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徐妙音詫異地看著徐皎月,原來自己這個妹妹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嬌嬌,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妙音詫異的同時,也驚覺自己的妹妹似乎變化了太多。 

  徐皎月低垂著眼道:「家姐,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一時感慨罷了。」 

  徐妙音見她有些黯然,柔聲問道:「可是秦戰欺負你了?」 

  徐皎月一愣,搖了搖頭,「並不是他,他,其實對我挺好的,只是我自己還有些不適應。」 

  徐妙音拉著她的手說道:「兩個人的相處,多多少少都會有摩擦,你和秦戰雖說是兩情相悅,但也免不了有些磕磕碰碰,你們都需要互相體諒,才是長久之計。」 

  徐皎月俏臉一紅,是被尷尬的,她與秦戰最多算同事關係,卻要演情侶,也真是夠難為秦戰那個木頭的。 

  徐皎月抽回手,吶吶說道:「家姐,這和他沒多大關係,是我……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徐妙音莞爾一笑道:「那就是你又鬧脾氣,欺負秦戰了?」 

  「我沒有!」徐皎月反駁道。 

  徐皎月抬眼看徐妙音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有些無奈,這原來的徐皎月是有多驕縱,才會讓自己姐姐這麼不相信她。 

  好吧,雖然她是對秦戰有那麼點好感,也確實對他凶了一些,但是也不至於說欺負他吧,只是他從玉京回來后沒來找她,她確實感覺有些氣悶…… 

  徐皎月一怔,她為什麼會感覺氣悶,難道就只是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來看自己? 

  徐妙音見她垂首,道:「就你嘴硬,我看秦戰人老實,你別老欺負人家。」 

  徐皎月一聽,嘀咕道:「他才不老實了。」 

  徐妙音見她似乎還有些不服氣,沒好氣道:「你呀,驕縱氣性又大,虧了秦戰能受得了你,你要對他好點。」 

  「哎呀,家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欺負他,他也沒欺負我,我和他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徐皎月擺了擺手,岔開了話,說道:「家姐只知道勸我,那你和姐夫還不是一樣在置氣。」 

  徐妙音微微一愣,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許,「我和你姐夫並沒有置氣。」 

  徐皎月也不拆穿她,問道:「那今天你們怎麼看上去怪怪的?是不是姐夫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說完,她偷瞄了一眼徐妙音。 

  徐妙音疑惑道:「你怎麼會覺得是你姐夫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了?」 

  徐皎月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正色道:「家姐,要是姐夫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咱們就休了他,然後再找個更好的。」 

  徐妙音看著她不似說笑的神色,遲疑地問道:「嬌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徐皎月正想說什麼,卻瞥見門口一閃而過的淡紫色衣角,又改口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看今天家姐一眼都沒看姐夫,猜測姐夫惹家姐生氣了而已。」 

  徐妙音寵溺般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咱們嬌嬌長大了,也知道察言觀色了。」 

  徐皎月拿下她的手,看了眼門口,在徐妙音耳邊輕聲說道:「家姐,你別太相信姐夫……」 

  「姑娘,姑爺在門口等著接您回去了。」 

  徐皎月話還沒說完,玉秋便走了進來,徐皎月只好停下說了一半的話,用力捏了捏徐妙音的手。 

  徐妙音看著徐皎月似有話沒說完,便對玉秋說道:「你讓他先回去吧,我想和嬌嬌再多說會兒話。」 

  玉秋有些為難的轉頭看了看門口,正想轉身出去,便見肖麒走了進來,玉秋便退到了一旁。 

  肖麒淡淡瞥了眼徐皎月,一臉柔意地對徐妙音說道:「嬌嬌,我們回去吧,秦戰央我說想見見小妹,我們也讓他倆敘敘話,秦戰隨我回來還沒見過小妹。」 

  說完,肖麒便拉起她的手要往外走,徐妙音卻一動不動地拉著徐皎月,並不願隨他走。 

  肖麒見徐妙音不願走,看著她牽著徐皎月的手眼眸冷了冷,徐皎月驀地收回被徐妙音牽著的手,忙說道:「家姐,你隨姐夫去吧,我們之後再敘。」 

  徐妙音將手攏到了袖中,對徐皎月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話好好和秦戰說,知道嗎?」 

