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恬恬三人得到消息時晶瑩已經沒事了,只是還沒醒過來,三人趕到醫院病房時,雪竹正守在床邊。
「行了,我們來了,你走吧!」恬恬毫不客氣的說,盈盈忙將她拉到一遍,壓低了聲音說話:「聽說是人家把晶瑩送過來的,推了所有工作在這兒守著,我們哪有一來就趕人家走的理由!」
恬恬還想說什麼,辛辛插話道:「對啊,晶瑩好像挺喜歡他的,這丫頭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會兒醒了找不到人,不得把醫院掀了!」恬恬無奈地搖搖頭,只好作罷。
雪竹看著病床上的晶瑩,醫生說她小腿骨折很嚴重,她醒后該怎麼告訴她,讓她安安靜靜地養傷?她定是要鬧著用法術快速療傷的,那樣更惹人注意,怕是要解釋不清楚的。
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確定我在醫院。
我試著轉頭,看到雪竹坐在我的床邊,盯著我的輸液管發獃。他在幹嘛?難道他在輸液管上動了手腳?我登時被嚇得不輕,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開始咳嗽。
「晶瑩?你醒了?感覺如何?疼不疼啊?」恬恬立刻衝過來詢問,我才發現辛辛和盈盈,她們三人都在。
「沒事沒事,不疼了,我很好。」我試圖坐起來,沒有成功,雪竹默默幫我將病床搖了起來,讓我成功坐了起來。
「別是腦子摔壞了,本來就傻。」雪竹伸手敲敲我的頭。
嘿!敢說我傻!「你才傻!你腦子才壞掉了呢!」我反擊道,說著就順手自己拔了輸液管,準備下床。
「哎,別動,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雪竹將我摁回床上。
「呃,那個,晶瑩啊,你能安安靜靜在病床上躺上一個多月嗎?」辛辛小心翼翼地問我。
躺一個多月?為什麼?我不解,然後突然看到我的右小腿打了石膏!
「不能不能!我不要!都給我讓開!別攔我,我要自己療傷!」我鬧著將恬恬等人一把推開,抬手就要施法療傷。
雪竹又是眼疾手快地給我拉住,將我的雙手控制住。
「你,你給我放開!我是你主子,你得聽我的,給我放開!」我拚命掙脫,他只抓的更緊。
「你冷靜點!這裡不是神界,是沒有法術的!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麼的!」雪竹死抓著我不放,一句話給我打醒。
難道真要就這麼在醫院躺一個多月?!我生無可戀地躺回去,閉上眼睛。
「你聽話,我就在這裡陪你。」雪竹的聲音響起,我立刻睜開眼睛:「真的?你不去陪林雪兒了?」
「哎哎哎,我陪你的時候你怎麼沒這反應啊?」恬恬不滿道。
我眯著眼睛看了看恬恬:「你都陪我多少年了,看膩了!」
恬恬怒了,作勢要打我,我馬上苦著臉叫了起來:「啊啊啊啊!疼,我腿疼!」恬恬收了手:「我還沒打呢!別訛我啊!」
「行了,我這兒有人陪著了,你們就走吧!」我將恬恬三人趕出去。
恬恬三人出了病房,碰上來探病的敏姐和林雪兒。
「怎麼,趕著來慶祝啊!」辛辛諷刺林雪兒道。
「那個,人沒事吧?」敏姐討好般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恬恬。恬恬看了眼,是補品和水果之類的東西,沒有接:「如果真的是來關心晶瑩的,我謝謝你,如果是擔心你的工作才來的,大可不必,還有,這些東西晶瑩不缺,拿走吧!」
林雪兒躊躇著上前,想往病房裡看一眼,被盈盈一把攔下:「你還想幹嘛?」林雪兒只好退回去:「我……對不起,不是我推她的……」
我聽到外面有動靜,探頭去望,被雪竹按回去。他將一大堆零食塞給我:「你乖乖待在這兒,剩下的我去處理,然後我就回來。」我正要說話,雪竹便出去了。
等等,他啥時候對我這麼好了?我看著懷裡的一堆零食,覺得這一切有些不真實。
病房的門開了,雪竹出來了。林雪兒上前,要解釋些什麼,還沒開口,就被雪竹一把推開:「晶瑩需要休息,不想見你。」
