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啰嗦的阿戚
這片海域確實如阿戚所說的一樣，人煙稀少，至少他們在這兒待了十天，郁圓一個人類都沒看到。
阿戚也由最開始的戒備變得稍微放鬆，准許郁圓在不扯動傷口的情況下，可以在周圍稍微活動，看看她想看的東西。
顧及郁圓傷勢不能再加重，阿戚不讓她跟著自己去找吃的；又因為郁圓有亂跑的前科，擔心她浮上海面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就游不動道兒，遇到人類，所以也不讓她自己去海面換氣。
除非他實在趕不回來，郁圓有窒息感了，才能自己浮上水面，但是不要多待，馬上回到水下。
阿戚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認真，左一遍右一遍的告訴郁圓，見到人就跑，不要和他們接觸，看起來十分不放心的模樣。
他知道郁圓被抓住的那段時間，肯定被人類強迫著互動，大約已習慣了和人類接觸，再加上前兩天郁圓說人類會給她吃的，看起來似乎還對那個物種頗為信任，種種情況簡直讓阿戚腦子裡的警告值爆表！
郁圓經不起折騰了，找這麼一塊靠近岸邊的海域實在是無奈之舉，所以他才會不停的說。
郁圓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應下，發誓絕對不會和人類玩兒，阿戚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這幾天郁圓提前過了相當舒服的養老生活，堪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阿戚表面上冷著臉，每次帶回來吃的也都是以「我吃不下了，剩下的給你吧」，「只有這些東西，你不喜歡吃也只能餓著」等說辭給她。
實際上他帶回來的食物不少，而且因為郁圓的進食方式，每次帶回來的都是好撕咬，肉質比較軟的魚類。
並且每過十五分鐘，阿戚都會帶著郁圓浮上海面換氣，哪怕是出去捕獵，時間快到了的時候也會趕回來。
統共十來天，郁圓自己浮上海面換氣的情況只有一次，而且她剛浮上海面阿戚就回來了，看見她換完氣就老老實實的回到海里，雖然什麼都沒說，不過郁圓明顯感覺到他似乎心情很好。
傍晚吃完阿戚帶回來的食物時，郁圓收到了阿戚敲好的一堆貝殼。
當時阿戚揚了揚下頜，用側鰭將敲好的貝殼掃到郁圓面前，然後一聲不吭的游到旁邊去了。
郁圓哭笑不得，直覺這堆貝殼是阿戚給她的「獎勵」。
現在的阿戚就像是叛逆期的大男孩兒，明明把郁圓照顧的無微不至，卻又偏偏不想讓郁圓察覺出來，總是用一些「惡劣」的話語去掩飾。
再加上總是對郁圓「說教」，不停的要求郁圓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老實待在這裡，不要碰某些東西。
語氣又很是強硬。
這樣的溝通方式如果換成正常的成年人，很快就會受不了，無論阿戚做得多無微不至，這些行為也足夠讓別人忽略他的付出並且心生抵觸了。
其餘虎鯨也不例外。
強硬的溝通方式和高傲的性格，也變成了讓阿戚孤獨的催化劑之一。
可這次的溝通對象偏偏是郁圓。
曾經她無比渴望父母能管管她，能關心關心她，可惜她既沒有合格的父母，也沒有遇到細心的老師，這些話她想聽都聽不到。
從小到大她都只能四處碰壁，因為沒有人告訴她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所以很是吃了些苦頭。
也正是因為這些經歷，郁圓反而能把阿戚說的話聽進去，不僅不會生出抵觸心理，反倒會有信賴和安全感。
所以有的時候甚至阿戚自己都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多時，郁圓總是眼含笑意的對他說：
「我知道啦！」
每當這個時候阿戚總是一愣，然後彆扭的嘟囔著「你知道就好」，不出意外的話郁圓會在一兩個小時后收到一堆敲好的貝殼。
其實也不難感受到阿戚的神經緊繃，如果這片海域不離海岸那麼近的話，他未必會這麼緊張，把郁圓看得那麼緊。
郁圓相信換做其他虎鯨，他估計也是這種狀態，畢竟在他心裡，人類對於虎鯨來說是災難。
這片海域確實沒什麼好玩兒的，除了貝殼以外什麼都沒有，阿戚想要找吃的都要到遠一些的地方去。
郁圓留在這裡除了吃貝殼就是收集好看的貝殼，偶爾也會碰到比較大的珍珠。
其實郁圓懷疑自己應該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吃了很多珍珠進肚子，因為這些珠子實在太小了，她根本察覺不到。
只有比較大的，才會被發現。
時間一長，郁圓貝殼攢了幾十個，不規則的珍珠也收了七八顆，小山一樣的堆在礁石下面。
郁圓每天把這些貝殼整齊的鋪開來欣賞，晚上又把貝殼堆成一堆，以此來打發時間。
阿戚雖然不理解郁圓這些奇奇怪怪的愛好，但是有的時候在幫她敲貝殼的時候，也會把有花紋的貝殼留下來，等著郁圓挑完再把剩下的全敲碎。
幾天的養老生活，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郁圓心情良好吃得又飽，傷勢穩定了很多，如果動作不大她甚至不會感覺到痛了。
確定郁圓情況好轉，阿戚立刻就要帶著郁圓離開這裡，到離人類遠的地方去。
當天晚上郁圓守在自己的「寶貝」旁邊，依依不捨地看了又看，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沒辦法，虎鯨又不是袋鼠，沒有口袋全身光滑，這些東西零零散散的，想帶著根本就不現實。
她又不是小孩子，當然不會任性的給阿戚添麻煩。
所以只能在走之前多看看了，明天早上把這堆東西放到離岸邊更近一點的地方，說不定會被人撿回去，也不算浪費。
沒想到第二天阿戚突然把啟程時間推遲了。
「我要去遠一點的地方，時間比較長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換氣了。」
阿戚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開始囑咐郁圓獨自待在這裡的各種注意事項：
「我不會離開一整天，所以你餓的話不要自己出去找東西吃，因為你分不清方向會迷路，先自己找點貝殼吃吧。」
「這裡不會有鯊魚，但是偶爾會有魟魚，不要去抓，它們尾巴上有毒刺，以後我再教你捕獵方法。」
……
阿戚第一次跟郁圓說那麼多話，眼睛都不眨的告訴了郁圓一大堆禁止事項，直到確認郁圓全部都記在心裡了以後，才滿意的停了下來。
臨走前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又對郁圓叮囑了一句：
「不要靠近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