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手術
手術進行了10多個小時還沒有結束，動保組織里只有虎鯨專家有能力來主刀這麼複雜的手術，連格蕾雅都只能從旁輔助。
10多個小時任何人都吃不消，更何況那個虎鯨專家早已不算年輕。
情勢所逼大家都準備硬著頭皮上手術台。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臨到手術前三天，格蕾雅不知道又從哪找了一位據說從事過虎鯨救援的動物醫生，緊急了解郁圓的身體狀況后，跟著一起進了手術室。
弗洛德看了一眼緊閉的手術室門，大約是隔音太好，即使他有意識地貼著門站都沒能聽到一些動靜。
門裡面靜悄悄的，只能上面兩個小小的窗戶透出來的冷白色的光中看到隱隱約約的影子，無形中又添了幾分局促和不安。
這是次修復的地方是脊椎和人造骨骼的連接處，要是不小心可能會傷到神經。
弗洛德深吸了一口氣，他並不是專業人員，但也能從這些隻言片語里猜出這場手術的難度。
仰頭看著天花板牆角的一絲灰塵，他竟然開始有些羨慕起伯克來。
伯克已經到了和阿戚約定的時間，不得不離開手術室門前，驅車趕往碼頭。
要是不去的話他擔心vitas會一直在海岸邊等待。
遠遠地就看見又黑又挺的背鰭像一柄利刃一樣劃破海浪，在水中緩緩繞著圈，兩道長長的浪痕拖延在後面，就像是兩道優美的禮服拖尾。
橘黃的太陽已經被海面吞進了半個，整個天空被渲染上了橙黃色，幾隻海鳥懶懶扇動翅膀，在天際滑翔。
伯克的車剛一停靠在港口，遠處黝黑的背鰭就迅速靠近，一直來到他平常會去的碼頭。
阿戚已經能通過車子發動機的細微差別來分辨伯克的車了，剛一露出水面，就看見老頭兩手空空，有些愧疚地朝自己笑：
「抱歉vitas，今天沒有錄像了，mini現在在手術室。」
伯克一邊說一邊在碼頭上坐了下來，那個手術室過於壓抑，不知道為什麼待在那他總覺得心慌意亂。
阿戚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他沒等到今天的錄像，於是就這麼待在旁邊，靜靜地等待著。
伯克惆悵地看著遠方的天空，聽著海鳥的叫聲，心不在焉開始大腦放空發獃，直到太陽快要消失，點點星子露了出來。
耳邊響起輕微的水聲，他轉頭一看，不禁有些愕然：
「vitas，你還沒離開？」
對上的只有阿戚波瀾平靜又帶著執著的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它還在等著今天的錄像。
伯克嘆笑一聲，突然想起來他說的話vitas大多都聽不懂，應該並不知道mini現在正在面臨命運的最關鍵時刻吧。
但是想到他現在這樣坐立不安的樣子，伯克突然又覺得或許vitas不知道也是一件好事，否則以它的性子，恐怕會不吃不喝倔強地守在海邊好幾天。
他無奈地抬手摸了摸阿戚的背鰭：
「不離開的話，就陪我看星星吧。」
說著伯克自己突然愣了愣，緊接著會心一笑：
「你們經常一起看星星是嗎？我的攝影機里有很多你們一起看星星的照片。」
他拍到過很多次兩頭虎鯨頭露出海面，在夜晚仰望星空的照片。
有的時候還會拍到vitas在月光之下跳躍出海面，發出宛如歌唱一般的叫聲。
現在想想，那是獨屬於它們的溫馨時間吧…… 太陽徹底下沉消失，星星爬滿了天空。
阿戚直到最後都沒有等到這個老頭掏出那個方形的顯示屏，然後從上面看到朝思夜想的郁圓。
望著老頭驅車離開的背影，阿戚頭頂的氣孔猛地噴出一陣水霧，尾巴用力拍打了一下海面，轉身潛進了水裡。
萬幸郁圓的手術雖然複雜，但全程順利，預想的那些意外都沒有發生。
格蕾雅和兩個醫生順利給她換上了全新的重新定製的人造骨骼，大家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恢復成果。
郁圓醒來的時候，水池的玻璃壁外面已經密密麻麻趴了一圈人。
十幾張臉使勁地貼在玻璃光滑的表面上，五官被擠的脹開，郁圓從裡面認出了伯克弗洛德還有格蕾雅。
動保組織工作人員的關懷讓她心中暖洋洋的，她很感謝他們為自己和阿戚的付出。
看著大家眼裡的緊張和期盼，郁圓也想努力回應他們的期待，於是按照記憶里的樣子，用力地擺了一下尾巴！
大家全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預想中虎鯨自由在水中暢遊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在現實，望著水裡一動不動的郁圓，不少人都大受打擊。
伯克哀嘆一聲，整個腰背都佝僂下來，拉過椅子弓著腰坐在上面，雙手抱住了後腦勺。
弗洛德單手叉腰站在旁邊，指頭放到鼻孔下抹了抹，隨後又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他工作人員也是一片哀嚎，這麼長時間他們對郁圓也有了不少的感情，大家都很期待她能好起來。
此時希望又落空，難免失落不能自控。
郁圓也很失望，哀哀叫了兩聲，她以為她馬上就能回到大海了。
一時之間場館內哀嚎遍地，水缸後面虎鯨也跟著痛哭流涕。
只有格蕾雅站在水池玻璃壁後面，盯著郁圓的尾巴看了又看，最後轉過頭來，沒好氣地道：
「手術又沒有失敗，嚎什麼？」
聲音不大，但起到的效果簡直如雷貫耳！
一瞬間場館里的哀嚎全都停了下來，就連郁圓都暫且停住了悲傷。
一時間水池外面十幾雙眼睛，水池裡面一雙眼睛，全都直直彙集在了格蕾雅身上，大家眼神都亮晶晶的，期待她能說出什麼好消息了。
格蕾雅雙手抱胸，抬了抬下巴：
「mini的尾巴已經可以控制了，只是幅度太小了，水池玻璃壁是弧面，你們看得不清楚。」
伯克對這個說辭顯然沒辦法接受：
「弧度太小了mini也沒辦法使用尾巴在海里游泳，呃，我是說，這樣也能算手術成功嗎？」
格蕾雅頗為頭痛，抬手揉了揉眉心：
「伯克，如果你的腿斷了，醫生為你進行手術后，你也不能馬上就走跳自如，不是嗎？」
明明是很正常的事，代入虎鯨大家就彷彿都理解不了了。
格蕾雅已經開始憂心這個動保組織的未來了。
直到現在大家才恍然大悟，太過於關注mini的恢復情況，連最基本的都忘記了。
不好意思大家，胃病發作醫院7日游，沒能更新抱歉了。
話說伯克和阿戚看星星的畫面，有點想挑戰一下又怕自己畫技不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