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入考場
第296章 入考場
第二百九十六章
坐了一天車,大家也累了。吃過了飯,大家洗洗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吃過了早飯,杜錦寧便去了縣館給先生們請了安,又看了幾位同窗,便回來呆在小院里看書。
大考在即,大家都沒有心思去四處閑逛,黃澄明等先生也不再給大家講新課。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問,沒問題的便自己看書,大家都按著自己的節奏準備著考試。
杜錦寧倒沒什麼問題,但每日一早還是會去給先生們請安,跟同窗們碰個面,這才回自己的小院看書。
很快就到了四月十七日。
這日一早,杜錦寧按常規去請安時,黃澄明叫住了她:「錦寧你等等。」
杜錦寧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黃澄明。
黃澄明卻是蹙著眉,坐在那裡不說話,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杜錦寧心裡好奇,問道:「先生,什麼事?」
黃澄明看著她好半晌,這才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擔心你明日不能按時到。你讓你那管事晚上睡覺時醒覺些,別睡過時間了。明日卯初,你可得準時過來。」
「好的,我知道了。」杜錦寧心知黃澄明想說的不是這個,但他不說,她也不好逼問。
「行了,你去吧,今晚早些睡。」
杜錦寧從縣館出來,回了小院,想想不放心,還是把魯小北和汪福來叫了過來。
雖說她十分自律,平時也早起,但她正長身體,正是貪睡的年紀。先前參加縣試時,每次都是陳氏叫她起床的。
這一次陳氏沒有跟著,她也不敢託大,把卯初時分要趕到府學的事跟魯小北和汪福來說了,讓他們睡覺都警覺一些。
這件事,在來之前陳氏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過魯小北。魯小北拍著胸脯道:「放心,我叫你,你放心睡吧。」
魯小北雖打了包票,但他年紀也不大,正是貪睡的時候,杜錦寧不放心,還是特意囑託了汪福來:「這裡汪叔你年紀最大,還望汪叔睡覺時警醒些。」
「你放心睡,我跟魯小北輪流守著。讓他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這樣不至於到天亮時熬不過睡死過去。」汪福來道。
「這法子好,那就拜託了。」杜錦寧覺得汪福來這才是最老成的法子。
魯小北打的什麼主意,她自然是知道,那就是一夜不睡,守著到天明。但人體的生理需求有時候是不以意志為轉移的。魯小北守到半夜一兩點鐘,沒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那時候才睡,自然睡得死沉,等他再醒來,估計天都大亮了。
汪福來年紀大一些,本來就覺輕,又睡了半宿,守到天亮應該沒問題。
安排妥當,她便安然入睡。
第二日不到卯時,汪福來果然按時叫了杜錦寧起床。又照著杜錦寧頭晚的吩咐,把婆子也叫起來做了早飯。
他還挺細心,擔心杜錦寧進考場后難找茅廁,特意叫她做了一頓乾飯,而不是做湯湯水水的早餐。
不過杜錦寧起來時,卻發現魯小北也在廚房幫著忙來忙去。看他那微微發紅的雙眼和眼下的青黑,似乎一夜沒睡。
「你昨晚沒睡?」她問道。
魯小北瞥了汪福來一眼,笑道:「睡不著。」
這年紀的人,哪有睡不著的?無非是擔心汪福來這麼半陌生的人不靠譜,他不放心,所以頂著熬了一夜。
「等我入了考場,你就好好睡一覺吧,不用等在外面。反正這麼近。考完后我直接回家就是了。」杜錦寧道。
府試跟縣試差不多,頭兩場是一天一場,最後一場是連考兩天。今天入了場,天黑時便可出場。然後等待放榜,錄了甲、乙兩榜的方可考第二場和第三場。所以今天並不緊張,魯小北送了杜錦寧入場后,完全可以回來好好睡上一覺。
「好。」魯小北倒沒堅持,看杜錦寧吃過了飯,便起身送她去考場。
縣試是可以帶自己的文房四寶等東西的,府試卻除了考引,即寫了座位號的准考證,其餘東西都不能帶。杜錦寧吃過早飯,檢查了一番,確定考引在自己身上了,而且妥善地藏在了懷裡,這才出門。
因為住得近,也不必套騾車,三人按步當車,步行出了小院,去了府學。
不過出了小巷,大家就步履艱難起來。府學門前到處都是人,大家都尋找著自己縣的位置,擠來擠去的,用摩肩接踵、張袂成陰這兩個詞來形容實在再恰當不過。
古代可沒有廣場這玩意,府學門前並不大,但參加考試的卻有六七千人。再加上送考的人,這地方有多少人可想而知。
人多倒在其次,最要命的是此時天還沒亮,大家都打著燈籠,人影模模糊糊的不大看得清。在這種情況下找人,難度可想而知。
而府試是按照地域入場的。差役叫到哪個縣,哪個縣的考生就得趕緊進去。待他叫到另一個縣時,前一個縣落在外面的考生就不能再入場了。
所以大家先不先就得找到自己縣的那群考生,跟大家呆在一起,這樣才安穩。
「天哪,這麼多人,咱們去哪裡尋黃先生他們?」汪福來著急起來。
「黃先生每隔幾年都會帶學子來考試,他最有經驗。看到那邊那棵大樹沒有?昨日他就跟我們約好的,在那裡會面。」杜錦寧指著遠處的一棵高高大大的槐樹道。
她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挺擔心的。畢竟人太多了,要是黃澄明他們來得並不早,那地方早早就被人佔了,他們就得另找地方呆著。要知道這樹下是塊風水寶地,離府學門口近,入場方便不說,後面還有一堵圍牆,只要大家往樹下一站,就不會被人擠來擠去。
要是黃澄明他們挪了地方,或者乾脆就沒來得及擠到那裡,她一會兒還不知道去哪兒找自己隊伍呢。
汪福來這才放下心來,跟魯小北一左一右地夾帶著杜錦寧往那方向奔去。
待到得樹下,汪福來的帽子掉了,魯小北的鞋子不見了一隻,兩人的衣服更是皺巴巴的跟酸菜似的。杜錦寧被護在中間,倒是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