  徐妙音見徐皎月聽話地點了點頭,也沒理肖麒,轉身出了房門,正好瞧見了候在門外的秦戰。 

  徐妙音停在秦戰的面前,淡笑道:「嬌嬌雖是性子驕縱了些,但心性單純,你有什麼話好好和她說,別和她犟。」 

  秦戰微愣,看了眼跟在徐妙音身後出來的肖麒,見主子面色淡淡,雖不知道為何徐妙音會這樣說,還是恭敬地應是。 

  徐妙音見他態度真切,便沒再多說什麼,移步出了泠月軒。 

  肖麒跟在她身後也出了泠月軒。 

  秦戰見兩人走遠,才進了屋。 

  剛進門,便見徐皎月也走了出來。 

  徐皎月有些詫異,想不到秦戰真的來了,她還以為是肖麒為了騙徐妙音回去胡謅的。 

  「你怎麼來了?」徐皎月問道。 

  秦戰看了眼她行走自如的腿,抬眼看向她道:「主子吩咐我來的。」 

  聽到他的回答,徐皎月心裡有些堵,悶悶地道:「他們都走了,也不用演戲了,你走吧?」 

  說完,她便進了內室,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轉身一看,是秦戰跟了進來。 

  「我說,你們這不是最講究男女之防嗎?你跟著我進來作甚?」徐皎月戲謔地看著秦戰說道。 

  秦戰聞言略有些尷尬,不自然地側轉過身,站在內室門口道:「夫人的身邊一直有人跟著,你別說些不該說的話。」 

  秦戰說的話陳鳳翎也和她說過,她冷笑一聲,「那你們不是很清楚我說了什麼,又何必現在來提醒我。」 

  秦戰見她靈玩不靈,勸道:「你別看現在主子不怪罪,容你放肆只是看在夫人的面上,若有一日你真的觸及他的底線,他不會放過你的,主子的手段你不清楚。」 

  徐皎月冷著臉道:「我做我想做的事,與他何干!」 

  秦戰關上內室的門,壓低了聲說道:「我知道你可憐夫人,可你以為你是誰,你我都只是聽命行事!」 

  秦戰又走近了一步,「所以,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就此作罷。」 

  徐皎月仍是一臉倔強,卻也沒反駁他。 

  秦戰見她似乎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便又跟她提起了近日府里的情況,「這幾日,府里查的嚴,稍有異心的都被處死了,你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做什麼出格的事來。」 

  徐皎月一怔,問道:「出了什麼事?」 

  「有探子混了進來,似乎還接觸了夫人,也不知和夫人說了什麼,主子下令嚴查全府上下,因此,喬止還被逐出了影隊,他可是一路陪著主子走到現在的人都能落到這個下場,何況是你我,所以,你別想著去撩主子的虎鬚。」秦戰沉色看著她,警告道。 

  徐皎月卻微微有些出神,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眸亮了亮。 

  秦戰見她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又上前一步,抓著她的手臂,急色道:「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徐皎月被他抓疼了手臂,也回過神,甩開他的手,遠離了他兩步,揉著自己的手臂,淡淡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秦戰知自己一時情急應是弄疼了她,但見她態度冷淡,也不好再上前,緩和了語氣,輕聲說道:「你莫要做傻事,等主子料理完榮國公,咱們自然都能全身而退,你也可以離開這裡,做回你自己。」 

  徐皎月不傻,她也明白秦戰的意思,只是她沒辦法見他們這一群人這麼欺瞞徐妙音,她真的想幫幫她。 

  既然有探子能混進徐府,那就證明其實徐府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牢不可破,她總能找到機會的。 

