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 祖孫採摘藥草歸來
送走沐宿祖孫二人，在這個陌生的寨子里，李桃桃跟何泰方二人也只是待在屋裡。
他們祖孫留了足夠三天的糧食給李桃桃二人。沐宿也跟寨子里管事的人打過招呼，這期間寨子里也沒有人上門。
李桃桃倒也樂得自在。
每天跟何泰方吃了飯，就在門外坐著欣賞天空，這裡山野風景很美，依山傍水，空氣也似乎帶著一股清甜滋味。
民風也很純樸，每每路過門口，都能聽到他們發自內心的歡聲笑語。在寨子里二人自力更生待了兩天，這兩天多半時間何泰方都在睡覺。
坐在椅子上睡著，吃著飯也會睡著，走著走著也會突然暈倒，有時候意識清醒，有時候意識模糊就會變得狂躁難以控制，好在他精力不充沛，總是在緊要關頭被李桃桃死死抱住，或是昏厥過去。
看著躺在床上的何泰方日漸消瘦。
李桃桃只覺得很心疼，坐在床沿邊，用濕毛巾替他擦拭臉頰跟身體，門外的天空又暗了下來，這已經過去了一個白天，如果夜裡那祖孫二人還不回家，第三天何泰方就命懸一線了。
也不知道祖孫二人被什麼事絆住腳了，天都黑透了，都還沒有從山裡回來。
何泰方半夜像是做了噩夢，不斷從噩夢中驚醒，又很快陷入夢魘，瘦得皮包骨的臉頰上布滿了細膩的冷汗。
李桃桃坐在邊上給他不斷用毛巾擦拭汗水，但是任她怎麼叫喚，何泰方都很難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桃桃——」
忽然屋外頭傳來一陣耳熟的聲音。李桃桃一激靈，立刻開門跑了出去，只見祖孫倆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各自的竹筐里都裝滿了草藥。
老嫗沐宿背著竹筐，滿身風塵味道，搭了何泰方的手腕查看脈象，又翻看了何泰方的眼睛，仔細檢查了一番，她鬆了口氣，扭頭跟沐甜珍嘰里咕嚕說了一陣。
沐甜珍笑了笑，重述了一遍老嫗的話，「你男人沒事，解藥我們採摘回來了，給他內服外用，他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
李桃桃道了謝。
老嫗帶著孫女出去忙碌，李桃桃原本想跟去幫忙，被她們給拒絕了，主要是昏迷的何泰方這邊還需要人照顧。
藥草的腥土味很重，應該還參雜了別的什麼，很難聞，在屋裡聞到這味道的李桃桃不由皺起眉頭，只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何泰方卻是緊皺的眉心舒展，體內痛苦的癥狀也像是減輕，蜷縮的身體也逐漸舒展開。
老嫗先是給何泰方扎了幾針，先前怎麼也叫不醒的何泰方，這時候居然幽幽轉醒了，只是沒什麼精氣神，目光仍顯得獃滯木訥，像是少了靈魂。
老嫗指了指她先前端進來的葯湯。
沐甜珍在一旁翻譯，「桃桃，讓你男人把葯給喝了。」
這會何泰方是清醒的，喂起葯就很簡單了。李桃桃端起葯碗，一勺一勺吹涼，喂到了何泰方嘴裡。
幾日相處下來，李桃桃知道少了靈魂一般的何泰方，讓他自己吃東西還不如直接喂他吃東西來的簡單。
一口一口，喂得很耐心，小半碗難聞的葯湯喂入了何泰方嘴裡，李桃桃準備再喂一勺，何泰方卻是忽然站起身，抱起一臉盆子嘔吐了起來，像是把喝下去的葯都統統吐了出來，好像還吐了一些別的活物。
靠燭光照明的屋內，李桃桃也不敢湊過去看，只隱約見到嘔吐物之中有些東西在蠕動。
李桃桃頭皮發麻。
距離更近的沐甜珍尖叫一聲，溜了出去，蹲在外邊乾嘔了半天。
浴桶已經準備了，老嫗沒什麼力氣，李桃桃就自己一桶一桶地拎進屋裡，倒入浴桶中。
喝過葯吐了一陣的何泰方明顯精神了一些，他看著李桃桃的眼神中添了幾分光彩。
「泰方，你自己脫光了，泡到浴桶。」 李桃桃面頰通紅，背轉過身。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等到李桃桃聽到他入水的聲音，這才敢回頭去瞅，此時泡在葯桶中的何泰方像是被萬蟲鑽心地撕咬，痛苦地閉著眼睛強忍著，他額上的青筋都因為痛苦凸了起來。
「很痛嗎？」李桃桃想伸手進浴桶。
只是手伸到一半，就讓何泰方抬手攔下了。他濕淋淋的手掌骨節分明，充滿了力量，死死卡住了李桃桃的手腕。
「很痛。」何泰方睜開眼睛，隱忍著彷彿被螞蟻撕咬的痛楚，咬牙低語道。
李桃桃愣了下，眼底亮起了光芒：「你醒了？不再犯迷糊了？」
何泰方閉著眼睛，粗重喘息著，隱忍著疼痛，「嗯。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讓你擔驚受怕了。」
李桃桃鼻尖泛酸，她很想哭，但又很開心，眼淚跟笑容同時浮現在臉頰上。
一隻手伸了過來，替她溫柔地揩去臉頰上的淚水。
他深邃的眸光溫柔地直視著她。
李桃桃在他眼裡只看到自己的影子，曖昧的氛圍一節一節地攀升，就是二人的唇輕觸間，門忽地被人從外面推開。
嘎吱——
「哎呀！」沐甜珍慘叫一聲，「不好了，要長針眼了，要長針眼了。」她慌慌張張地扭頭跑了出去。
李桃桃滿臉羞紅。
何泰方黝黑的臉龐上，也隱約有兩坨紅暈浮現。
「我、我出去看看。」李桃桃說道。
「嗯。」何泰方強做淡定地點點頭。
李桃桃走出屋子，順手虛掩上屋門，很快就找到了沐甜珍，小姑娘現在外邊，臉頰耳根子都是燙紅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沐甜珍低著頭，踢開腳邊的鵝卵石，悶悶不樂地說道。
李桃桃噗呲笑了。
沐甜珍狐疑地抬起頭，瞅著她，「你笑啥？我多尷尬啊，你還笑。」
沐甜珍說著，整個人明顯放輕鬆了起來。
李桃桃溫和的看著她。
「以後你也會經歷的，其實，也沒什麼的。」
沐甜珍哼了一聲，扭頭不看李桃桃。
「還打趣我呢。」
「沒有。」李桃桃笑道，「你剛剛突然跑進來，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嗎？」
「問你們要不要吃夜宵。」沐甜珍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鬱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