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不是大滄人

  皇帝寢殿

  連璃西只在自己的書榻前點了一隻蠟燭，小惹子本想多點一些。


  「陛下，晚上夜黑，奴才多添幾盞，恐傷了您的眼睛。」


  「無妨，油燈奢華，切莫浪費，不然入不敷出，苦的還是百姓。」


  小惹子見狀，默默退在一旁，只聽見外面傳喚：皇後到！

  顧冉之拿著食盒走了進來，今天她依舊一身紫衣，燈火搖曳更添女子朦朧美感，連璃西一瞬間失了神。


  顧冉之見男子少有的迷離，心下暗道：恐不是又在借著我想念那位，不知道我是該開心還是傷心。


  此時女子也想到了那位的模樣，冷靜，自若，是個魅力的人。


  「皇上？」


  顧冉之故意提高音量，才使失神的人回歸。


  「皇後來了，快坐吧，小惹子，再添幾盞燈。」


  「是。」


  顧冉之打開食盒，這是她親手製作的，倒也不是別的，只是如今後宮人少，主事都在前朝，她這個後宮主人倒是清閑，身為人妻和人臣都是應該多關注眼前之人。


  「這是臣妾做的一些糕點，臣妾知道您每每都要耕作到半夜，您雖然年輕，但身體還是要重視的。」


  「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學到後半夜，如今年紀大了，各種隱患都找上門來，您是一國之主千萬不可怠慢了去。」


  「這參湯臣妾熬了兩天，現在正是最滋補的時候，快趁熱喝些！」


  連璃西尊敬的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這一年來二人相處還算不錯，相敬如賓。


  「朕倒是今天才知道一向高冷的顧女，竟然也有母后當年的話調。」


  「您這是嫌棄臣妾話多？」


  連璃西表示並未，說完一飲而盡對方遞來的參湯，只是這味道？

  「這，你這湯是和誰學的？」


  「很熟悉吧？這是帝師臨走前給臣妾的配方，她給臣妾一個小本本，那裡都是您的喜好和忌諱，倒也多虧了對方的叮囑，和陛下相處這一年來才如此融洽。」


  連璃西拿喝湯勺子的水頓了頓：「原來如此，你倒是坦誠。」


  「快開春了，她也快回來了吧！」男子惆悵。


  顧冉之也沒有過多言語，二人只是和諧的在此，一個自在的喝湯，一個在一旁守侍。


  審訊密室

  一個中年男子面目模糊的被捆在鐵架上，滿身鞭痕。


  繆清看著戴著面紗的白衣女子，那女子神情淡漠和整個密室的血腥格格不入。


  「主子，這玉學堂的主事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半年來，我們用盡各種手段，他愣是一個字也不肯說。」


  若芷拿著帕子捂嘴咳了咳，繆清緊張：「主子，這裡陰森，您身子尊貴，還是不要在此多逗留。」


  「無妨！」


  若芷流露在外的眸子一直看著那玉學堂的管事，那人也是有口氣的挑釁對方，一個吐沫忒了過去。


  繆清一個身子擋在前面，隨即又給了對方一拳，對方吃痛。


  「狗東西，還不老實。」


  若芷把帕子遞給繆清讓對方擦拭，隨後淡淡開口：「既然這個沒有用的木疙瘩，那便是無用之人，繆清你應該知道，你主子我最留不得這種人，殺了吧！」


  繆清淡定：「是！」


  那男子一開始還不屑的神情，但看著主僕二人如此嚴肅，不像玩笑，他看著白衣女子轉身就要離開密室，那幾個人物已經舉起刀刃朝著自己走來。


  「不，不，您不能這樣對我，大滄的帝師，我說，我說！」


  若芷還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方徑直的走著，那男子急迫：「我有名單，大滄官員參與的名單！」


  若芷沒有動作，只是停住了行走的腳步，繆清瞭然，示意那些人收回刀子。


  隨即若芷給了繆清一個眼神，繆清點頭，目送對方離開。


  「行吧，這回你可老實些，說說吧。」


  那人一個寒顫，才恍惚回神：「此女子好狠，我以為她不敢殺我！」


  「誰給你的自信？」繆清冷笑。


  那人苦笑：「我活了這些年，遇到的狠厲的女人不在少數，但是剛剛我被你這個大滄的女主子給羞辱了，我在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審視，只是無情的看著，那眼神，好可怕！」


  繆清本來因為對方說到若芷才給他開口的機會，但是時間緊迫，他可沒功夫聽這個夏國人在這裡訴苦。 「別說廢話，名單！」男子環抱審視。


  「在被抄的玉學堂的土寺的暗格，那裡是僅僅是我接觸的大滄官員，他們收了我們的好處，所以這些年我們玉學堂的生意在大滄很是紅火，但我僅僅只是一處的主管，更高級別的人物，恕我不知。」


