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第177章 她丟了,他要急瘋了
檀香道:「二夫人聽說了大少爺這邊的情況,實在擔心得很,就派我過來問一問。」
「怎麼樣,那個小姑娘,可好點了?」
丫鬟嘆氣:「哪能好的那麼快,得的可是鼠疫,昨晚大少爺和神醫都沒有睡,輪番給她針灸,都沒有用。」
檀香捂唇害怕:「這麼嚴重?真是苦了大少爺了,這個鼠疫不僅致死,還傳染的呀。」
「要是大少爺被傳染了,再進宮害了皇上,我都不敢想象,到時候咱們謝府一定會被牽連賜罪,可怎麼辦?」
丫鬟噓了一聲:「你別說了,怎麼會那麼嚴重呢。」
「大少爺都把自己關在偏院里兩三天,確認沒事才進宮的。」
檀香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大少爺實在是太有責任心了,知道治不好,還要留下來。」
「一旦感染鼠疫,他的錦繡前程就……哎,好了,不跟你說了,既然沒什麼事,我也趕緊回去跟二夫人說一聲。」
門口恢復了寧靜。
屋內的沈寧寧,卻睜著布滿血絲的憔悴黑眸,怔怔地望著床帳的頂子。
原來她得的是鼠疫!
在沒有好全之前,她不能再留下來,坑害阿兄。
阿兄那麼好,千萬不能因為她得病。
一炷香后。
外面的丫鬟戴著面紗進來伺候沈寧寧喝了葯。
小傢伙忽然甜甜道:「姐姐,我想喝粥。」
丫鬟看她嬌軟可憐,忙說:「好,那奴婢去跟廚房說一聲,您再躺會。」
她走後,沈寧寧強撐著身體坐起來。
小傢伙留下了一張字條,便虛弱地扶著牆壁,一步步往外挪。
她呼吸不暢,腦袋昏沉的像是綁著一塊石頭。
幸好喝了靈泉水,腿腳還有些力氣。
正是晌午時分。
下人們多數在休息,不在庭院里忙碌。
沈寧寧扶著牆,慢慢地挪到了門口。
被門房看見了。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我要回家,已經跟阿兄說過啦。」小傢伙笑著解釋。
看著她蒼白的面孔,和毫無血色的嘴唇,門房有些狐疑。
「您真的跟大少爺講了?」
沈寧寧點點頭。
她留了字條。
於是,門房也不好阻攔她,只能看著她艱難地走出謝府。
而此時,他們身後的走廊拐角,謝願玖帶著丫鬟立在那兒,將一切看在眼裡。
她抿起粉唇,眼底有著淡淡的滿意。
離開謝府後,沈寧寧獨自在長巷子里前行。
往常覺得很稀鬆平常的路,對於她現在來說卻難如登天一樣。
尤其是她現在每走一步,就覺得心臟難受憋悶,急促地喘息起來。
小臉也因為呼吸不順而更加蒼白似紙。
「嘩——」風聲自頭頂響起。
沈寧寧還有閑心好奇地抬頭看去。
看見一隻小燕子的紙鳶,無憂無慮地飄蕩在藍天之上。
秋風吹來,帶起萬籟俱寂的寧靜。
沈寧寧展露一個虛弱的微笑,她真喜歡秋天,等病好了,要跟阿兄還有哥哥一起去放紙鳶。
突然!
沈寧寧感覺手腳無力,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掙扎著,卻爬不起來了。
呼吸急促,腫脹的感覺好像蔓延到了嗓子眼。
痛苦的猶如一條瀕死的魚,大口喘息,卻得不到任何救助。
沈寧寧烏黑的水眸里變得無神,她內心深處感到一些慌亂。
要是她死了,奶奶,狼狼,怎麼辦?
