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感覺到他的靈力微弱,我莫名難過,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回來了。」我哽咽著,把頭埋在他懷裡,怎麼也不肯抬頭。
他沒有強迫我抬頭,只是抱著我,輕拍著我的背:「沒事就好。」
曉青回來就蔫了吧唧的,百花抱著她,給她喂葡萄,她也不吃,只是沉默著,靠在他懷裡。
他知道她在做選擇。
「不吃葡萄啊?那換石榴好不好?」
換石榴?我迷迷糊糊地抬頭看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好,換!」我故作輕鬆地拍著手笑。
他也笑了。很好,他沒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
百花吩咐露欣和阿樓換了石榴來,曉青一口氣吃了五個。
百花想攔不敢攔,心驚膽戰地看著她越吃越歡。
好在曉青似乎明白了他說的,沒有再鬱鬱寡歡。
這一夜,他們躺在一起,將二人從小到大的回憶細數了一遍。
他坦白了當年忽悠她嫁自己的事,她佯怒著捏他的臉。
「好啊!你真是膽大包天!」
「那是,不然怎麼把小公主騙到手呢!」
她踢了他一腳,險些將他從榻上踹下去。
「喂,傷員你也打啊!」他可憐巴巴地拽她的袖子。
她嘴一撇,突然埋進他懷裡。
「百花,我不開心。」
他抱著她,手足無措。
他自然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只是這次,他沒有辦法讓她開心起來。
夜深了,屋外蟬聲陣陣。
我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張俊美的臉,想確認他是否睡熟了,於是上手捏了捏。
他沒睜眼,只是抬手將我的手從他臉上拉了下去,握在手裡,按在心口。
睡著前,他抱著我不知如何安慰時,一遍遍地說「對不起」,攔也攔不住,直到我都聽迷糊了,他突然親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說,「我愛你」。
足夠了。我用千萬年找到了你,用千萬年的苦難,換來了當年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承諾。
所以,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百花,青墨,對不起,不要怪我自作主張,因為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天亮之前,我爬起來溜了。
回到皓月軒,我換下了粉紗素裙,身著墨紫錦裙,用一支銀步搖挽了幹練的單髻,然後等著綺蘿來彙報。
結果,還沒等來綺蘿,倒是等來了浮水。
「呦,好久不見啊!這些日子過得如何?」我挑挑眉。
「天帝將我的身份告知妖王了?」她眼中滿是迷茫,「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啊,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都安頓好了。」我起身給自己和她添茶,又長嘆一聲:「唉,你就那麼想留在神界?」
浮水垂眸,絞著手指,良久,才輕聲開口:「畢竟已經習慣了。」
也是,妖界她是去不了的,那無異於是羊入虎口,而她親近之人,也就只有浮夏浮樹和我了,如今我已另擇他路,她自然只能回到其他兩位朋友身邊了。
正好,我也需要她回去,當我的眼睛。
「放心,天帝奈何不了我,我會尋個機會把你送回去的。但是,你也得有些誠意啊,畢竟如今只有本宮敢保你了。」
「你需要我做什麼?」
很好,很惜命,很聽話,比浮夏和浮樹好用的多。
「我需要一雙眼睛,盯著天宮的動向,尤其是未來的太子妃的動向。」我笑眯眯地把茶杯推給她。
「未來的太子妃?你要扶浮夏上位?」她的瞳孔放大,震驚不已,「可,可是聖姑那邊,也有意向扶持她的人!」
我當然早就知道,但還是裝作一臉震驚,臉上寫滿了:哦!好勁爆的消息!
「啊,這樣啊,沒事,日後你回去后我再安排這些事情。」
聖姑是想插手神界,但她終究不了解隱林這個人。
感情一事上,我們兄妹倒是同出一轍,所以,娶了浮夏之前,他定然誰塞的人都不要。而浮夏那樣的身份,又如何爬的上太子妃之位呢?自然需要旁人順水推個舟的,那這個人,為何不能是我呢!
浮水一走,綺蘿就從窗戶翻了進來。
我:「大姐!門是擺設嗎?!」
「哎呀,偶爾換換方式玩玩嘛!」這丫的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如意合歡榻上,「哎,你這床挺舒服啊!」
「誰允許你坐那兒了!給我起來!」
綺蘿乖乖站起了身,挪過來坐在了凳子上。
「暗牢里什麼情況了?」
她一手撐著頭,看著我眨眨眼,然後十分欠揍地開口:「你猜!」
「綺蘿!」我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灑出來不少,沾濕了我的手指。
綺蘿皺眉。看來這丫頭瘋病還沒過去,惹不得惹不得!