「我知道,她被欺負都是因為我,可是真的不是我推的她!」林雪兒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童星出道,這些年都被公司捧著,被家人寵著,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雪竹看到林雪兒就來氣,看到她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更是火冒三丈:「你有完沒完!誰欺負你了嗎?!擺可憐樣給誰看啊!事情變成現在這樣不就是因為你嗎!該哭的不該是我們嗎?!」
我聽到外面動靜越來越大,心急如焚,又下不了床,便將床邊桌子上的杯子打到地上。
杯子破碎的聲音成功阻止了外面的鬧劇,雪竹馬上回到我身邊。
看著地上的碎杯子,雪竹抬頭看我,我心虛地笑笑:「我不小心的。」
他蹲下來,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所以,你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了?」
「誰說的?」我拆著手裡的零食:「這就放過她,也太便宜她了!我要做她老闆!」
雪竹將碎片扔進垃圾桶:「好,我去辦。」
「嗯?」我迷惑地看著他。等會兒,這還是我認識的他嗎?之前除了嫌棄我就是嘲諷我,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了?
他笑了,伸手拍拍我的頭:「別吃太多零食,會胖。」
呃……果然,還是那個只會嫌棄我的傢伙!
許是再次遇見的緣故,這些天我總是夢見以前和青墨在一起的事,當時多快樂呀,什麼事都不用管,整天遊山玩水。如果沒有發生那種事,青墨也不會忘了我,我和他之間也不會有血海深仇。
雪竹抬頭,見晶瑩正看著他出神,眼中情緒複雜。或許她又想起她的故人了吧!
「看夠了沒有?」雪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沒有,雪竹,你長得真好看,好像……」我不要臉的湊過去,捏他的臉。
「像誰?你認識的人?」他將我的手拍開:「爪子收回去!」
「我們這不是認識嗎?」他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肯定又是雨瀟那個丫頭告訴他的!
他將手中削好的蘋果給我,然後接了個電話,就說要離開一下,然後便出去了。
那通電話……好像是林雪兒打來的!他不是說不管她了嗎?騙子!
我將蘋果扔掉,從病床上挪到地上,拄著拐杖就要出去,卻一個沒抓緊,當場摔倒。
剛進門的盈盈被嚇了一跳,忙過來扶我:「晶瑩!你幹嘛呢?怎麼下床了!」
「我不是不讓你們來嗎?」我被盈盈扶著躺回病床上。
盈盈一邊給我蓋上被子,一邊說:「雪竹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看著你的。」
「那他呢?他有沒有說他要去哪裡?」
「他說他有些工作要處理,這幾天可能不來了。」
騙子!說好陪我的!我一邊在心裡罵著雪竹,一邊把被子蒙到頭上。
恬恬和辛辛忙完工作後到醫院,就看到晶瑩蒙著被子呼呼大睡,盈盈正試圖把她叫醒。
辛辛上前攔住盈盈:「別叫了,讓她睡吧,我們出去,有事說。」
三人悄悄出去,找了個安靜的咖啡廳入座。
「剛剛雪竹給我打過電話了,讓我們這幾日看好晶瑩,別讓她看到什麼消息。」恬恬攪動著面前的咖啡:「他說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們就該翻身了。」
「什麼意思啊?」辛辛不解地看著恬恬。
「他要把公司搞到手。」恬恬此話一出,盈盈被咖啡嗆到:「啊?他瘋了吧!他哪有那個資本!」
恬恬聳聳肩,表示無辜:「管他呢,他愛咋咋地吧,我們照顧好晶瑩,爭取早日說服她回天宮。」
被子蒙久了,有點缺氧。
我拉下被子換氣,發現已經晚上了,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於是,逃跑計劃再次啟動,我準備離開醫院。
誰知我剛起身,就被一股力量直接撞回去!當我正要開罵時,突然發現我動不了了,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控制著我,將我死死按在床上。
「女媧後人。」一個嘶啞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記得這個聲音,是被我殺死的上任魔尊!
