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 時光飛逝
草長鶯飛,轉眼又過了幾個寒暑。
那年元宵之後,齊玥去了江南,徐妙音帶著阿綰搬回了鳳儀宮,阿綰也慢慢長成了豆蔻少女,肖凜在太學進學三年之後,肖麒將他放到了皇城護衛軍里,現在也是個副統領了。
徐賢自從接管黎陽以後,黎陽一帶的軍防方致遠再也插不進一點,兵部尚書也因六年前的黎陽兵變一事在第二年的元宵過後被下了獄,同年三月陳鳳翎任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上書告老還鄉,戶部尚書之職由戶部侍郎升任。
這幾年邊關也大大小小的戰役不斷,好在現在肖麒有意培養一些人才,武將中也出了幾個能打仗的,而且在黎陽軍中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名義上是徐賢的右將軍,實際上卻是整個邊防軍的實際掌權人,這兩年的戰役中立了不少功勞,邊防軍中都稱他為少帥。
江南水師這邊,喬止將前兩年蹦躂的海寇給一網打盡,起初海寇們還瞧不起新上任的水師提督,頻頻滋擾海邊的村鎮,直到喬止繞過他們將海寇的老巢給端了他們才知道喬止的厲害,之後便徹底被打服了,自此出海的商船再沒有隱患,齊玥的商行也組織了船隊前往南洋一帶,來往一次的收穫就有上千兩,齊玥的商行也在短短時間內遍布全國。
朝內朝外都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黎陽不比京都繁華,這裡大多是荒原戈壁,百姓大多數都很淳樸,他們的日子簡單而幸福,所以有時候肖鐸覺得或許在這裡過完一生也是件辛事。
肖鐸坐在山坡上看著不遠處的落日慢慢沉入山嵐之中,天邊只剩一片紅霞,就在這片紅霞之中飛來了一隻信鴿。
信鴿落在了不遠處的一顆枯樹上,肖鐸起身朝它走去。
將它腳上的信簽取下,放走了鴿子,打開信簽,上面是一行小字:糧草已齊。
肖鐸的神色變的鄭重了許多,他又看了看遠處的紅霞已經慢慢淡去,天馬上要黑了!
簡單幸福的日子誰不嚮往,但他有他需要做的事!
太極宮的正殿里朝臣們正向皇帝奏報各處的政務,每七日一次的大朝會上戶部尚書奏報結束看了眼龍座上的皇帝便退到了自己的位置,趁工部尚書出列奏報之時,他悄聲問著位於他身側正低垂著眼的陳鳳翎。
「陳大人,陛下這是怎麼了?怎麼看上去比昨天的臉色還難看啊?」
陳鳳翎微微抬眼掃了眼肖麒,才瞥了眼戶部尚書,懶懶地道:「估計陛下還沒睡醒吧!」
「哎,我說陳大人,我跟你說正經的了!」戶部尚書有點著惱,聲音都大了些。
陳鳳翎又瞟了他一眼,嘴角一勾,道:「你說誰能讓我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冷臉,還不是就那一位嗎?」
戶部尚書見他還是這麼不正經,撇了撇嘴,沒再跟他說話。
肖麒坐在龍座上,微微揉了揉鼻樑,見已經沒人再奏報,看了眼祝翁,祝翁心領神會,揚聲道:「退朝……」
祝翁的話音未落,一身穿綠袍的末位諫官走了出來,「臣有奏!」
肖麒微微皺了眉,「奏!」
諫官道:「啟稟陛下,自陛下登基以來天下風調雨順,邊關再無戰事……」
肖麒不想聽他咬文嚼字,「說重點!」
諫官噎了噎,繼續道:「雖,雖陛下仍在盛年,但也要為皇室傳承考慮,臣請陛下廣納后妃延綿子嗣!」
肖麒本就有些頭疼,現在腦袋裡更是嗡嗡作響,猛地站了起來,看了眼跪在殿中的諫官,一聲不吭地出了朝殿。 大臣們跪地恭送聖駕之後也都紛紛退出了朝殿,三三兩兩地結伴回了自己的衙門去辦公。
只有那諫官孤零零地一個人走著,那腰背卻挺拔地像根木頭。
路過的大臣們都對他投來了目光。
看他的官服應該是剛上任的新諫官吧,還真是勇啊,敢在陛下面前提子嗣納后妃的事,朝臣們誰不知道,陛下對於納后妃的事是不容外臣置喙的,他居然敢大咧咧地在大朝會上說出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他這官運想來也是到頭了!
返回勤政殿的肖麒卻是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這麼多年勸他納妃延綿子嗣的人還少嗎?區區一個諫官的話他還不會放在心上,他離開,只是因為他頭疼而已。
本來是打算去勤政殿的,可現下剛到殿門口,肖麒便皺著眉扶著身旁的牆,頭疼的像是腦仁里有把鋸子一般的疼,讓他只能扶著牆停了下來。
一旁的祝翁已經讓人去請御醫了,可肖麒這樣子著實讓他擔心,扶著肖麒道:「陛下,咱們回鳳儀殿休息休息吧!」
自從貴妃回了鳳儀宮,這幾年除了有公務抽不開身,肖麒一月里有大半的時間都是住在貴妃的宮裡,只是偶爾那麼一兩天才會去方賢妃的宮裡坐坐,祝翁自然就想著讓肖麒回鳳儀宮。
肖麒皺著眉道:「回寢殿吧。」
祝翁有些意外但還是讓內侍扶著肖麒回了寢殿,沒過一會兒御醫也到了。
御醫把完脈,給肖麒服下安神的藥丸便下去開藥去了,見肖麒躺在床上似乎睡了過去,祝翁跟著御醫出了寢殿,正想問問陛下的病情,就見徐妙音帶著玉俏和玉書走了過來。
兩人紛紛跪下拜見。
徐妙音一抬手,詢問道:「張太醫,陛下現在怎麼樣了?」
張御醫拱手道:「回娘娘,陛下這兩年頭疼的病症越來越嚴重,臣只能開些鎮痛的葯加上針灸或許能延緩一些,要根治的話,請恕臣無能。」
張御醫是院首,若是他都沒法子那就真的是別無他法了。
徐妙音也不好勉強,只能點點頭,讓張御醫起身自去忙便是。
徐妙音走進內殿,夏季炎熱,肖麒頭疼又不能放冰,只能茂田拿著扇子在一旁輕輕扇著。
徐妙音見肖麒似乎睡著了,輕聲讓茂田出去,她拿過扇子坐在床前給他輕輕扇著。
肖麒的頭疼只是緩和了一些,腦子裡還有些悶悶地難受,所以也並沒有睡著,身邊發生了什麼事他也知道,但就算知道徐妙音現在在幫自己打扇,他也不想醒來。
這幾年她對自己意外的好,而那種轉變總是讓他惴惴不安,漸漸兩人的相處也成了相敬如賓的地步。
這樣的感覺他並不喜歡?
前兩天他忍無可忍想跟她大吵一架,她卻用那種平靜地眼神看著他,就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他有些綳不住,這兩日都住在太極宮的寢殿里,可離了她,他又睡不安穩,這才鬧了頭疼。
心裡還有氣,就只想這樣讓她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