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騙阿戚吃海草
阿戚待在海草林外面發獃，面前的海草林突然一陣扭動，緊接著郁圓的頭呼地冒了出來，然後張開嘴，吐出了四條半個人類巴掌那麼大的小魚，氣喘吁吁地數著：
「21，22，23，24！」
然後嘿嘿笑了兩聲，呼地又把頭縮進海草林。
被吐出來的四條小魚有兩條還沒死透，扭曲著不正常彎曲的身體拚命的擺著尾巴想往外游。
阿戚嘆了口氣，在它們游遠以前吸了一下嘴邊的水，四條小魚全都被吸進嘴裡，順著海水直接灌進了喉嚨口。
丁點兒味道都沒嘗出來。
郁圓還算聰明，知道自己在哪兒能抓得到魚，只不過海草林的魚經過昨天他們的捕捉，體型大點兒的不是被吃了，就是受驚跑了。
剩下的這些小魚郁圓至少要抓個一百來條，才能讓阿戚胃裡稍微有點兒吃了東西的感覺，更別提吃飽。
而且她自己都還沒東西吃！
此時此刻阿戚的心裡早就從剛開始的看戲心態，變成了覺得自己自作自受，頗為惆悵的仰頭看了一眼海面。
心中暗嘆這一餐恐怕要吃一整天了。
另一邊郁圓心裡也在暗暗焦急，今天海草林的魚比起昨天少的不是一點半點兒，而且越來越小。
抓一整天還不夠阿戚塞牙縫呢！
這片海草林很大，她的活動範圍一直是昨天阿戚帶她游過的地方，遠的地方她不敢去，怕迷路。
可是現在要抓到大一點的魚，就必須到擴大自己的活動範圍，到未知的區域。
郁圓待在原地抓心撓肝地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挑戰一下自我，去往新的區域！
——然後毫不意外的迷路了。
儘管一路上都在用盡全身力氣，把路過的每一根海草牢牢記在腦子裡，甚至咬了一口海草做記號。
但在第三次看到海草上的牙印時，郁圓終於接受了事實，她真的迷路了！
這真是沒有懸念的結果。
眼前已經浮現出來阿戚待會兒來找自己時似笑非笑的眼神，郁圓悲憤地咬斷一根海帶，發泄似地在嘴裡咬了兩口。
嚼了兩口嘴裡的動作突然一頓，過了兩秒雙眼發光地突然飛快地嚼了起來！
這不就是她做人的時候用來涼拌，燉湯的裙帶菜嗎？！
真是的，長在海里居然就不認識了，能吃的東西在眼睛面前長了一大片，愣是沒反應過來！
伴隨著脆爽的口感，郁圓迅速將三十厘米寬四米長的裙帶菜嚼吧嚼吧吃進了嘴裡，然後滿足的打了個嗝！
嗯，不錯，比用魚填飽肚子容易多了。
郁圓開始思考讓阿戚吃海草當午餐的可能性，這個設想只維持了半分鐘就破裂了。
「他不可能會吃的。」郁圓泄氣地搖了搖頭。
選定一個方向，不停的游，一定可以游出海草林，但是出去以後在哪裡就說不準了。
說不定是跟阿戚完全相反的方向，到時候如果和阿戚相隔的距離超過阿戚能夠聽到的範圍，大約他兩就要就此分開了。
郁圓最終在丟臉和丟命之間選擇了丟臉，開始扯著嗓子大叫：
「魚哥，救命！！！！」
大概一分鐘之後，面前的海草林一陣抖動，阿戚的頭探了出來，上下掃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嘿，嘿嘿嘿……」郁圓尬笑，用商量的語氣道：
「魚哥，要不你教我怎麼辨別方向吧，我總是迷路。」
阿戚定定的看著她，愣是不說話。
郁圓被他看著心裡發毛，奇怪了，要是平時這種求知問題阿戚一定會立刻回答，今天是怎麼了？
過了半晌，在郁圓考慮要不要率先道歉（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時，阿戚突然道：
「你答應我的午餐馬上就要變成晚餐了，今天我還能填飽肚子嗎？」
空氣一陣靜默，郁圓從旁邊扯下一根裙帶菜，真誠地建議道：
「魚哥，要不你換換口味？」
像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郁圓努力的睜大的眼睛，企圖讓阿戚看到她眼睛里的真誠。
阿戚斜瞄了她一眼，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以後，毫不意外的，郁圓收穫了冷漠注視和拒絕：