「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天助我也!殺了你,我就能……」
「你做夢!」我調動靈力開始與那股力量抗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魔界就別想再次為禍世間!」
「哈哈哈……」那個聲音爆發出一陣笑聲:「當年你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寄身於魔珠之中吧!」
我驚到說不出話,聽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真身已損,靈識還在,只要找到宿主,重主六界是遲早的事!」
隨著又一陣笑聲,那股力量消失了,我試著起身,發現還是白天,病房裡依舊只有我一個人。
寄身魔珠?仙讓我找魔珠,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想阻止魔尊找到宿主!我當年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都怪我當時瘋癲過度,沒想這麼多就直接殺了魔尊!要不是仙反應過來,過不了多久,神魔大戰怕是又要掀起了!
恬恬三人回來時帶了很多好吃的給我,在我大快朵頤時,她們就那麼坐在旁邊看著我。
「你們不用工作的嗎?怎麼都待在這兒啊?」我不自在地將頭埋進一堆吃的里。
遇到魔尊的事就不要讓她們知道了吧,免得她們向天宮通風報信,引起恐慌……
「你摔傷后,公司好像良心發現了,就不拿亂七八糟的工作來糊弄我們了,團隊正在接觸一些新資源,我們暫時沒有工作,現在,看好你才是主要的!」盈盈將我從一堆吃的中揪起來。
你們擱這兒盯著我還怎麼找魔珠啊……還真是貼心,三個人守著我一個!
這個時空是一直存在的,花界很早之前就偷偷往這邊派了人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雪竹很快就與族人取得聯繫,安排好了收購公司的一切。
花神讓他來複仇,但是通過這些天和天族公主的接觸,他發現她的身份可能不簡單,兄長的死,或許另有隱情,要查清楚這一切,還得從罪魁禍首身上查起。於是,雪竹讓在這裡的族人通知了父君,允許他見機行事。
現在看來,即使是雪竹的身份暴露了,她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倒是給了他很大的機會。
計劃完一切,雪竹一邊繼續按照公司的安排和林雪兒捆綁發展,一邊靜等合同到手。
待在醫院的日子很煩悶,我本就不是能安安靜靜待著的性子,被強行困住不能自由行動,簡直比死還難受。
雪竹好久沒出現了,我發消息他總是很晚才回,死活不肯告訴我他在幹嘛,除了每天早上護士定期送來一束玫瑰並告訴我是雪竹送的外,我得不到任何其他消息。
魔珠找不到,現在雪竹也找不到了,真是鬱悶!
中午吃完飯,醫生幫我拆了腿上的石膏,經過一套全身檢查后,通知我可以出院了。
這無聊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我立刻從床上蹦起來,指揮著辛辛和盈盈幫我收拾東西。
恬恬看著亢奮的晶瑩,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還沒過幾分鐘,晶瑩便突然安靜了,獨自坐在一把椅子上,抱著一大束玫瑰花,開始邊自言自語邊揪玫瑰花瓣。
恬恬在晶瑩身邊這麼久,從未見她對誰這般在意過。這丫頭從來古怪,天宮中的仙娥們都不敢去她的櫻桃宮伺候,能走近她的,這麼多年,除了貼身侍女小月和素心,就只有恬恬她們三人。
這雪竹才與她認識多久?就能讓她這般記掛了?如果她知道他是誰,還會這般信任他嗎?
