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門口的暗衛來報,說喬止在外求見。
肖麒看了眼秦戰,秦戰會意便出了門,就見喬止跪在甲板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秦戰走到他面前站定,道:「起來吧,主子讓你先回榮國公的身邊。」
喬止抬頭看了船艙,慢慢站了起來,問道:「主子,沒有怪罪我?」
秦戰淡聲道:「主子只是吩咐你回榮國公的身邊。」說完,便轉身回了船艙。
喬止張了張嘴最後也什麼都沒說,看了眼船艙的方向便下了船消失在黑夜中。
河岸邊的搜尋進行了一夜卻一無所獲,除了找到了徐妙音兩人曾經在蘆葦盪上岸過的消息,就再也沒找到兩人的蹤跡,直至天明時分,才找到了兩人凌亂的足跡一直向著城外而去,隨即暗衛們便追著足跡而去,但隨著追蹤到一個小山村裡,便又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肖麒得知消息后便下令以這處村落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尋找,無論如何都要把人找到。
正當肖麒這邊緊鑼密鼓地尋人的時候,去往揚州城的官道上慢慢行駛著一輛牛車,牛車上多數是要去揚州城內的鄉下人,一車子人有老有少,估計是車輪攆過了石子,車身晃了晃,一年輕男子趕忙拉住坐在最邊上的一個婦人,輕聲細語地關心道:「夫人小心!」
同車的人見這年輕男子生的俊秀,雖然穿著短衫卻有一派書卷氣,而且又是個疼人的,隨時都護著身邊剛剛新婚的媳婦,便都紛紛露出意會的笑,隨即看向他一旁的小媳婦,這小媳婦雖然看著弱不禁風了些,呃,也丑了些,但是人家生的的白凈,那臉蛋兒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此時被這日頭一曬,投著似羞非羞的紅暈,兩人看著倒也般配。
鄉下人大多熱情,也沒有許多忌諱,便笑著跟這對小夫妻搭話,這才知道兩人剛剛新婚,男的在揚州城裡做賬房先生,小媳婦便也就跟著進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下了車,男子也就是齊嬌嬌,牽著徐妙音的手,沖她眨了眨眼,沉著嗓子調皮地道:「走夫人,隨為夫進城,帶你好好逛逛這揚州城。」
徐妙音無奈的笑了笑,也隨著她,兩人就這樣又回到了揚州城裡。
當齊嬌嬌知道徐妙音還要再回揚州城時,還有些意外,這好不容易都逃出來了,怎麼還要回去?
徐妙音只說道:「肖麒人多勢眾,我們如果一直朝玉京而去估計還是會被人抓回去,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再回揚州城。」
「懂了,你這叫燈下黑!」齊嬌嬌喜滋滋地道。
徐妙音搖了搖頭,齊嬌嬌這跳脫的性子倒是跟妹妹徐皎月很像,她莞爾一笑,道:「我們先在揚州城呆一陣子,等風聲沒那麼緊了,我們就去玉京找我外祖。」
於是兩人便喬裝打扮了一番又回到了揚州城。
兩人正合計著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來,便瞧見不遠處有人議論紛紛,指著公示牌不知道在看什麼,等到兩人走近才發現那公示牌上正貼著緝拿刺客的告示,而那畫像上的正是徐妙音。 兩人皆是一驚,便又上前了幾步,看清了告示的內容,上寫徐妙音刺殺榮國公方致遠,有知情而告者懸賞黃金萬兩。
齊嬌嬌拉著還在愣忡中的徐妙音遠離了人群,才拍了拍胸脯,慶幸地道:「好險,還好我們易了容,看來這揚州城也不安全啊!」
徐妙音並沒有聽清楚齊嬌嬌在說什麼,還是有些愣愣地看著不遠處的公示牌,要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張告示上寫著的時間是天佑三年夏七月二十九而不是承隆五年。
徐妙音驀地抓住了齊嬌嬌的手腕,顫聲道:「嬌嬌,你告訴我,現在到底是哪一年?」
齊嬌嬌心裡有些為難,但是都到這個時候了,也不好再瞞她,但是又怕她一時接受不了,便吞吞吐吐地道:「家姐,那個,你一定要撐住啊,我,我不是要有意瞞你的,我每次都想要找機會告訴你,卻沒辦法開口。」
徐妙音怔怔地鬆開了她的手腕,雖然齊嬌嬌沒有明說,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了,現在不是承隆年間,而是天佑年間,她的爹爹和妹妹只活在承隆年間,而現在卻是天佑年間!
齊嬌嬌看徐妙音神色不對,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愣愣地站著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這著實嚇著了她,便輕喚著徐妙音想去拉她的手,沒想到下一刻,徐妙音兩眼一閉整個人便軟倒在了齊嬌嬌的懷裡。
隨著徐妙音的暈倒和齊嬌嬌的驚呼,他們周圍也慢慢圍滿了人,正當齊嬌嬌抱著徐妙音坐在地上手足無措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齊嬌嬌抬眼望向來人,眼睛一亮,著急道:「陸大夫,你快看看她怎麼了?」
陸時方蹲在兩人面前,給徐妙音把了把脈,又扒開徐妙音的眼睛看了看,說道:「不用急,她只是一時的氣血攻心才暈了過去,休息休息就會好的。」
說著一把將徐妙音抱了起來,讓齊嬌嬌跟上,三人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齊嬌嬌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徐妙音,對一旁悠哉悠哉喝著茶的陸時方道:「陸大夫,你不是說她很快就能醒嗎?這都快天黑了,怎麼還不醒啊?」
而此時躺在床上的徐妙音卻突然一臉痛苦地皺起了眉頭,嘴裡喃喃地喊著爹爹,額頭上也漸漸冒出了冷汗。
齊嬌嬌見狀趕緊拿起棉巾給徐妙音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卻發現她的額頭滾燙,便急忙道:「陸大夫,你快過來,她好像發燒了!」
陸時方慢慢渡步過來,見徐妙音因高熱而酡紅的臉頰,暗嘆口氣,這個小姑娘還真是不放過自己啊!
陸時方把完脈,開了一副方子,便讓齊嬌嬌趕緊去抓藥煎了給她服下去。
一個時辰后,將葯給徐妙音服下后,徐妙音果真不再發熱,只是人還未醒,似乎還在她的夢魘中走不出來,仍然痛苦般地呢喃著。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慢慢地平靜下來,當她醒過來時,也已經是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