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第39章
一陣狂風吹過，平靜的海平面掀起十幾丈高的大浪，水天相接處，陣陣烏雲翻滾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彷彿矗立起一面聳立的高牆。
一抹緋紅的影子快速的朝這邊趕來，嘴裡叼著個比頭還大的東西，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速度。
陳清川站在被海浪不斷侵蝕形成的海蝕洞中的礁石上，他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海面鐵宕起伏，巨大的浪花把那抹亮眼的緋紅拍到了海面以下，陳清川的心不由自主的揪緊了。
「小魚……」
許久，海面還是只有翻滾的白黑兩種顏色，狂風帶起的巨浪狠狠的拍打在海面的礁石上，恐怖的嘶吼聲響徹雲霄。
他不敢下水，脆弱的人類軀體經不住大海的輕輕一擊，只能焦急的站在離海面最近的礁石邊，不停的搜尋著那抹牽動他心神的緋紅。
「嗨！！！」那抹緋紅的的身影潛入水底饒了個圈子，從他背後躍出水面，「人類，你是在我嗎？」
陳清川被嚇的腳下一滑，差點栽進水裡。
是人魚，紅色的人魚——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隻血紅色的瞳孔，絲綢般柔軟溫順的紅色半長捲髮披散在她白皙園潤的肩膀上，身材纖細。
如同紅寶石般閃耀的魚尾在水波下輕輕擺動，風情萬種的人魚竟然朝他吹了段口哨，扭動著嫵媚的身軀問：「人類，你如此痴迷我的盯著我，是沉醉在我的美貌中了嗎？」
陳清川緊緊盯著紅尾人魚酷似沈晞的臉，翻湧的思緒讓他來不及思考如何應對。
「嗯，你很漂亮。」不用他想如何應對，這俱身體早已給出了回答。
「真的嗎？真的嗎？」紅尾人魚開心的在水裡轉圈圈，手中抓著的魔鬼魚趁著她鬆懈，用力的擺動了下身軀脫離了即將被吃掉的命運，快速的躍入大海中逃脫了。
「啊——」紅尾人魚驚叫一聲，立馬潛入水中追她的食物，「我的晚飯——」
受了驚嚇的魔鬼魚爆發出驚人的潛力，一溜煙就消失在了人魚的視線內。
沒抓到食物的人魚垂直肩膀，慢悠悠的遊了回來。
「我的晚飯沒有了——」小人魚失落的趴在礁石邊，啪嗒啪嗒的掉著眼淚。人魚的眼淚在脫離眼眶的瞬間會變成珍珠，奇怪的是她只有紅色瞳孔留下來的眼淚是珍珠另一隻黑色瞳孔的眼睛留下來的是水。
就算如此，眼淚變成的珍珠成色也是參差不齊的，幾乎沒有一顆是色澤明亮，圓潤飽滿的。形狀全部是歪七扭八的，像是被蒙了一層黑紗。
「別哭了，我請你吃烤魚和小扇貝。」陳清川蹲在地上，憐愛的摸摸她的雜亂的紅髮，然後從身側拿出一個針線活蹩腳的小布包把散落在地上的每一顆珍珠珍重的放進去。
得了承諾的紅尾人魚果然不哭了，俏皮的潛入水中，在高高躍起，健壯漂亮的魚尾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形，故意濺起的水花打在陳清川臉上。 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
陳清川也意識到，就算那條魔鬼魚沒有逃走，她也會找個機會放走，掉兩滴眼淚，哄騙著自己給她吃烤魚和扇貝。
「嘻嘻，今天又可以吃烤魚嘍。」紅尾人魚高興的在水裡打轉，不一會兒就轉出一個小漩渦，處於漩渦中心的人魚被卷的轉圈，邊轉邊喊：「嗚嗚嗚嗚嗚嗚嗚——」聲音里都帶了波浪。
陳清川對這個混吃混喝的人魚全無辦法，聽說，陸地上的小貓小狗都是不可以吃鹽和調味劑的，不然會掉毛，也不知道這條紅尾人魚吃了會不會掉鱗片。
不對，毛絨絨的小貓小狗們掉的是毛，那人魚是不是會掉頭髮啊。
陳清川試著想了下，正在歡快玩水的人魚光頭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也很漂亮，就是有些奇怪。
「小紅魚，去抓兩條魚來。」
海蝕洞最深處的礁石被磨出個能睡下三四個人的平面，上面鋪著一床老舊的薄薄的被子，旁邊還支著好幾個正熊熊燃燒的火堆，火堆在往前一米遠有一潭散發著陣陣波光的活水——那是紅尾人魚晚上睡覺的地方。
「好。」得了陳清川命令的人魚高興的去抓魚了，潛入水底后，轉眼間就不見了。
留在這裡的陳清川，在小人魚找回來了的樹枝中跳了幾根還算筆直的，扒拉樹皮扔進火堆里，留下光禿禿的棍子待會兒串魚用。
抓普通魚明顯要比抓魔鬼魚容易，不多時，紅尾人魚就叼著好幾隻清理好的魚游回來了。
陳清川串好后，放在火上烤，空出雙手后，又從針線活蹩腳的布包里掏出木梳子，一點一點的清理著人魚打結毛燥的頭髮。
「小魚，我給你做個小布包吧。」陳清川把藏著人魚紅頭髮中的小蝦米扔進水潭中，「你也不能總用嘴叼啊。」
倒不是陳清川嫌棄她，只是每次都要弄一臉血腥，髒兮兮的看著他難受，時間長了，人魚的牙齒也會受不了的。
「不要，你自己做的布包太丑了。」紅尾人魚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架在火堆上的烤魚上面，「該翻面了，快去，快去。」
陳清川放下手裡的梳子，給魚翻了個面，繼續說：「我給你縫個好看的，上面綉滿了和你一樣漂亮的玫瑰花好不好，你帶在身上，碰到漂亮的貝殼珊瑚可以裝在裡面帶回來。」
「玫瑰花？」紅尾人魚甩開陳清川想要繼續給她梳頭的手，「玫瑰花是什麼人魚，竟然能和我一樣漂亮！！！我才是最漂亮的，如果你要是覺得她比我漂亮你就去找她吧。」
陳清川一時愣住，他忘記了，離不開大海的人魚沒有見過生長在陸地上的玫瑰花。
紅尾人魚越想越氣，遊走半米遠后又回來威脅的說：「你如果決定去找玫瑰花人魚，就把我的眼淚還給我。雖然它們不一定有你的玫瑰花人魚哭給你的漂亮，但那也是我一顆一顆辛辛苦苦哭出來的，才不給你呢！！！」
「哈哈哈——」陳清川被紅尾人魚的樣子可愛到了，解釋道：「沒有哪個人魚能比你漂亮，玫瑰花它不是人魚，也不是海里的任何一種魚。它是生長在陸地上的，用於表達愛意的一種花。就像是你在海底撿到的用來裝飾的貝殼珊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