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雙火

  【嵌金袋】


  描述:包羅萬象,千奇百怪。


  似乎有人悄悄躲在裡面,給外面的人遞上需要的東西。


  估值:無


  「我就說有問題的是這袋子吧。」


  耳聽著背後傳來冷風,那個渾身長滿膿瘡的棄徒似乎反應了過來,調轉刀尖,朝著柳汜的後背刺來,柳汜卻毫不慌張,兩手手臂張開扭動,人卻站在原地,似乎打算硬生生挨下這一刀。


  石經越在遠處驚呼:「這是在幹什麼?!」


  「欻!」


  但聽刀風嗡動,尖刀刀尖刺到了柳汜的後背,卻也瞬間被繁雜的衣裙給卡住,柳汜趁機擰腰一矮身,兩隻手臂宛如泥鰍一般從袖子里滑出,整個人已金蟬脫殼,朝前翻滾逃開!


  「?」


  滿身是膿的失銅宗棄徒挑著刀尖,看著掛在上面尚且保持著人形的僵硬苔裙,臉上露出些許困惑的神色。


  柳汜道:「承讓承讓。」


  說話間,她就已朝著紅臉和另外一個棄徒方向翻去,單手順勢拔出短劍,雙連輕點二人手腕,趁著二人吃痛,空出的那隻手拽住嵌金袋就跑!


  「這人,這人是幹嘛來的,抓住她別讓她跑了!」紅臉反應不及,下意識捂著手腕,看著柳汜跑向圍坐在旁的人群,只能大喊大叫。


  柳汜卻在即將跑入人群時,緊急一個剎車,折返向後跳動,使開【神影步】,靈巧地跑回那個生膿棄徒身邊。


  棄徒為了抓她,下半身重新沉入土裡,就要進入他熟悉的領地,柳汜卻直接貼到了他的軀幹邊上,手腕微微向上一揚,以一個小角度劃開了他喉嚨上的嫩肉!


  「唰!」


  血噴如瀑!

  「我腦袋又沒毛病,像我這樣的俠士,自然要貼身打你們這樣的方士。」


  後背有點痛,柳汜抓緊時機灌下瓶凝血丹,雙手一展,向後彎腰鑽入橫在刀尖的苔裙里,扭過身看著棄徒因為失血而渙散的瞳孔,滿意地對自己倒映在內的身影微微一笑:

  「【姓名】:左靈

  【等級】:10

  【所屬】:失銅宗」


  「真是不老實啊,竟然還是失銅宗的人,什麼棄徒叛逃看起來都是謊稱。他們幾個人別過來是來執行什麼特別任務的吧,」


  柳汜眼角餘光朝一旁甩去,圍坐人群出現了兩條裂縫,一條是許郁李遂剩下那倆同伴拔出了武器,威懾出了通道,搶著要過來。


  另一條則是捂著臉的一男一女,似乎是在吵架,可能是被這邊緊張刺激的噴血場景挑動了神經,旁邊人給他們讓出了一塊空地以供決鬥!

  「阿諸和阿白。」


  柳汜想也不想,手攥緊搶來的袋子,邁開腳步朝那邊跑去,袋子在半空所經過之路徑,都會在地上留下一條低矮的地火帶。


  「袋子藏的不是法寶,而是一個人。這些失銅宗棄徒賣的東西有問題。」


  嚴提醒道。


  現在又不是進行學術交流的好時候,柳汜道:「我感覺得出來!」


  她感覺到的不只如此,她心跳加快,渾身放輕,熟悉而又清晰的感受讓她不由自主半蹲下身子,幾戶是滑著跑到諸命葯身旁,握劍的那隻手已經整個伸進了地火里。


  「嘩!」


  火在燃燒,地火和篝火相連成片,卻又涇渭分明。


  柳汜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似乎是許郁那位女同伴嘴裡發出來的,應是蹲伏在人群之間的那個失銅宗侏儒和這倆剩下的天青宗人打了起來。


  「我們現在是要逃嗎?」


  這邊兩個蒙面人果然是諸命葯和白無野。柳汜對著他們倆點了點頭,甩了甩袋子:「我有人質,想逃很容易。」


  她重新站起身,沖著旁邊迷惑搞不清狀況的邪教弟子們笑了笑,光明正大地順著他們讓開的道向外走。


  那個最厲害的失銅宗弟子站在盡頭,冷冷地看著她。


  「請遵守拍賣的規矩。」


  柳汜道:「我很遵守規矩吧。你們規矩里也沒說不能搶袋子呀。」


  仔細看,這個弟子長了一張驢臉,臉色發青,嗓子沙啞得彷彿含著一斤細碎石子,不僅實力最強,確實也是他們幾個過來演戲的「棄徒」之中,長得最唬人的。


  「師弟說,不要擅自靠近篝——」


  他的話說到一半,柳汜卻突然用力一拍手裡的袋子,仿若引信燃起,地火猛地蔓延盪開,直接在地表燒灼了起來!

