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真正的貪官

  第68章 真正的貪官 

  俞以程寫字的手頓了一下,聲音沙啞道:「罪臣擔不起公主這聲表叔公。」 

  「牢房污穢,公主請回吧,還請公主替罪臣向皇上說一聲,罪臣俞以程貪污賑災銀、屠殺百姓,自知罪惡深重,請皇上處罪臣以極刑……」 

  沈長安靜靜替他說完,然後禮貌請求道:「表叔公,長安可否看看您寫了什麼?」 

  俞以程一噎,剛才的話是白說了? 

  見沈長安好奇,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俞以程就遞給她了。 

  他想著寫完后託人交給晉宣帝,如今倒是不用麻煩別人了,交給沈長安就行。 

  沈長安認真看完,贊了句「表叔公不愧是中書令」。 

  俞以程沉默片刻,道:「罪臣已經不是中書令了。」 

  他愧對先皇,也愧對皇上。 

  「不,」沈長安反駁,「父皇還未給您定罪,您就還是中書令。」 

  「這些是要交給父皇吧,您若不嫌棄,長安替您交給父皇。」 

  俞以程道了句謝,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沈長安也不找話頭和他聊天,將紙張整理好放在小案上,就開始打量牢里的環境。 

  俞以程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此刻四周寂靜,他一閉上眼就想睡覺。 

  快要睡著時,沈長安冷不丁開口,「表叔公,昨天我看見俞夫人和俞姐姐了。」 

  俞以程被嚇的一個激靈,清醒了,倒是沒聽出來沈長安話中的意思。 

  沈長安頂著他幽怨的眼神,又道:「表叔公知道俞夫人的香粉是從哪裡買的嗎?好聞的緊,一聞就知道是上等的香粉。」 

  俞以程剛想說那是他親手給夫人做的,但話沒說出口,就聽出了沈長安話中的意思。 

  他頓住,若無其事道:「女人家的東西,我一個大男人怎麼知道。」 

  「好吧,」沈長安惋惜道,「聽說表叔公與夫人伉儷情深,用的胭脂水粉都是表叔公親手做的……如今表叔公這麼一說,我聽說的那些竟是傳言啊。」 

  「傳言終究是傳言,不可信,不可信啊。」 

  俞以程咬牙切齒,「你這是聽誰說的?!」 

  他與夫人的閨房之樂被傳出去了? 

  誰? 

  誰幹的! 

  沈長安毫不猶豫出賣晉宣帝,「我父皇!」 

  俞以程黑臉,在心裡罵罵咧咧。 

  嘴上長了倆燎泡的晉宣帝突然打了兩個噴嚏,他撓撓頭,怎麼感覺有人在罵他? 

  其實是晉宣帝為了能增加沈長安的成功率,特意給她說了說俞以程和他夫人的事,制胭脂什麼的只是捎帶腳提了一句。 

  哪知這倒霉孩子就記住了這句,還把他給賣了! 

  「不是傳言。」 

  俞以程瓮聲瓮氣道。 

  「哦。」 

  嗯? 

  你「哦」是什麼意思? 

  沈長安不想賣關子了,直截了當道:「表叔公,我遇見的俞夫人和俞姐姐是假的吧。」 

  俞以程正摸著鬍子,這一炸裂語句一出,他驚了一下,險些把為數不多的幾根鬍子揪下來。 

  「什麼真的假的,」俞以程沉下臉,「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公主回去吧!」 

  沈長安自顧自的說話,「恐怕從徐州回來時就已經是假的了。」 

  「公主……」 

  「那真的在哪,」沈長安定定的看著俞以程,「表叔公知道嗎?」 

  俞以程沉默。 

  「人人都知表叔公清廉愛民,失了心智才會貪污賑災銀、屠殺百姓,可徐州起義軍要討個公道,若是不把兇手交出來,大晉這段時間會動蕩不安一陣。」 

  「大晉邊境有北魏虎視眈眈,國內又有起義軍內亂,官場還有不知蹤跡的蛀蟲蠶食,這就是俞大人想看到的嗎?」 

  沈長安字字句句如利刃般插進俞以程的心臟,他臉色蒼白,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不過,很快他又鬆開了。 

  「有林老將軍在,大晉還有公主找到的神糧,北魏不敢放肆;起義軍只想兇手伏誅,請皇上將罪臣的頭顱掛於城門口,以慰百姓在天之靈……」 

  「官場……大晉人才濟濟,只是時運不齊,還請皇上禮賢下士,罪臣俞以程叩謝聖恩!」 

  說完,俞以程朝著皇宮的方向跪下,以頭叩地,長跪不起! 

  沈長安默然,向俞以程行了一禮,然後拿著紙張退出了牢房。 

  「阿姐,你去哪了?」 

  沈長安剛回棲梧宮,沈雋珩就跟小狗似的撲到沈長安懷裡,沈長安差點沒接住。 

  「站好,」沈長安板著臉,「好好走路。」 

  沈雋珩嘿嘿笑,「阿姐,你說話怎麼跟太傅似的。」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仁壽宮就來人請兩人過去,說是太后想他們倆了。」 

  沈雋珩下意識看沈長安,沈長安盈盈一笑,讓那人稍等,她換件衣裳再去給太后請安。 

  順便把沈雋珩拉進屋了。 

  沈長安從床頭的暗格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丹藥讓沈雋珩吃了。 

  「把這個吃了……」很苦,用水送服直接咽。 

  沈雋珩只聽前半句話,二話不說,扔進嘴裡嚼吧嚼吧……呃,苦的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阿姐……」 

  沈雋珩的臉皺成一團,吐著舌頭哐哐灌下去一大壺涼茶,這才緩過勁來。 

  沈長安:「……」 

  我話還沒說完呢! 

  路上,沈雋珩牽著沈長安的手不放,知道的是去親祖母的仁壽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闖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呢。 

  「長安和珩兒來了。」 

  太后坐在紫包金圈椅上,慈祥的向他們招手,「來皇祖母這裡,讓皇祖母好好看看。」 

  沈雋珩踟躕不前,還是沈長安牽著他的手走到太後面前。 

  「皇祖母最近身體可好?」 

  「好,」太后看了一眼沈雋珩,嘆了一口氣,「就是許久沒見到過珩兒了,哀家著實有些想念。」 

  沈雋珩躲在沈長安後面撇撇嘴,想念?他可沒看出來,要是真的想他,怎麼不讓人去找他? 

  他這個皇祖母眼中怕是只有三皇弟一個孫兒。 

  沈長安一點也不走心的解釋道:「太傅管的嚴,雋珩最近倦怠了,課業連著得了好幾次『乙』,太傅說要好好管教他。」 

  表面上聽,是在抱怨,但實則炫耀。 

  畢竟沈雋珩這個大皇子已經開始讀書習字了,齊家的三皇子還是個需要抱在懷裡的奶娃娃。 

  上一屆宮斗冠軍--太后,聽懂了潛台詞,笑容雖還保持著,但皮笑肉不笑,活像是說書人口中的吃人老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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