正在此時,一輛馬車,突兀地闖入她的視線,急停在沈寧寧面前。
有個身影從馬車上飛奔下來。
她聽所有聲音都好像隔著一層霧,能感覺到對方正在焦急呼喚她的名字。 直到那人腳步匆忙地來到她面前。
小傢伙首先看見他衣袍角上騰雲駕霧的虯龍。
「沈寧寧,沈寧寧!」他的聲音終於清晰起來。
下一秒,就被他緊緊抱在懷裡:「沈寧寧!」
是墨凌危。
他的樣貌,清晰地進入她的眼帘。
「哥哥,我頭好暈。」她虛弱地說。
墨凌危大病初癒,面色還有些蒼白,但他顧不得那麼多,急忙抱起沈寧寧上了馬車。
並厲聲催促車夫:「去狼山,快!」
他雖然不知道沈寧寧到底怎麼了,但是墨凌危記得,泉水能治很多疑難雜症。
馬車到了狼山腳下,就因為沒有路上不去了。
墨凌危不由分說抱著沈寧寧下馬車,快步跑入山內。
侍衛武放急忙喊道:「太子殿下,您大病初癒……」
話都沒說完,墨凌危已經沒影了。
路上,墨凌危被鼓起來的樹藤絆了一跤。
他狠狠地摔跪在地上,但雙手卻第一時間緊緊抱住昏迷的沈寧寧,不讓她磕到半點。
墨凌危目色黑沉,忍著膝蓋上的劇痛,咬牙站起來。
他揚聲呼喚:「黑狼王,出來,沈寧寧病了!」
現在墨凌危要爭分奪秒,光靠他雙腿,不如黑狼王的速度快。
墨凌危邊往前跑邊喊,不一會,龐大的黑影,就像風一樣竄到了他的面前。
看見昏迷不醒的沈寧寧,黑狼王怒吼一聲。
墨凌危將小傢伙放在它的背上:「把她放進泉水裡,快。」
黑狼王猶如一道閃電般離去。
等到墨凌危找到沈寧寧在山中的府邸時,小傢伙已經泡在了蓮花池裡。
秦奶奶含淚趴在池邊:「我的寧寧是怎麼了?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黑狼王扭頭看了一眼墨凌危,朝秦奶奶低聲叫嚷。
秦奶奶得到提醒回身去看,嚇了一跳。
墨凌危的左腿膝蓋下方,竟血糊糊的,將他白靴染成赤紅色。
「孩子,你也受傷了,快進屋,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情急之下,秦奶奶連太子的稱呼都忘了。
墨凌危卻移到池子邊:「我就在這裡,守著她,不去別處。」
秦奶奶只好將藥箱拿過來。
墨凌危膝蓋下扎了倒刺,拔出來的時候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擰眉擔心地看著沈寧寧。
小傢伙面色原本蒼白無比,但在蓮花池裡泡了一會以後,終於恢復了點血色。
只是依舊昏迷不醒。
秦奶奶為墨凌危處理好傷口,便讓他將左腿也泡進水池裡。
與此同時。
謝府亂套了。
神醫司馬寒急的來回打轉。
「她人呢?活生生的人,病的那麼嚴重的人,你跟我說她自己走出去了?」
「你們知不知道,得了鼠疫的人,不能隨便移動,否則氣血上涌,會窒息而亡的!」
門房和丫鬟低著頭,面色受驚而慘白。
一旁的謝明緒,手裡捏著沈寧寧留下的字條。
上頭寫的是——
【阿兄,我回家治病啦,你要好好的。】
謝明緒閉了閉眼,正當司馬寒以為他接受了這個事實的時候,謝明緒猛然抽出腰間寶劍。
劍鋒直抵門房的脖子。
「為什麼放她出府?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麼敢?」他咬牙切齒,深沉的目光像是凝聚著黑色的火焰。
剛走到門口的謝願玖聽到這句話,渾身一僵。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大哥謝明緒的性格一向冷靜自持,泰山崩於前而能面不改色。
可現在,他好像要因為沈寧寧走丟的事,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