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還要我怎樣
第二天，白慕楠難得跟劇組請了假，並且還跟於韶隱瞞了這件事，只讓桃桃陪著。
她必須要去見一個人，自己的母親，方芳。
算算日子，他們大概有四年多沒見面了，自從白玫死後，方芳就和白思源離了婚，她去了哪，在哪定居，他們都無從知曉，幸好當年的號碼沒有換，白慕楠還打通了。
當她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時，白慕楠紅了眼眶，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最終只是打了聲招呼，問了一下近況。
聽到白慕楠的聲音，方芳有些意外，聽聲音似乎沒有那麼大的恨意了，也讓白慕楠釋懷不少，但他們終究還是陌生了，對話顯得極其生份，聊著聊著，只有漫長的沉默。
白慕楠提議見一面，方芳沒有拒絕，兩個人約了時間地點，她才發覺，自己的母親居然也在C城，她的父親大老遠跑來找她要錢還債，同樣也是為了躲避追債才來到這，沒想到一家人居然以這種方式在同一個城市重聚了。
「楠楠，需不需要告訴韶哥啊？就我們兩出行，我怕……」坐在車上，桃桃莫名的擔心，這次白慕楠請假就夠讓人意外的了，要知道她出院回到劇組后，基本上一天都沒有耽擱。
「怕什麼？我是去見我媽，又不是其他什麼人，她還能害我嗎？」白慕楠有些無語，雖然這些年方芳一直恨著她，可自己畢竟是她的女兒，總不至於能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吧。
「我擔心的當然不是阿姨啊……算了，我到時候會放好風，你現在可不是娛樂圈的小透明了，行事要小心點，一會兒把口罩墨鏡都戴好，別給人認出來了。」
看桃桃那叨叨個沒完的樣，白慕楠不禁笑了起來，「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很快到了目的地，是一家茶室，不過地方比較別緻，平時也沒什麼人，看起來非常安靜，白慕楠沒有選擇坐輪椅，而是拄著拐杖自己走進去的，桃桃跟著身旁想扶著她，卻被她拒絕了。
在很多事上面，白慕楠出奇的執拗，誰說都不聽，桃桃只好作罷。
服務員帶著他們來到二樓的陽光房，這是茶室特有的包間，陽光房裡種滿了花卉，一進去就有種別樣的舒適感。
方芳就坐在陽光房的藤椅上，正倒著茶，聽到服務員開門的聲音，她抬起眼眸朝著白慕楠這個方向看過來，在看到白慕楠的一瞬間，她眼眸微微顫動，一抹寒意一閃而過，但很快她就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來，過來坐吧，你的腿怎麼了？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舞者的腿可是非常重要的，別像你……」
說到這，方芳突然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招呼白慕楠坐下，桃桃在一旁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們明明是母女，可給人的感覺卻格外的生份，就像是那種多年沒有見到的親戚頭一次見面帶來的尷尬感。
「楠楠，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桃桃沖著白慕楠開口道，說完以後就跟著服務員一起離開了。
她一走，方芳突然冷不丁的開口：「當上了明星果然不一樣，走哪都有人跟著，是怕我做出些對你不利的事？」
「不是，我腿不方面，她跟著可以照顧我。」白慕楠趕緊解釋，她實在不想讓方芳誤會，當時父母離婚，她是最被動的那個，似乎兩邊都不打算選擇她，而她都還來不及體驗一下大學生活，就被迫輟學，開始打工賺生活費。
方芳起身朝著白慕楠走來，並蹲在了她面前，溫柔的說：「我看看你的腿。」
太過溫柔的舉動讓白慕楠心頭一動，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多年來她完全不敢奢望方芳再對她有絲毫的關心。
「好……」白慕楠笨拙的拉起裙子，露出受傷的腿來，她的腿還沒有徹底好，石膏都還在，要不是她執意要出院，這會兒怕是還躺在病床上。
方芳輕輕撫摸著她受傷的腿，動作溫柔到了極致，白慕楠垂下眼眸，有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她張了張嘴，一句話都還沒說出口，哪知方芳的力道突然加重，一把扣在她的腳踝上，用力的一折，白慕楠疼得眼冒金星，一聲疼痛都來不及叫出口。
「疼嗎？」方芳抬頭面帶笑意的看向白慕楠，溫柔的問出這句話。
一時間白慕楠不懂方芳是什麼意思，如果是關心自己，又為什麼要故意弄疼她？
「都傷成這樣了必然是疼的，你姐姐當時受傷也是這樣，只是她傷得沒有你重，連石膏都沒打，可她一想倔的很，腿都疼成那樣了，還不忘去舞蹈室練習，她啊，那麼喜歡跳舞，卻死在了參加舞蹈比賽的路上。」
說到這，方芳突然變了臉色，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瘋狂，她又一次抓住了白慕楠受傷的腿，一邊笑著一邊說：「我一直在想，當時如果不是你耽誤了時間，那你們趕往賽場的路上就不會那麼著急，不著急就不會出事……」
方芳越說越激動，眼神也越來越可怕，白慕楠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嚇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她說：「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姐姐她也已經去世了五年，你還放不下嗎？」
「放下？你說的真輕鬆，是因為你已經不在乎了，放下了吧，真好啊，我薇薇還是那樣沒心沒肺，最疼愛她的姐姐離世了，她轉頭就能忘得一乾淨，誰能有你這麼沒良心？」
話音一落，方芳使勁的拽住白慕楠的腿，用力的撞在了茶几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白慕楠疼得眼前發黑，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用力的把人推開，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地上的方芳哭出了聲，她嘶吼道：
「那你們還要我怎樣？一輩子都活在姐姐死去的陰影中嗎？還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樂意？五年了，你們也該試著放下了，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我死了，她能活過來嗎？」
「是啊，五年了。」
方芳坐在那，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突然，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將白慕楠按在沙發上，雙手用力的掐住了白慕楠的脖子，並癲狂的笑了起來，「你也知道她死了五年了，為什麼不是你，當年死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