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166章 南淮陰
此人一看見江雲萊,步伐微微一頓。
「剛才多謝仙子相助,否則姚某還無法順利拍下這件機關戰甲。不過,姚某一向不喜欠人恩惠,日後仙子若需要製作喜歡的機關器物,盡可到長留觀一趟,姚某定會全力以赴的。」
那人穩住身形,掀開面紗忽然開口說道。
說話間,手腕一抖,便從腰間取下一枚烏木製作的牌子,抬手朝江雲萊丟來。
「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卻之不恭了。」
江雲萊聞言雖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還是點了點頭。單手一攝,隨手就將木牌握到了手中,隨之和對方擦肩而過。
「你怎麼才回來啊!」
「快看,真正的好東西快上來了。」
等她重新回到包廂時,順著鮫浮鄢急吼吼的聲音,正巧看見石台上已經多出四名面無表情的築基強者,並且往高台四角站定后,這才有一名身軀強健的青衣侍從捧著銀盤,步履艱難的走上高台。
沈萬金鄭重無比的接過銀盤上的一個淡金色小瓶,神色肅然的沖大殿內眾人說道:
「下面,就是本次拍賣大會的最後一件拍賣品,也是本拍賣會近十年來,拍過的拍賣品中底價最高的唯一一件壓軸之物。相信早就有不少道友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不錯,它就是我們四海居商會花費無數人力財力,才終於購得的一份星辰沙。此星辰沙無品無階,但絕對珍稀異常,甚至在整個滄瀾大陸的珍稀程度也能排進前十。若是用此沙來淬鍊身軀,不但在攻擊防禦力上擁有絕佳的效果,更可在夜晚溝通星辰之力,從而在輔助修鍊上有不可思議的效果。」
沈萬金說完這些話,就深呼吸一口氣的將金色小瓶蓋子打開,然後用法力微微一催瓶底。
「噗」的一聲。
一片金色的霞光從瓶口衝天而起,圍著小瓶一陣盤旋飛舞后,就在附近虛空點點散開,猶如漫天星辰一般,飄渺璀璨、瑰麗神秘。
「這就是星辰沙,果然不是凡物!」
有知道這最後一件拍賣品就是星辰沙的修者,雙眸死死盯著高台上的異象,喃喃自語起來。
不過對於那些對此一無所知的人,則是看得目瞪口呆,眼神迷茫。
至於大殿角落裡那幾個對先前的拍賣品一直無動於衷的神秘強者,現在也紛紛精神大振,紛紛命門外的侍從掛起包間前方的竹簾,眼神火辣的緊盯高台之物。
「好了,其它的話老夫就不再多說,星辰沙一份,底價二十五萬靈石,每一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千靈石!」
沈萬金等下面的騷動稍微平靜了片刻后,才用小瓶將金霞收起,並不慌不忙的說道。
「二十六萬!」
一個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色長袍的人,立刻報出了價格。
「二十八萬!」
一個帶著鬼火面具的人,毫不猶豫的加了兩萬。
「三十萬!」
話音未落,一個陰沉至極的聲音,來回在大殿中飄蕩,聲音猶如鬼魅。
「哼,老夫可沒時間陪你們玩什麼加價遊戲。我出五十萬靈石,如果沒有人和我爭,此物可就歸老夫了,哈哈哈……」
隨著一聲冷哼,一個蒼老聲音狂笑著響起。
此人聲狂,出價更狂,十萬靈石的漲幅更是讓殿中所有人雙眼發直,剛開始出價的人更是驚怒交加,面上鐵青一片。
一時間,整個拍賣會場都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
半個時辰后,江雲萊獨自一人出現在一條極為偏僻的街道上,兩旁除了幾家看似破舊的商鋪外,整條街道都門口羅雀。
但她依舊優哉游哉的街道上緩緩行走,並且東一拐西一繞后,忽然走進來一個空蕩蕩的衚衕內。
江雲萊雙目往衚衕口淡淡的瞥了一眼后,忽然頭也不回的說道:
「跟了我這麼久,道友真的不打算出來見見嗎?」
「哼!原來你就是城中近日聲名鵲起的那個江仙子!若是如此的話,我倒要好好問一問道友,為何要在拍賣會上壞我的好事?」
江雲萊走過的衚衕口人影一閃,一個身材曼妙的紫衣女子便無聲無息的擋在了那裡。