  繆清按照對方的說辭果真在寺廟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份名單，急匆匆的找到若芷。


  竹月看著對方慌慌忙忙的趕著，急忙阻攔。


  「有什麼事情一會兒再說，主子好不容易有心情吃飯，你可不能拿什麼糟心事影響她吃飯。」


  繆清拿了桌子的一碗水一飲而盡，只聽見裡面傳來：「進來吧！」


  若芷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食，看了繆清一眼：「先別說那些了，看你最近瘦的，都不好看了，吃飯吧，竹月給他添一副碗筷。」


  三個人就這樣吃著，竹月道：「主子您多吃些，馬上就回京了，這回可不用在外面這些破地方，熬著身子。」


  繆清跟著：「就是就是，回了帝師府，主子能好生修養著，外面總不及家裡舒坦。」


  若芷看著著一男一女給自己夾了小半山的菜，無奈道：「你們主子我沒那麼嬌貴，倒是你二人跟著我每天擔驚受怕的，辛苦了。」


  竹月：「主子說的哪裡話，是您給了孤兒的我們安身之處，能陪在主子身邊，為您做事，是竹月心之所願。」


  繆清也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濕紅的眼眶埋在飯里。


  「傻孩子，生而為人，自當自在自滿，如今時候未到，等過幾年帝師府穩當，可為你們保駕護航，你們自可追尋自己喜歡之事去做。」


  若芷摸了摸竹月的頭。


  「主子，我不走，最起碼現在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陪著您。」


  繆清看著女子二人相互依偎，不知是何緣由，他把名單從懷裡放在若芷眼前就出了屋子。


  竹月埋在若芷懷裡小聲低泣，若芷趁著看了看名單，眼中說不出的厭惡。


  不久，院子里傳來聲聲小曲，竹月才緩緩放開若芷。


  繆清拿著院子里的葉子吹著，看著若芷走來，才放下嘴邊的動作。


  「主子。」


  「怎麼了，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名義上是主僕，可我早把你當我半個哥哥，有什麼不能說的？」


  繆清臉色緋紅：「我，我，沒事，就是疑惑那主事我們那麼久都不鬆口，怎麼主子那麼厲害，一嚇唬什麼都交代了。」


  若芷見對方說此事，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你說這，你主子我哪有那麼大魅力，玉學堂，難道你沒有從名字里聽出一些巧合？」


  繆清不解，若芷解釋道：「傳說夏國皇室有一隻暗衛，名為玉家軍。玉家軍是是夏國初代國君秘密建立，由開過將軍玉成培養，成員分散在各地，是夏國皇室的鷹眼。」


  「玉學堂能在短短几十年發展如此，我想和這玉家軍脫不了干係，咱們在夏國的人為我引薦一個不受待見的皇室世子，他素來愛好繪畫，有過目不忘之天賦，因為兒時見過這玉家軍的兵符，故送來這圖畫，以作為投名狀。」


  繆清接著：「所以主子你剛才是戴著那個兵符，故意讓那人看見，他才……，這個老傢伙，還誆騙於我。」


  若芷拍了怕對方：「無礙，以後做事不能只是一腔熱血，有時候我們要抓到事情的本質。其實我一開始也在狐疑，畢竟年代久遠，這種事情是說不好的，沒想到還真讓你主子我遇見了。」


  繆清又聽見若芷交代自己一番，準備回京事宜，只是心下有個疑問。


  他望著若芷離開的背影，心下中中烙印：「這件事你從未和我提及，也不止這一次，從前，我以為我是你最親密的人，無論以何種身份陪在你身邊，我都能參與一二，可事實證明，你並不是完全交代於我。」


  回憶

  密室里那主管對著繆清。


  「小大人，我看著您面善，不像大滄人士啊！」


  繆清身子一震，把其餘的人差遣離開，只留下那主管，隨即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人。


  「你這人，切莫胡說，我從小就在大滄長大，怎麼會是夏國人？」


  那主管眼睛精明：「小大人，你看看你的手和腳的大拇指是不是比食指要長，我的也是。」


  說著繆清仔細查看那人的手和腳，竟然真的和自己一樣。


  「那有如何？」


  「這是獨屬於我們夏國的小孩綁法，而且是夏國皇室的綁法，要把繃帶把孩子的四個小指頭常年裹著，只露出大指頭直到三歲才可解綁。」


  「呵，只是巧合罷了。」


  「巧不巧和的，小大人肯聽我的話不就已經證明，您一早也就懷疑自己的身世了，早就聽聞帝師府常年收養來自大陸各個國家的孤兒來培養，但偏偏為什麼那女帝師會一直把您留在她身邊，剛才我只一下，就看的出來，就如她所說她不會留無用之人，小大人，您認為除了身世之謎，您還有什麼可讓她圖之的？」


  回憶結束

  是啊，在暗衛中天賦異稟的孩子有很多，有的天生不怕毒藥，為她試毒，練毒的；有的天生力氣大，修鍊武功，護她安危的；有的天生敏捷，聰慧靈活，為她謀划的。而他，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從那一群孩子中被她選中，有自己的房間，有自己的衣櫃，甚至給自己許多權力，曾幾何時，他還以為……，罷了，只要她不說，那他可以當她一輩子的影子，就像她給自己的名字，他就是繆清，他也只能是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