  到時,她不止能做回自己,離開這裡,也有可能帶著徐妙音一起走,只要計劃周詳。 

  她心思轉了轉,打算在秦戰這裡探聽點消息,隨即轉過身,笑著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會做傻事,我問問你……」 

  她湊近了秦戰,接著道:「那個探子是怎麼潛進來的?」 

  秦戰見她靠近,微微後退了半步,警覺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徐皎月又上前了半步,笑著道:「好奇而已,這整個徐府都被暗衛監視的密不透風,那個探子是怎麼進來的,你說說嘛。」 

  秦戰見她一臉好奇不像作假,便回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知情的人已經被殺,還有一人也還未找到,這件事主子交給了影子來辦,所以其中的關竅我也不清楚。」 

  「那探子還在府里?」徐皎月問道。 

  秦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那人善於偽裝,估計早就逃出了府,所以現在所有人都不得隨意離府半步。」 

  徐皎月撇了撇嘴,看來秦戰這裡是問不出什麼,她還是得自己想想辦法,也不知那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來,又能順利逃出去的? 

  秦戰該說的都說了,知她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便不再多說,只囑咐道:「你別想太多,做好我們該做的,主子也不會虧待我們,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徐皎月想著心事,不甚在意地揮揮手。 

  秦戰也沒在意,轉身開門出了內室,離開泠月軒時,卻突感身後有人窺視,他回頭看去,卻沒發現什麼,被窺視的感覺驟然消失,他又駐足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任何異樣,這才邁步出了泠月軒。 

  …… 

  徐妙音身後一直跟著肖麒,她也不同他說話,兩人就這樣一路走回了瀾音院。 

  徐妙音徑直進了內室,卻沒有關上門,肖麒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肖麒進了內室,見徐妙音坐在軟榻上,微微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似乎是聽見他的腳步聲,這才抬眼向他望過來。 

  只見她面上無情無緒,冷靜地道:「我不知你今天為什麼願意讓我去見爹爹和妹妹,我只想告訴你,你想讓我留在你身邊可以,但是我要做的事你不能攔著。」 

  這是那麼多天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冷靜地在和他談條件。 

  他的心刺痛了下,也淡聲說道:「好,除了出府,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徐妙音以為他是怕自己逃跑,冷笑一聲,「好,你記住你說的話。」說完,她起身喚來玉春玉秋準備洗漱,不再和肖麒說一句話。 

  肖麒見她進了凈室,便緩緩坐在了她剛剛坐著的位置,空氣里還有屬於她的暖香,他閉著眼,放鬆了自己。 

  過了一會兒,徐妙音從凈室出來,他才起身進了凈室,就著她未用完的水洗漱一番,很快出了凈室。 

  他走近床榻,見她背對著自己躺在內側,留了外側的位置,他微微勾唇,心裡一喜,他原以為她不會再讓自己與她同塌而眠了。 

  他脫鞋上床,放下了床幔,躺在她的身旁,他自然地將手放在她的腰間,卻感覺她的身體驀地緊繃了起來,他緩緩收回手,平躺著閉上了眼,心裡一陣失落。 

  過了一會兒,似是感覺她睡熟了,肖麒才慢慢側轉過身,卻不敢再觸碰她,只是小心地靠近她,聞著她發間的暖香,閉上眼,放鬆了意識。 

  徐妙音卻緩緩睜開了眼。 

  那場災難還沒有發生,她還來得及,只要穩住了肖麒,那她就能想到辦法讓他傷害不了自己的家人。 

  至於肖麒,雖說現在他並沒有加害她的家人,但她經歷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沒辦法釋懷,也沒辦法原諒他,現在既然他對自己還有些眷戀,那她就要好好利用這份眷戀讓她的家人,可以離開這裡,再和他肖麒沒有任何關係。 

  他利用她得到了徐家的家產,那她也利用他,來獲取家人的平安。 

  至此,他們也算是兩清了吧。 

  徐妙音心裡又酸又苦,肖麒曾是自己傾心相待的丈夫方書懷,而現在的他卻只是皇子肖麒,她不能再受他的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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