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傅亭且驚且喜的道:「真的?你娘說過大婚後會住進傅府?」
江淮白嫩嫩的小包子臉一鼓,「娘和爹爹成親后和爺爺就是一家人了,娘說過一家人就應該住在一起呀!爹和娘睡,淮兒和爺爺睡!」
傅亭心裡那點兒傷感一下子被喜悅衝散了七七八八,抱著江淮一個勁兒傻樂。
江淮又說了一句給傅亭暖心窩子的話:「娘說,我們有一個小家,翁翁和外祖母有一個小家,太爺爺也有一個小家,我們所有人又都是一個大家庭!爺爺可以去翁翁和外祖母的小家,也可以去太爺爺的小家,還可以去黃山園,可忙可忙了,都沒時間上朝了,怎麼會孤單呢?」
江淮一番話說的傅亭哈哈大笑。
他這輩子難得矯情一回,倒被孫兒給他上了一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哈哈哈,淮兒說的對極了,爺爺有了淮兒就不會再孤單了,哈哈哈哈!」
江山做夢也沒想到,來自遠方的貴客會是喬家父子。
「喬叔!生哥!你們怎麼來了!」
喬石和喬生父子靦腆的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角,激動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哎呀,喬叔你快坐下,生哥你也是,快坐下!」
喬石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他看看笑而不語的焦母,又望望自顧自喝茶的程太師,撓了撓腦袋,憨笑著道:「本來準備去渝州看你們的,結果你們都來了上京,這上京不比渝州,便多準備了些日子。這不,大年初一我們就出門了,還順道去了渝州呢!」
喬石已經不是以前的喬石了,比在懷古村的時候年輕了好多!
再加上做了江氏私房菜兩年的大掌柜,里裡外外已經煥然一新了!
再看看喬生,已經是高大帥氣的大小夥子了!打扮的也很得體,說是富家公子哥沒人會懷疑!
見江山緊盯著自己,喬生微囧,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傅啟源一眼,道:「二郎……傅大人,山兒,聽說皇帝給你們賜婚了,這可是大事,我們想著怎麼著也要過來祝賀你們,這便過來了!店裡的夥計也都托我們送來了賀禮,還在院子里的馬車上。」
傅啟源笑著頷首道:「多謝喬叔,多謝阿生!本來想著過完年便差人去接你們的,倒是沒想到你們趕先了一步,可是湊巧了。」
江山笑眯眯的道:「這大冷的天出遠門可遭罪了,可見喬叔和生哥心裡挂念我們,這都等不及冰消雪化了!」
喬石一個勁兒點頭,「我們在路上就聽說淮兒中了毒,這一路緊趕慢趕的呀……阿彌陀佛,觀音菩薩保佑,好在你們都平安無事,我這心現在總算是放下來了!」
江山嘎嘎的笑:「對呀對呀,這可是好兆頭呀,喬叔來了必有好事要發生!」
焦母在一旁接過話茬,「好了,有多少話留著慢慢說,你們才從宮裡回來,先去換身衣服。山兒,等會兒你去廚房看看晚膳準備的怎麼樣了,彥兒,你換好衣服過來陪你喬叔和阿生說說話,娘去陪酈陽說會兒話。」
喬石眼巴巴看著焦母婷婷裊裊的走了出去,眼珠子遲遲收不回來。
再次見到焦母,喬石心裡的震撼就沒能平息過。
明明是同一個人,咋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眼前的女子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雍容華美,儀態萬千,貴氣逼人,是說書先生口中才有的大家閨秀啊!
難怪他一直覺得懷古村裡的焦氏與村裡那些婦人們格格不入,就像一顆收斂了華光、被蒙了塵的珍珠。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本來就底氣不足,這會兒心裡就只剩下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