「原來是南淮陰南道友,我還以為遇上了什麼江洋大盜。」
江雲萊淡淡的回了一句后,這才不慌不忙的轉過身來。
只見她面前不遠處,站著一名面帶紫色紗巾,梳著飛仙髻,但雙目煞氣畢露的女子,正冷冷的望著她。
雖然此女大半面貌都被薄紗遮擋,但露出來的雙目和眉眼之間卻隱約透著一絲熟悉之色。匆匆一瞥之下,讓江雲萊微微一愣,不禁緊盯著對方的面孔現出一絲胡疑之色。
「你看什麼看!」
儘管蒙著面紗,南淮陰依舊被那探究的眼神盯著俏臉發紅。
她心中大怒,說話的聲音也冷如寒霜:「沒想到傳聞中的江仙子,竟然還是如此嗜好,當真是令人不恥!」
「什麼不恥?南道友在說什麼!不好意思,小女子忽然發現道友很像一個人,所有才有些走神了。」
「像一個人?江道友以為轉移話題,我就會信嗎?算了,此事暫且不提,道友還欠我一個說法呢。」
南淮陰有些將信將疑,神色總算緩和了幾分。
「不過就是看中了幾件機關物品,見獵心喜的拍下了而已。如果道友問的是此事,那我與道友沒什麼好說的。」
江雲萊口氣淡淡的回道。
「伶牙俐齒,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時興起卻是壞了我的大事!」
南淮陰柳眉一豎,冷哼著繼續開口:「今日不給我一個交代,休想平安離開此地。」
「換個角度想,只能說明此物與道友無緣,與那位大人物更是無緣,說來說去,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這與我又有何干係呢?」
江雲萊笑得風輕雲淡,說出來的話卻是把對面的南淮陰氣得七竅生煙。
「你!」
南淮陰柳眉倒豎,剛想說些什麼,立刻就被江雲萊出言打斷:
「我知道道友心中怒氣難平,按照修真界的規矩,你我鬥上一場,誰贏了誰就有理。如何?」
「好!我也想見識一下江仙子的真正實力,不知道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好好切磋一二。」
見此情形,南淮陰心中升起一絲疑率,但面上依舊是盛氣凌人的應到。
「呵呵,折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當然,這裡不適合動手,咱們不如約在城外的千里坡吧。」
說話間,江雲萊便笑容一斂,身形一動,化作一股清風從女子身邊一晃而過。 南淮陰一驚,但最終還是看著那一襲白衣一掠而過回到了大街上,並一路向玄風城北面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竟敢如此膽大包天!」
南淮陰面紗下的面容一陣陰晴不定后,最終還是咬牙跟了過去。
一個時辰后,距離玄風城三百裡外的一片坡地,兩道身影遙遙相對。
「既然是比試,自然需要一些彩頭。若是我贏了,江道友就得把新得的三件機關物品交出來。反之,若是江道友贏了,我就將這把凌霜劍雙手奉上!」
南淮陰冷冰冰的看了江雲萊半晌后,忽然單手一翻,將一柄冰藍色的長劍橫在胸前,極為自信的說道。
「凌霜劍!」
「原來此物竟然落到道友手中,怪不得後面無力爭奪那件機關戰甲了。此物的確價值不菲,價值甚至在我那三件機關物品之上,道友可是想清楚了?」
江雲萊目光一閃后,面色首次凝重了幾分。
「呵,本仙子一言九鼎。」
「很好,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南仙子的——淮水神功吧!」
江雲萊聲音一頓,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南淮陰聞言柳眉微蹙,但她來不及深究,將手中長劍收進儲物袋后,雙袖猛然一擺,竟然忽然泛起大片大片的昏黃水光來。
這些水光凝聚成團,並越來越多,轉眼間就覆蓋了二人四周虛空。
江雲萊見此,雙目不禁一眯而起。
南淮陰忽然口中一聲嬌斥,所有水光中隱隱有風雷涌動,頃刻間化為數道粗大的水簾,並帶起一陣颶風后,捲起漫天黃沙沖江雲萊這邊席捲而來。
與此同時,南淮陰身軀一扭,竟然一個模糊的溶入這些巨大的風雨,並與其合而為一。
一時間,竟然看不出此女藏身何處。
江雲萊心中微微一凜,但是單手忽然一揚,頓時身前兩道流光劃過,兩柄燕尾刀就帶著尖嘯的激射而出了。