「這個東西可以讓你肚子不餓，但是沒辦法支撐你在海里長時間活動，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不要把這個當做食物。」
他一板一眼的解釋成功把郁圓逗笑：
「噗。」
她發現阿戚大多數時間都聽不出玩笑話也不會開玩笑，但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認真的回應。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郁圓眼珠子不懷好意地打轉，故意叼著裙帶菜湊過去，蹭了蹭阿戚，不出意外的感受到對方身體驟然僵硬，然後冠冕堂皇地道：
「你吃過這個東西嗎？沒吃過吧。海里的霸主必須要有勇氣嘗試未知的事物，你不想挑戰一下自我嗎？」
說著郁圓眨眨眼睛：
「很好吃的！」
吃一根海帶怎麼會跟海洋霸主的威嚴扯上關係呢？
不過某位海底小王子因為某種原因大腦緊張，居然沒反應過來！
混亂中的阿戚賭氣般的直接咬住了郁圓還叼在嘴裡的裙帶菜，郁圓呆了呆，下意識的鬆開了口。
眼看著阿戚把整根海帶就這麼往喉嚨里咽，吃的異常困難，郁圓終於反應過來，友善地建議：
「其實可以嚼兩下。」
虎鯨進食方式大多吞食，只不過這麼長的海帶直接吞到肚子里，跟頭髮不小心咽進嗓子眼沒什麼區別了。
阿戚頓了頓，彆扭地將海帶咬斷嚼了兩下。
「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吧？」就像成功零食安利給好朋友一樣，郁圓滿是期待的詢問。
阿戚把最後的一截裙帶菜嚼了兩口咽下去，實事求是地給出了評價：
「沒味道，很硬，沒有吃的意義。」
郁圓眼裡的期待瞬間垮得一乾二淨，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懂欣賞。」
阿戚在某些方面異常的實誠與固執，堅持道：
「確實不好吃，也沒辦法從中獲取營養，所以沒有意義。」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
「不過每頭虎鯨都有不同的食物偏好，你喜歡吃的話，它就是有意義的。」
不是什麼漂亮的花言巧語，卻總是三言兩語瞬間把郁圓心裡的小鬱悶散得一乾二淨。
她立馬就心情愉悅起來，從旁邊咬了一根細一點的裙帶菜，叼在嘴裡跟在阿戚後面游出了海草林。
剛一出海草林，就看見不遠處一塊帶尾巴的「煎餅」貼著海底細細的海砂，悠閑的遊動著。
身上黑白相間的花紋異常明顯。
「是魟魚！」郁圓壓低的聲音驚喜的道。
她一直只見到阿戚帶回來的屍體，還從來沒見過活的。
遠處的魟魚直徑有兩米長，拖著細長的尾巴，身體邊緣像翻飛的裙擺，優雅的擺動著。
一舉一動落在郁圓眼裡全是食物的美味。
它移動速度不快，郁圓有自信能夠一擊得手，不由得興奮起來。
「不要用嘴。」阿戚突然低聲道。
郁圓有些疑惑：
「為什麼？」
「這種魚有的身上會有毒刺，要是不小心被刺傷，身體會有麻痹的感覺，然後傷口會潰爛，並且不斷的擴大，最後壞死。」
「你要是直接用嘴去咬，嘴巴里被刺中，到時候傷口腐爛你會疼得根本吃不下東西，而且大腦會意識不清楚，長時間不吃東西……」
他剩下的話沒說完，但郁圓已經意會了。
心裡不由的一陣后怕，原來海里到處都是看不見的危險，有的時候稍微不慎就有可能丟命。
「你看我的示範。」阿戚扭頭說了一句就是說一些游上前。
魟魚游得不快，阿戚甚至沒有埋伏，在它察覺到有獵食者靠近瘋狂想要逃命的時候，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拍了下去！！
水流外濺，沉沙飛揚，剛剛還生機勃勃的魟魚已經僵直著身子直接昏厥。
阿戚迅速開始撕扯獵物，並且特意將尾巴剝離。
「尾巴也不能吃嗎？」郁圓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