恬恬心中突然冒出個邪惡的想法,她想告訴晶瑩,雪竹的真實身份……誰讓雪竹一出現,就搶走了她身邊的位置!那個位置本該是屬於恬恬的!
恬恬一步步走近晶瑩,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玫瑰花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病房門從外面打開。
看著手裡的玫瑰花被恬恬扔在地上,晶瑩突然不受控制地尖叫起來。血紅色的花落在地上,像極了人血!
恬恬頓時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剛進門的雪竹衝上來,抱住晶瑩,捂住她的眼睛。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這些東西收拾乾淨!」雪竹沖著同時被晶瑩的尖叫嚇呆的辛辛和盈盈說,嚇呆的兩人馬上手忙腳亂地開始找工具收拾地上的花。
晶瑩始終不能平靜下來,辦好出院手續,雪竹先行帶著晶瑩回了家,讓恬恬三人晚些再回去。
「恬恬,晶瑩怕紅色的東西,這你是知道的,可你為什麼還要……」辛辛小心翼翼地問恬恬。
「我不知道今日她會突然發作,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麼了,突然很想告訴她。」恬恬懊惱地抓著頭髮。
「告訴她?告訴她什麼?」盈盈拉住恬恬:「雪竹的身份?你不能告訴她!雪竹是以女媧族聖使的身份留在她身邊的,要是她知道連女媧族派給她的人都不可信,怕是要闖大禍的!」
「我怎麼感覺,晶瑩是知道的。」辛辛開口:「不然,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收女媧族派來的人的,我還注意到,晶瑩雖然信任雪竹,但也有在防備。」
「行了,你們倆別說了!還嫌我頭不夠大嗎!」恬恬打住兩人的話:「咱先去吃飯,然後回家,好不好?」
雪竹費了好大勁才哄好了晶瑩,然後她就賴在他房間里不走了。
「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滾回自己房間去!」雪竹不耐煩地趕我,把我往門外推。
我一個回身躲開他,幾步過去,一屁股坐在床上,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你就不怕我再發瘋嗎?」
「天黑了,你該睡覺了好嗎!」雪竹走過來拉我,我死賴著不動。他拉了好半天,最終沒拗得過我,只好罷手。
我可憐兮兮地將手舉到他眼前:「疼。」他看了一眼,沒理我,然後抱起自己的外套:「行,你不走,我走!」說著轉身往外走。
不對啊!他不該趕緊安慰我的嗎?我去!打回原形了?
「你去哪兒啊?」我不甘心地拉住他。
「我出去睡覺!」他甩開我,繼續往外走。
我立刻飛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別別別!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我怕!」
雪竹試圖再次甩開晶瑩,無奈她抱的太緊,怎麼也甩不開。他回頭,她低著頭閉著眼,死死抱著他。
沒開燈的房間里又黑又空。難怪她不肯一個人,他記得雨瀟跟他說過,晶瑩早些年被人關著,落下了怕黑的毛病。
我以為雪竹要直接給我丟出去,但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我又不敢睜眼,只好繼續抱住他不撒手。
「好了,放手,我不走,也不趕你走。」他的聲音變得溫柔了些。
我慢慢放開手,摸索著坐回去,然後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再睜開眼時,房間里已經亮了。
「怕黑就把燈打開。」雪竹坐到我旁邊:「沒有人會每晚都陪著你。」
我點點頭,又低下頭。完了,他知道我怕黑了,又該嘲笑我了。
「那之前,你是怎麼過來的?」他難得沒有嘲笑我,而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之前,雨瀟會來陪我。」早知道就不把雨瀟譴回去了,這下好了,晚上沒人陪我了。
「你不是天族公主嗎?怎麼落下這些毛病的?」雪竹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又怕血又怕冷,還怕黑。」
是啊,我是天族公主啊,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我自嘲地笑笑:「我說我不是以公主的身份長大的,你信嗎?」
我想,雪竹該知道那些年我都經歷了什麼,以及如何成為的天族韶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