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睡中間
???姜采月雖然覺得霍鐵硯有點不對勁兒,卻也沒多想,繼續掃她的地。
霍鐵硯拿著刀子和接血的碗出來,到外面蹲在地上,把刀放在尋兒手裡,說道:「你先等著,爹把雞脖子上的毛摘一摘,摘完就能殺了。」
尋兒兩隻小手合在一起,才能抓住匕首的柄,說道:「爹我要雞毛做毽子子。」
「母雞的毛太短了,要公雞的毛才好。」
「不嘛,我就要。」
「行行,一會爹看能不能摘幾根長的軟的……」
霍鐵硯一邊哄兒子一邊摘雞毛,幾下把雞脖子上的毛摘禿,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捏著雞頭,接在那隻碗上說道:「好了尋兒,用刀往雞脖子上割,就割沒毛的那塊兒。」
尋兒什麼也不懂,笨拙地伸過刀往雞脖子比劃,霍鐵硯卻被他逗笑了,噗嗤一聲說道:「傻小子,這面是刀背,那邊刀刃那面。」
尋兒看了半天才理解,又費力地把匕首轉過來,用有刃的那面往雞脖子上按。
霍鐵硯又道:「割,這樣按不行,前後蹭,用力點……」
他這兒正教著,姜采月用小鍬鏟著垃圾從屋裡出來,看到是尋兒在殺雞,她目瞪口呆,說道:「硯哥,你怎麼能讓尋兒殺雞,他這麼小,這也太血腥了!」
霍鐵硯回頭瞪她,說道:「別叫,兒子忙著呢,殺個雞,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殺人。」
這時候尋兒終於把雞脖子割開了,看到血出來,小傢伙竟然笑了,抬頭說道:「娘,我要吃血豆腐。」
姜采月無力地翻眼,心想這小子,用點血豆腐就能給糊弄了,也太好騙了,好像平常自己餓著他了一樣。
霍鐵硯低頭看看,雞脖子破得太淺,說道:「尋兒再割,太淺了,割淺了雞不死。」
尋兒伸過刀去又割,結果沒找准位置就便使,刀從雞脖子上跳起,一下子戳在霍鐵硯的手背上,把他的手劃出一道口子。
霍鐵硯哆嗦了一下卻沒把手收回,把受傷的手換到後邊,用別一隻手捏著雞頭,說道:「尋兒繼續,接著再殺。」
尋兒卻指著的他的手說道:「爹的手出血了!」
姜采月也看到霍鐵硯受傷,連忙放下手裡的鍬過來,說道:「你這是弄什麼,讓尋兒殺雞,結果傷到你了吧,還吃雞血豆腐了,我看吃你的血豆腐還差不多。」
說完接過尋兒手裡的刀,往雞脖子上補了一下,然後往下刀進屋去找布條了。
尋兒總算解脫,站起來拍著小手說道:「娘厲害娘厲害,娘一刀就殺死了!」
霍鐵硯嘆氣,感覺沒讓兒子親手完成有些遺憾,說道:「嗯,尋兒記住了,下次就像娘一樣,用力割就能把雞殺死了。」
「知道了。」尋兒嘻嘻笑著答應,眼睛卻只盯著地上的雞血,好像那東西馬上就能變成血豆腐。
姜采月拿著布條從屋裡出來,霍鐵硯也把雞血放凈,把半死的雞放到遠處任它折騰,過來讓姜采月包紮。
姜采月一邊包一邊生氣,說道:「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孩子那麼小就教他殺來殺去的,就不怕他長大惹禍。」
「惹什麼禍惹禍,殺雞又不是殺人,殺就殺了,要不是看他太膽小,我費這事幹什麼,我可不想他長大像大哥似的……」
姜采月瞪眼:「什麼,你瞧不起我哥是咋的,我哥怎麼了,那不也挺好,把豬場照管得好好的。」
霍鐵硯連忙服軟:「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尋兒膽子大一點。」
姜采月嘟嘴:「那也沒這樣的,教他什麼不好,偏教這個,扯到到我哥頭上,我告訴你,再有下一次,我就撿毛毛蟲塞你被窩裡,到時候讓尋兒看看,到底是誰膽小。」
霍鐵硯的臉立刻垮下來,叫道:「這可不行,那也太噁心人了,你是不想讓我睡覺怎麼的!」
姜采月繃臉道:「就不想讓你睡,怎麼了!」
說完也給霍鐵硯包紮完,到旁邊拿鍬繼續去倒垃圾。
霍鐵硯在她身後叫道:「喂,你不是說真的吧,我告訴你,可真不行這樣,我跟你一個被窩,放我被窩裡不就是放你被窩裡……」
姜采月不理他,一邊走一邊偷笑。
這時尋兒已經跑到順順那邊去玩兒,順順抓著弓箭悄悄問尋兒:「你爹娘是在一個被窩裡睡覺的嗎?」
尋兒搓著小手說道:「是啊,我爹在娘那邊,我在娘這邊兒。」
順順嘟嘴:「人家說男的和女的不能在一個被窩裡睡覺,那是很丟人的。」
尋兒撓了撓小嘴角,說道:「那以後我睡他們中間就好了……」
兩個小鬼的話霍鐵硯沒聽見,端起地上的血碗,拿起匕首進屋燒水去了。
姜采月回來便把雞燉到鍋里。
老母雞肉不容易爛,燉了一個多時辰才燉透,正好也到吃晚飯時間了。
姜采月先盛出一碗先送到村東,見爹和大哥已經回來,說許趕生已經被收監,楊維盛也沒敢為難他們,讓他們先回來等消息,告訴他們過堂的時候會來通知。
姜采月放下心來,告訴他們順順在自己家也挺好,讓他先在那邊住兩天,然後便回家去吃飯了。
順順到這邊來果然心情好了很多,晚飯吃了一大碗米飯,泡著雞肉湯,又啃了兩條雞大腿兒,吃飽喝足便睡著了。
姜采月收拾完廚房,進到屋裡見尋兒困得直打哈欠,便讓霍鐵硯鋪被,三口人也進被窩睡覺。
只是今天尋兒不老實,說什麼也不在姜采月身邊的小被子里,硬擠進她和霍鐵硯的被窩,還一定要躺在中間才肯睡,弄得夫妻倆都頭疼,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縣衙那邊,姜伯貴和姜盛喜前腳送完許趕生,後腳潘景芬和潘景玉就到了,又把姜家給告了,弄得楊維盛左右為難。
說心裡話,他真是恨死了霍鐵硯和姜采月,可問題是不敢動人家,且不說當日屠啟鋒揍他的時候說讓他以後照顧好霍鐵硯,就算霍鐵硯本身,也不是他敢惹的,所以不管多恨,遇到也只能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