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潑辣的錢阿妹
第22章 潑辣的錢阿妹
雪娘的經歷雖與她前世不同,但根子卻是相同的,她們的人生都只是這個世界女性的悲哀的不同縮影。
不管是農家女,還是高官貴女,都不過是命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沈盈夏心想:那柳玉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若她不再與自己為難,那便彼此放過吧!但若她一犯再犯,那我必會斬草除根!
「女公子瞧雨哪?」周媼端著個簸箕,簸箕里裝著滿滿的毛豆。
「毛豆下來了?」沈盈夏從前最喜食鹽水毛豆了,只是想到那滋味,便情不自禁地吞咽起口水來。
「嗯呢,可不是。這是春種那一撥的。女君知道女公子偏愛鹽水毛豆,每年都早早提醒我們,一茬都不能錯過。」
難怪從前在家時,新鮮的毛豆從六月起吃到九月份。
沈盈夏是次女,上沒有大兄、阿姊受重視,下不如阿妹得寵。
她一直覺得阿父阿母不在乎她。所以遇到趙君然這朵小火苗時,便如飛蛾一般,不要命地向前沖,直到喪命,才知道回頭。
和離歸家后,她才深切感受到阿父阿母對她的疼愛。
「等雨停了,我想回家看看阿父阿母。」沈盈夏淚光閃閃,啞聲對周媼說。
周媼不知想起了什麼,也有些動容:「嗯,老婦與女君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嗯,到時帶你一道歸家。」
「嗯!對了,女公子之前是不是讓鈴蘭找我打聽錢阿妹的事兒?」
「是啊,這人如何?」
周媼剝著毛豆,娓娓道來:
「唉,農家女娘還能如何?都不過是可憐人罷了!父親早早就過世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一個女娃娃,被拋給了年邁的大母。她大母倒是個老實的,心疼兒子留下的唯一一點骨血,硬是將孩子拉拔大了。錢阿妹十三那年,她阿母突然來找她要帶她過好日子。村裡人都覺得,這嫌貧愛富的阿母總算是還有些良心,知道心疼自己的閨女。錢阿妹不願意離開照顧自己的大母。哦,對了,她大母那時年歲已高,因為早些年的辛勞。落下了一身毛病,有時候都起不來床!」
「這麼說來,錢阿妹還是個孝順的。」
「嗯哪!錢阿妹不願離開,她阿母才暴露本來面目。
「原來她阿母因為是二嫁,雖生了個大胖小子,但在夫家從來都直不起腰。 「夫家有門表親,是在都城當大官的,那門表親家裡有個瘋兒子,到了適婚的年紀,卻沒有條件合適的女娘願意嫁。」
周媼表情微妙。
沈盈夏秒懂,她阿母這是想賣女求榮呢!
「大家都傳,那瘋兒子發作起來可駭人了,拿著刀追著人砍!」
「呀,她阿母這是不管閨女的死活啊!」沈盈夏輕呼出聲。
「誰說不是呢?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說她阿母怎能如此狠心?」周媼憤慨極了,剝毛豆的力道都大了許多。
「之後呢?」沈盈夏追問。
周媼眨巴了下眼睛:
「之後可太精彩了。劉翠花是錢阿妹的鄰居,兩家就隔著一道矮籬笆。
「錢阿妹的阿母不知從哪兒搭上了劉翠花這條線,兩人一拍即合。
「找了個漢子,打算趁夜摸進錢阿妹家,直接把人綁走。
「錢阿妹的大母年紀大,覺輕,竟然察覺到了,掙扎著起身拿著砍柴刀守在門口。
「錢阿妹也是真機靈,她大叫』走水了走水了』,驚得四鄰都起來了,這才看到她家院里有賊人!
「當時錢阿妹和她大母俱是一身血,對面賊人也沒落得什麼好。
「只是可惜了她家那條啞狗,被賊人活生生摔死了。那可真是條好狗啊!
「平時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連影兒都見不著。哎,關鍵時候,它咬住就不撒口,咬掉了那麼大一塊腿上的肉!
「哎呦,想想都疼!不過,也正是因為啞狗兇狠,她們才能拖到鄰居們過來。」
周媼比劃著大小。
果如周媼所言,錢阿妹的故事,當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厚積薄發,一起加油!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