「啊,你那葯太猛,那個什麼五公主受不了自盡了。」
「哦?死了?」
這麼不經折騰啊!和她那個兄長與母親一點兒都不一樣呢!
「哦對了,」綺蘿又想起什麼來般,「那個女人跑了,好像是找她背後的那人去了。」
櫻翎?哼,果然!
我就知道,她能弄到齊林的情蠱,又能恰巧借了天后的力,爬到花神的枕邊,自然不止是她家族的貪念和助力就能做到的!
那麼,她背後的人,會是誰呢?
「能查到嗎?」我抬眼看向綺蘿。
綺蘿搖頭,「她背後的人太神秘,看不清,查不透。」她看著我,又突然道:「但是,能預知到這麼多,又清楚你的身份底細的,你認為會是誰?」
「女媧。」我輕輕吐出兩個字。
只能是女媧。
鏡妖曾經跟我說過,女媧當年為了給自己開闢的世界和她自己的血脈找個免費苦力,偷引上古界靈力為自己所用,甚至多次試驗品失敗后,動了邪念,竟然妄圖引上古界靈族血脈降世,但她動作太大,除了自己引來的靈族血脈外,還招來了本不該來的。
所以,女媧在歡歡喜喜地寫下了給我的那份「免死金牌」般的詔書後,又在即將隕落之際,匆匆寫下了那份「定罪書」,打算就此趕盡殺絕,讓她做下的孽事永遠塵封。
女媧既已寫下了「定罪書」,自然也有可能留下後手,來防範我反抗。
所以,櫻翎一族背後之人,多半是女媧的人。
不過,櫻翎這個女人定然不清楚她的靠山與我之間的恩怨的,所以只要她女兒還在我手裡,她就一定會回來。
而我,也只想讓她回來。只要我不動女媧的江山,不反抗以蒼生為己任的命數,女媧的人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輕易動我。
想到這點,我輕蔑一笑,「去,把那死人的人皮扒下來。」
「啊?啊,是,是!」
綺蘿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她自然清楚主子扒人皮要做什麼,只是,這法子,只有當年主子坐上城主之位時,對那老城主用過,後來她便再不忍用這種法子了。
由此,綺蘿斷定,主子瘋了。雖然之前也瘋,但這次,怕是徹底瘋得無所顧忌了。
百花又做夢了,又夢到了那個人。
夢中,李青墨與他面對面,一臉悲傷地看著他。百花心內感嘆,原來他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啊!
突然,夢中之人開口了!
「不要忘了自己!」
百花不是第一次夢到李青墨,但這次,他卻莫名心驚,想抓住對方,「你什麼意思?!」
想了想,百花又對他說:「她很想你!你回來看看她不行嗎?!」
「是你。」夢中人的聲音縹緲不定,「這次,要記得。」
「記得什麼?!」
還沒來得及聽到回答,百花就被迫從夢魘中驚醒。
屋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晃了晃頭,感覺腦子裡很亂。
記得……他模糊記得,記得自己是……是,李青墨!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但好像,好像真的有這份記憶在自己腦海里!
可是,他只記得他是李青墨,其他細節和事件都模糊不清。
這是怎麼回事?!既然他記得自己是李青墨,為何又想不起具體情況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捏了個訣,變出一支發簪。
他的靈力恢復了!這意味著,封印再次被加固了!
曉青!曉青不見了!
「向子!」
綺蘿奉命做事去了,我再也沒壓住,一口黑血噴在了桌上。
看著黑紅的血,我滿足地笑了。
阿樓急匆匆地進來通報,說百花要過來了。
我平靜地用袖子擦了嘴角和桌上的血。
阿樓看著自家娘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娘娘的臉色好白,娘娘剛剛吐過血……可娘娘在笑!
這詭異的一幕讓阿樓腦子有些宕機,好半天后她才反應過來,慢慢上前。
「娘娘,奴婢為你更衣吧?」
我看了看沾了血的袖子,有些興意闌珊,「行吧,更衣!」
怎麼就一會兒的功夫就得換兩次衣服了呢!
阿樓叫了幾個小丫鬟,她們都端了新衣服上來。
我挑了一身火紅火紅的行頭,然後靜坐在妝台前,看露欣為我描妝。
百花到了,進門就看到了她。
她從露欣手裡奪了口脂盒子自己塗,將兩瓣櫻唇塗得艷紅。
臉上的妝和身上的衣服顏色,更襯得她那張臉蒼白。
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衝過去抱著她,發現她周身的靈力已經不復往日。
「傻姑娘!你怎麼又做傻事!」
我看著眼前的百花,知道他明白了。也是,他總會察覺到的。
「錦雲閣的人才叫我姑娘。」我嘟噥道。
我用花神妃的方法,把那個破封印重新加固了,並且把反噬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厲害吧!這樣,下次你再想我的時候,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厲害你個頭!你蠢死了!」
「你怎麼還罵我呢?」我有些生氣,畢竟這都是為了他呀!
