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梅樹

  第25章 梅樹

  「先生請帶路。」


  「先等一等,姑娘,你要喝茶嗎?上一次姑娘來,是顧某招待不周,這一次顧某便請姑娘喝一杯茶吧。」


  安寧挑眉,喝茶?怎麼喝?

  只見顧清遠又回到茅草屋,待他再出來的時候,一手拿著一個竹籃,裡面放著一個很舊的茶壺和兩個茶杯,立馬還有一把蒲扇,另一手抱著些許的柴火,「走吧姑娘。」


  安寧上前想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卻被他微微側身躲開了,他柔聲道:「來者是客,怎麼能讓姑娘拿東西。」


  安寧跟著顧清照走了一會兒,一路上她看著沿途的風景,都在心裡感嘆。這裡居然還有梅樹,倒是都未開,不過含苞待放。


  看著這樣的景色,呼吸著這樣的空氣,書里說的世外桃源不過如此了吧。


  顧清照看見安寧一直盯著梅樹看,他停下腳步,解釋道:「這裡原本沒有梅樹,是顧某種的,不多,但是在冬日裡,很美。」他看著眼前一襲桃色衣裙的姑娘,再看看那含苞待放的梅花,這顏色,倒是很稱。


  安寧感嘆道,「原來如此。」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很喜歡梅花吧,遺失而獨立。


  在梅樹包圍的中央,果然有兩個石墩,中間還有一個諾大的樹樁可以用來放東西。安寧詫異的看著他,原來是這樣,她露出一抹笑容。


  她也覺得應該是這樣,神仙一樣的公子,在神仙一樣的地方偶爾煮一煮茶,喝一喝酒,與世無爭,就與這寒梅一樣。否則就一茅草屋獨居,顯得未免傷感了。


  安寧正準備坐下,顧清照叫住她,安寧不明所以,她看著他將手裡的東西全部放在樹樁上,然後將拿出茶壺和茶杯,最後再拿出墊在那竹籃上的絲帕遞給她,「別把衣裳弄髒了。」


  安寧怔怔的接過那方手帕,很舊但是很乾凈。她看著眼前正在捯拾著柴火的人,安寧不禁感嘆他竟然如此的細心。既然如此她也沒再客氣,將那放絲帕墊在石墩上坐了下去。


  這時顧清照已經將火點燃了,「姑娘可以烤一烤火。」


  安寧看向那堆柴火,離她比較近,若是煮茶他需要站起來。


  原來他是怕她冷,「多謝顧先生。」


  「姑娘可以說一說,有什麼事顧某可以幫得上忙的。」他邊說邊將茶壺架在已經燒的火旺的柴火上,拿著一把蒲扇往與她相反的反向吹去。


  本來是有些冷的天氣,此刻坐在這裡她卻覺得儘是暖意,「顧先生可知道了,風縣縣令阮方的貪污之案在這些天有反轉之說?」


  顧清照正在扇著蒲扇骨節分明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后又如無常,「略有耳聞。」


  安寧垂下眸子,眉頭微皺,片刻后她站起來微微彎腰道:「安寧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相助。」


  顧清照用蒲扇將她的手抬起來,「姑娘說說看吧。」


  這時顧清照開始放茶葉進去,霎那間茶香四溢,隨著微風拂過,沁人心脾。


  安寧未開口,她竟有些不想打擾這一片刻,微嘆一聲,她抬起頭看向顧清照,眼中一片堅定與清明,「阮方之事,聖上已然下令,著刑部徹查,但刑部尚書葉深此人,不出意外,怕是不會還阮縣令一個公道。因此我想讓顧先生的學生,刑部侍郎聶遠接手此事。」


  此刻一隻端著茶杯的手正好出現在她眼前,看著眼前碧綠的茶水,鼻子里不由自主的聞著濃郁的香味。安寧的手緩緩接過茶杯,兩人指尖微碰,卻沒有人慌亂。 安寧拿著手裡那杯溫熱的茶水,心裡又在感嘆,那樣溫涼的人,手竟然是那樣的熱心還是那樣的細,就連茶都要等到溫熱才遞給她。


  安寧看著他,他若是去京都多接觸接觸女孩兒,會有無數女孩兒喜歡上他吧。


  「姑娘先嘗嘗茶暖一暖身子。」對於方才的事,他既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


  安寧入口即是清甜的味道,絲毫沒有茶的澀感,絲滑干口,也沒有絲毫的苦味。


  「原來先生喜歡這樣的茶。」不像男子喝的,倒是···「先生是特意給我備的?」她想多了吧,怎麼可能?


  安寧皺眉,「抱歉,我···」


  顧清照打斷她要抱歉的話,「是給姑娘備的。」


  什麼?

  安寧詫異了一瞬間,立馬反應過來,「原來,先生知道我會來。」她笑了,一瞬間在這梅園裡,冬色都壓不住她分毫的顏色。


  也是,顧清照是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猜不到。怕是外面那一切都已經猜到是她所為了。因為她重生之後來見過她,他又怎麼會認為她是那種為了情愛要死不活,甚至氣到病危的人,怕是從始至終,眼前人,都未信過。


  「阮方之案,確實是有可疑。大鄴只能有該死的官,不能有枉死的清官。在其職謀其事,聶侍郎是公正嚴清之人。」一句話,表明了立場。


  只有安寧知道,這句話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震撼。大鄴只能有該死的官,不能有枉死的···


  「顧先生,拜託了。」若是之前的禮是為了求助,那這一禮就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

  坐在馬車上往回走的那段路,安寧心裡想著顧清照,就像她之前認為的那樣,為何放著封侯拜相的富貴日子不過,而要到大驪書院做一個教書先生。


  或許是一人之力薄,而眾人之力厚。一個人的權勢管不了各地方的貪官和不公,但是如果各地方的都是清廉品正的官,那就不會出現像阮方這樣的事。若是朝堂之上也是這樣的景象,那天下和睦,大鄴永世繁榮也不遠了。


  今日她徹底的懂了顧清照這樣做的用意,也懂了他的堅持和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憑他說的那句話,教書匠又豈是真正的教書匠。


  安寧走的後門,在確保沒有被任何人看到的情況下回了將軍府。


  「小姐,您回來了。」月色聽見外面的叩門聲開了門,安寧進去后,月色再確保了一遍外面沒有人再關了門。


  安寧回到屋裡褪下外衣,坐在床邊問道:「月色,今日將軍府情況如何?」


   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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