「噹噹」幾聲后。
無往不利的燕尾刀一閃即逝的沒入漫天的風雨內,就被什麼東西猛地斬落彈開。
江雲萊見此,二話不說的單手再一掐訣,悄無聲息的飛出七八道冰藍色流光。
又是「噗噗」幾聲。
流光還未真正靠近漫天飛舞的風雨,就被其中忽然飛出的數道寒光轟然擊碎。
江雲萊臉色一沉,體表藍光驀然滾滾四溢,頓時化為一道道藍色水浪狂舞而起。
但就在這時,漫天旋轉在四周的颶風暴雨猛然收縮,瞬間就將江雲萊裹入了其中。
江雲萊在重重疊疊的水浪保護下,任由四周風雨不斷收縮和擠壓,其雙目精光閃動不已間,手中早已多出來一柄清冷長劍。
四周的風風雨微微一凝,竟然從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各有一道冷冽寒光斬出。
「噹噹」兩聲。
江雲萊手起劍落間,兩道月牙型的劍氣一斬而出,竟然準確無比的將兩道寒光一擊而碎。
隨著她一聲低喝,手中長劍只是一舞,立刻就有無數白色劍氣爆發而出,並化為一輪九天圓月衝天而起。
九天圓月掃過之處,無數風浪紛紛潰散而滅。
「砰」的一聲,兩道寒光狠狠地斬在了圓月之上,卻是微微一顫后化作點點靈光消散。
隨著四周水聲風聲猛然倒卷,某隻水龍捲上一一陣扭曲模糊,竟有一道紫色身影驀然倒射而出,並在其雙足一落地后,蹬蹬的倒退數步。
「你是劍修!」
南淮陰死死盯著江雲萊手中長劍,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驚疑。
「我是不是劍修不重要。但南仙子修的根本不是什麼淮水神功,而是劍修之道吧。」
江雲萊將護身的藍色靈光一斂后,也似笑非笑的反問了一句。
「什麼劍修之道!本仙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南淮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馬上就恢復鎮定的說道。
「不知道啊!」
江雲萊聞言笑了笑,又不以為意的問了一句:「既然如此,那鳴劍宗首席大弟子閔春秋你可認識?」
「春秋?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次,南淮陰再也無法保持面上的平靜,雙眸閃過一絲殺機。
隨著此女雙袖一抖,手中就多出一青一紫兩柄短劍,同時身上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犀利至極。
「呵呵,看道友這番反應,也算應證了我心中猜想。南仙子果然就是鳴劍山在黑水國的行走弟子。」
江雲萊見此卻是漏齒一笑,手臂一動,一道流光激射而出:「仙子不必動怒,我先給你看件東西再問也不遲。」
南淮陰神色一動,右手握著的短劍只是往身前熟練的一劃,一股無形的力量一卷而出。
流光一頓之後,就靜靜的懸浮在南淮陰的面前,赫然是代表江雲萊清虛門行走弟子身份的那塊令牌。
原來江雲萊先前一見南淮陰眉眼間、和鳴劍山那位大師兄有七八層相似后,就立刻起了懷疑之心。
等她刻意引她出城相鬥,感應到屬於劍修獨有的攻擊方式后,心中更是有了八九層把握。
「原來江道友是清虛門新到的行走弟子,這倒是讓我虛驚一場。不過,你怎麼會認識春秋侄兒的?」
南淮陰檢測完令牌的真偽后,當即將兩把短劍別在腰間,這才長出一口氣的問道。
「我也是剛到玄風城不久,因為某些原因,倒是沒有機會來聯繫諸位道友。至於閔道友,曾經在不久前的滄瀾秘境中有過數面之緣罷了。」
江雲萊聞言雖對南淮陰和閔春秋的稱呼有些疑問,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於是,她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
「可鳴劍山一向與清虛門交好,你又是築基劍修,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南淮陰微微一愣后,打量了對面那個略顯稚嫩的白衣少女,又開始遲疑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