說著我就要抬手打他,結果,手抬到一半,就又吐了血。
「呀,又要換衣服了呢!」我有氣無力道。
「阿樓!去拿衣服!要一模一樣的!」他回頭沖著阿樓吼了一句。
阿樓大氣不敢出,立刻腳底抹油,跑出去找衣服。
「還罵我不?」我戳戳他的臉。好冰。他莫不是也染了寒疾?
「不罵你了,不會了。」他將我抱起來,坐在榻邊。
可我看到他眼睛紅了。
「你不許哭!你哭我也想哭了!」
「好,不哭。」他顫著聲音,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
可還是有一點冰涼落在了我臉上。
「你哭了。」
「沒有,是下雨了。你不能淋雨,睡一覺吧!」他將我的頭埋進自己懷裡,輕輕拍著我的背。
一下,兩下……
她睡過去了,睡得很熟,好似怎麼也叫不醒了一樣。
可以了。他想,他不必再顧及任何了。
他會把她想要的,都送到她眼前,再也不用她親手去取。
綺蘿辦好事兒再回到皓月軒時,沒有見到主子,直接與百花接上了消息。
綺蘿這才知道,剛剛她覺得主子氣息微弱,是真的氣息微弱了!
「你最好祈禱我一直理智著。」綺蘿咬牙切齒道。
「你想殺我?」百花看向對方。
也對,若不是他,曉青就不會……綺蘿是該恨他,恨不得殺了他。
「殺你?哦呦呦,你可悠著點說話!你要是被我殺了,那丫頭不得跟我拚命!」綺蘿翻了個白眼。
「你殺誰她都會跟你拚命的。」百花平靜地開口,「她沒開口下殺令的人,你一個都不會動的。」
被看透了!綺蘿氣結,「那是,自然!但這次也可以破個例!」
「好啊,要不,合作?」
綺蘿皺眉,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登時來了興緻!「哎呦!怎麼的,你竟要大義滅親了?」
百花低頭,「我早就該這麼做了。」
早就該履行誓言了。
如果他當年被尋回時就放肆一些,之後很多事就不必發生了。
綺蘿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立馬將主子的計劃都跟百花說了。
「她身子弱,剩下的由我代她來做吧。」百花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門。
他的小公主還在沉睡。她累了,剩下的事,不用再麻煩她親自動手了。
我醒來時,阿樓候在一旁,見我醒來,便捧著新衣服蹲在我榻邊。
「娘娘,這件衣服和你今日挑的那件一模一樣,我來給您換上,好不好?」她輕聲詢問我。
「換上吧。」我坐起來,朝她伸手。
換好衣服,我照舊用艷紅的口脂蓋住了毫無血色的唇,用胭脂水粉描妝,粉飾出一個嬌艷精神的樣子。
「你家殿下呢?」睡醒后沒看到百花,我有些不安。
「殿下去處理櫻翎那個罪婦了,與那位苗疆姑娘一起去的。」阿樓開口道,「娘娘要過去看看嗎?」
苗疆姑娘?綺蘿!
她辦好事了?怎麼和百花一起去了!