  「地火,這鬼地方怎麼每天都要起地火啊!」


  「燙!今天這鬼地火還燒人,太噁心了。」


  「不對,你們看,那邊地火直接燒人了!」


  柳汜懶得和這些人廢話,她深吸一口氣,手指捏緊袋子,地火也隨著她的加力而歡欣雀躍,只是心念一動,便聽話地撲騰到那個失銅宗弟子的身上!

  「嘩!!!」


  只是一瞬間!


  地火的光芒完全掩蓋過了篝火和其他光源,兇猛地侵吞而過,堵路的失銅宗弟子在焰光剛到時手上還做了什麼動作,似乎是想保命,在焰光流過,落到後方的地面時,整個人卻已變成了一攤黑灰,被風一吹,孤零零灑在了地上!


  ——柳汜根本懶得多用什麼技巧,只是樸實無華地使用了自己新得的「外掛」,地火。


  「走吧。」


  她一邊和諸命葯白無野說話,一邊對著遠處看愣的石經越友好地揮了揮手。


  諸命葯疑惑地看著她:「……怎麼回事,地火?堆在你的腳下,阿柳你不難受嗎?」


  「還行吧,之後再和你細說。」


  柳汜說著,突然感到不對勁,一回頭,發現紅臉和他的搭擋手握匕首,正跌跌撞撞向她衝來,半空中卻忽地閃過兩道熾白飛線,電光織成的鎖鏈猛地捆住了他倆的身體,將他們束縛在原地。


  柳即明站在圍坐在對面的人群最後面,身上閃動著羸弱電花,沖著她比了個手勢。


  「真是貼心啊。」


  柳汜點點頭,掏出短劍,穩穩紮進了紅臉二人的胸口!

  「擊殺成功,獲得經驗值。」


  「擊殺成功,獲得經驗值。」


  她甩了甩劍上的血,用只有諸命葯和白無野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快走吧,我們好像耽擱得有點久了。」


  諸命葯眼神變得更加奇怪,彷彿覺得自己好像第一天認識柳汜:「不搜…他們身上的東西嗎?」


  「唉,我也想啊,但是好像不行。」


  柳汜看著圍觀人群的各色表情,「我現在要保持著良好的形象,震住這些人,我們才能平安地走回家。哪能等他們回味過來發生了什麼,忽然覺得我不厲害了再走!」


  她拿住袋子,帶著團在腳邊的地火朝外走去,倏忽一抬手,放出地火燒死幾步外的失銅宗矮子,成功升了級,和諸、白二人加快腳步跑了。


  …………


  烈火貼著落下的腳印,燒糊了地面的黃沙,只留下幾塊炭色的坑。


  柳汜帶著地火一路離開了廢村,走到荒蕪大道,事情似乎就沒有那麼緊急了,只是腳下這團地火從對邪教徒的威懾,變成了提醒這幫壞人自己方位的信號燈。


  她快要吐了出來:「我現在就把這袋子解決了。」


  根據她的推測,袋子里住著的應該就是嚴所說的厲害方士,精通幻術,指揮著幾個失銅宗小卒將施了障眼法的破銅爛鐵當上古法寶來賣,因為還有最後一天的寶地鑰匙吊胃口,所以賣家都還在施法範圍之內,短時間內露不了陷。


  柳汜回過神,發現諸命葯和白無野正滿眼懷疑地瞅著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腳底洶湧燃燒著的地火,似乎都覺得她現在整個人都很奇怪。


  她笑了笑,趕緊裝模作樣比了個先別問問題的手勢,兩根手指塞在嘴裡吹了個口哨,玄鳥遙遙聽到她的召喚,撲簌著翅膀,彷彿由火光在夜色中燒灼而成,逐漸顯現身形。


  「啾……」


  它猶豫地看著柳汜腳邊的地火,最終還是被燒得受不了,懸停在了一邊天空。


  「好好好,你想待在那邊就待在那邊,算你厲害還會懸停好了吧。」


  柳汜冷笑著,「我讓你待在上空,探查地上的奇異情況,你看出了點什麼?」


  「啾,啾啾……」玄鳥討好般地快速扇了扇翅膀,原地追著自己的尾巴轉了一圈,就是沒有開口回答柳汜的問題。


  「我問你問題呢,回答。」柳汜板著臉道。


  「啾啾,啾啾啾!」


  玄鳥叫得更大聲,就是沒有說人話。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諸命葯都來不及驚奇:「阿柳你還聽懂它說的鳥語?」


  「…………」


  柳汜撇了撇嘴,「聽不懂。」


  也不知道玄鳥是在犯什麼病,就是不願意在其他人面前開口,就是要裝清純無辜。


  柳汜都快吐了出來,頭腦和身體都被搞得乏力疲軟,思考都沒思考,下意識地就拉開手裡的小袋子,將手指伸了進去。


  「…………」


  諸命葯緊張地看著柳汜:「怎麼了,有什麼感覺嗎?」


  柳汜臭著臉:「就是沒什麼感覺,手指探進去就到了底,這法寶拿在我手裡這就是個普通小袋子!」


  三人一鳥面面相覷,緊張刺激了一個晚上,到頭來難道還用不了這個搶來的【嵌金袋】?

  柳汜不敢相信,惡狠狠地道:「人呢,藏在裡面的人呢,趕緊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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