我怕鬧得太難看,還是決定自己趕過去看看。
我到議殿時,綺蘿已經和花神杠起來了,櫻翎跪在花神腳下,花神妃站在一旁,百花和綺蘿並排站在一處。
「君上!縱使我有千萬般錯處,可棄兒做錯了什麼啊!她不過是看不得自己母親受罪,頂撞了那位公主幾次,何以得這般對待!她也是您的女兒啊!」
櫻翎哭的那叫一個慘。
看來,她背後那位不想為她得罪我,只能她自己來喊冤了。而且,她大概知道百棄已死,並知道女兒是怎麼死的。
「你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品行不端,頂撞的是韶儀公主了?」百花開口了,語氣中滿是諷刺與鄙夷。
綺蘿踹了櫻翎一腳,笑道:「你一個人逃跑的時候怎麼沒想想你女兒呢?這會兒來扮什麼母女情深啊!」
我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直到聽到綺蘿下一句話。
「想女兒是吧?別急,這就讓你們見一見!」
說著,綺蘿搖了搖手上的鈴鐺,轉身看向門口。
他們都看了過來。我只好走進去。
百花看到我時很高興,低聲在我耳邊說:「不用擔心,我在。」
我點點頭,站在了他身邊。
「韶儀。」花神妃沖我招了招手。
我沒搭理她,只靜靜地轉過頭去看門口。
我安安靜靜進來,花神沒做聲,綺蘿沒做聲,倒是花神妃這一叫,讓地上的櫻翎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了我。
她眼中的情緒我很熟悉,很多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那種情緒,叫恨。
這種氣氛下,我對著櫻翎的目光,沖她綻開一個笑容。
櫻翎氣急敗壞,要衝上來,卻被花神妃身邊的舒湫姑姑的尖叫聲打斷。
眾人看向門口,五公主百棄正走了進來。
不,應該說,是五公主百棄的皮囊走了過來。
綺蘿用百棄的人皮縫了個人偶娃娃,在加上一絲絲殘魂和邪術,就形成了能供綺蘿驅使的傀儡。
百花立刻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聽動靜,那邊舒湫姑姑也捂住了花神妃的眼睛。
花神僵在原地。
他知道隱曉青不會放過櫻翎母女,但真的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哈哈哈哈……」綺蘿笑彎了腰,好像覺得這是什麼讓人欣喜若狂的事,她邊笑邊開口:「之前都是拿死人玩的,這還是第一次用死人皮玩呢!」
我試圖把百花的手拉下來,他卻捂得更緊。
「曉青,別看。」他說。
「沒事的,我見過的。」
「那也不行。」
他不鬆手,我便拉著他另一隻手撒嬌:「就看一下嘛!這還是我安排的呢,怎麼能不親眼看看呢!」
他嘆了口氣,鬆了手:「不想看了就閉上眼睛。」
我看到了那具人皮傀儡。
皮膚慘白,全身布滿了縫合的痕迹,眼球一動不動,頭髮還被刻意梳成了髮髻,還穿著錦裙。
我竟不覺得害怕,還覺得綺蘿這次做的很漂亮。
「啊——隱曉青!我要殺了你!」所有人都在注意綺蘿的「傑作」,櫻翎終於受不住,爬起來嘶吼著就沖我而來。
沒人注意著她,也就沒人來得及攔住她,連我自己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她的猛然一擊讓我一個趔趄,她不知何時化出了一把匕首,狠勁朝我刺過來,不過因為情緒激動,準頭差了些,那一刀只是劃在了我的側臉。
「曉青!」百花反手推開了櫻翎,驚叫著抱住我。
櫻翎還要往上沖,被綺蘿一刀割喉。
「該!還有力氣爬起來就是你不對了!」綺蘿一腳踢開了櫻翎。
櫻翎死不瞑目,屍體直挺挺地倒下,好巧不巧,眼睛死死盯著花神妃的方向!
花神妃聽到動靜,剛把舒湫姑姑的手從眼睛上拿開,就看到一雙那般恐怖的眼睛看著自己,險些當場嚇暈過去。
我感覺有熱熱的血液從臉上流下,百花用帕子接住,沒讓我的衣服再遭殃。
「很疼吧。」他眼中滿是擔憂和心疼,緊緊抱著我,輕輕吹了吹我臉上的傷。
「疼。」我皺了眉,突然很委屈,很想哭。
明明是我做了壞事,我為什麼要委屈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我靈力衰弱,臉上的傷怕是不能再施法讓它迅速癒合了。
花神還沒回過神來,看了眼自家兒子,立刻回頭去看花神妃。
好在花神妃還算冷靜,沒嚇暈過去,只是花神妃也正愣愣地看著自家兒子那邊。
花神妃在想,上神之巔,怎麼被一介弱婦人傷到?
「憐兒!」花神出聲之時,花神妃已經衝到了我眼前。
百花立刻伸手護在我身前,警惕地盯著花神妃。
「你的靈力呢?!」花神妃看著我,一臉不敢置信。
「我……」我剛開口,突然喉間湧上一股腥甜,沒壓下去,又是一口血吐出。
「曉青!」百花火速用帕子幫我擦拭,白色的帕子頃刻間被染紅,他的手都開始抖,卻還不停地安撫著我:「沒事,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傻子,若有一日我沒事了,就說明你又一次徹底忘了自己是誰啊。
「你走開!」綺蘿衝過來,推開了花神妃,然後皺眉,伸手搭上了我的脈。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不敢說話。
良久,綺蘿才收回手,「無事,這癥狀不會持續太久,封印已固,反噬自然也不會一直存在。」
「最短時間會是多久?」百花問了一句。
我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