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第273章 可惜是太監。
第273章 可惜是太監。
春時的天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候。
不冷。
也不是甚熱。
雖偶爾也有些寒意，卻也無什麼影響。
一切剛好。
而恰好便是這樣的剛好，就成了許多人喜愛春的原因了。
當然也有不甚之處的。
春雨，便是之一。
幾是毫無徵兆一般，這雨就這樣下了起來。
起初尚小一些。
可漸漸的，這雨就大了起來。
午夜時分，恰逢春雨，說來倒也是一種難得的機遇了。
陳落也不停下。
或許是知曉郭北縣不遠了，也或許是有種近鄉情怯的忐忑，陳落便不舍停下。
撐起了油紙傘。
撥開山間霧氣。
便是出發。
此時還不是三月……山中桃樹正值粉紅，不見果子。
只是陳落有些嘴饞了一些。
於是便伸手。
那路邊的桃花或許明了了陳落之心，悄然結果，最後化為了一顆果子，落在了陳落手中。
咬上一口。
滿嘴是留香和清甜。
於是陳落便越發的喜愛了吳阿鬥了……
這桃子，若是能賣的話，怎麼也得成為皇家貢品才是。
自己不如，已沒得理由狡辯了。
朦朧之間。
陳落抬頭。
又見一山……
這山有些熟悉。
似曾相識，最後想起，這山便是岩山了。
昔日陳落欲往桃花源之地，誤入此山，但也因為如此，和阿斗結了這數百年的緣。
如今又到這裡，那就意味著離郭北縣不過幾十里了。
和昔日不同。
如今的岩山山下有一廟。
廟不大。
卻香火旺盛。
陳落走入，見那廟中有泥塑雕像。
只是一見，便啞然一笑了起來。
雕像為吳阿斗……
拿著鋤頭。
一副農夫裝扮。
他啊……這些年來終究也是在這郭北縣博下了屬於自己的香火。
這是好事。
也是甚得欣慰之事。
……
晨曦尚未破曉，迎著大雨，陳落終到了郭北縣。
城門有守衛。
火把在黑夜中燃燒，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見到是陳落的到來，守衛頗有些意外。
「如今尚且未天明，且還下著大雨，你從何地方來的？」
大雨。
黑夜。
且看這人的樣子，恐不知道走了多久。
這時候出現在郭北縣，如何能不引起守衛的驚訝？
「陳某於京都而來……欲往玉山書院。」
「從京都而來？那可是有著數千里啊，你走了多久？」
「半年有了吧？」
守衛豎起拇指。
「如今天下雖一統，可一路上也有著邪祟妖人，兄弟你這一路走了大半年，想來其中的經歷，恐怕很精彩吧？」
陳落點頭。
這一路的故事，的確有些精彩……
只是這要說起來，沒三天三夜這是講不結束的。
「是精彩了一些，但也兇險了一些，若非運氣好，恐怕便走不到郭北縣了。」
陳落說著。
倒也無說謊。
兩個月前，陳落乘坐輕舟過一江，為：浪江。
浪江常年凶浪。
陳落不知。
那輕舟差點被掀翻，江中更是竄出一條妖魚，措手不及之下，輕舟也好，還是自己也罷，都被那妖魚吞下。
若非到了最後它反應過來，破開肚子讓自己走出，想來也就沒有自己今日什麼事情了。
所以……這兇險，自然是兇險的。
「放心吧，入了郭北縣，任何兇險也就皆沒了，在這裡，你大可安心……這城中不僅有玉山書院的學子們，也有無數高人，別說是妖邪了，就是陛下來了，也得給玉山書院幾分面子的。」
守衛笑著。
臉上帶著輕鬆。
這是陳落極少能在百姓面孔上見到的情緒。
尤其是說起玉山書院的時候，臉上更是自豪。
若非那玉山書院。
這郭北縣也不過只是大周天下中，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罷了。
如何能像今日一樣，聞名於大周之地？
「當然，也少不了寧廟，你白天若是有時間，少不得要去一趟寧廟，那可是寧聖廟宇。
家中若有孩子，少不得要去燒些香，日後孩子必然能高中狀元的！」
陳落呵呵笑著。
連說好。
道一聲必去一趟寧廟。
只是燒香什麼的，這便是免了、
畢竟是自己弟子，又不是仇人，沒必要往死里整他的。
只是見到如此，陳落心中也難免有些高興。
這種高興不由而來。
也說不清。
反正便是高興便是。
拿出了路引，守衛查看了下，並無問題后也就給陳落入了城門。
這路引是大周身份證明。
陳落本是無路引的。
是永興帝為陳落準備的……如今倒是方便了許多。
也得益於玉山書院，此時的郭北縣陳落才可入得……否則的話，怕是要於城外，等到那晨曦破曉，城門開啟的時候，方能進去了。
入了城。
便是熟悉。
雖說還沒天亮，可好在也能尋得客棧歇一歇腳，散去下身上許久不曾散去的風塵。
小二有些抱歉。
客棧的房間並無多好。
只是普通。
陳落笑了起來：「陳某不過是一普通人，有那普通的房間住其實就很不錯了，哪裡有什麼值的抱歉的？」
小二搖頭。
「先生說笑了，您看起來似是普通人，可卻是不普通的！」
「怎麼看出？」
「您入了客棧的時候，腳下皆是泥土，身上的雨氣也重，在瞧其身上風塵，顯然是遊歷之人！
這世道，能在江湖上遊歷的，不是俠客，便是高人，不管是哪種人，可都不是普通人！」
這小二……
眼光倒是看得透徹。
「那猜猜，陳某是俠客，還是高人？」
「高人！」
小二毫不猶豫道。
「這麼肯定？」 「對！」
「這麼看出來的？」
「說不出來，反正便是這樣覺得。」
於是陳落就笑了起來，覺得這小二更是有些意思了。
「還有吃的沒？」
「有……給客官送到了房中？」
「好，正好洗個澡！」
「好，小的安排下去，給您提一些熱水。」
陳落點頭，並無客氣。
泡好了熱水澡，吃了些吃吃食，打了個哈欠，困意便襲來。
此時距離天亮尚且有些時間。
恰好能是睡些少許，陳落自然是不願錯過的……
只是陳落剛閉上眼睛不久，忽的便是睜開了眼睛。
臉上出現了意外的神色。
然後低頭想了下。
邁步……
消失在了房中。
……
郭北縣桃林之地……
細雨朦朧。
園中。
有數人對峙。
一為斗笠男子、
背著一劍。
劍為青。
三次寒芒。
而他的面前有四人。
兩男兩女。
修為皆不弱……
竟全都達到了元嬰的境界。
雨落在數人身上，匯聚成水滴，順著發梢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這裡是郭北縣，諸位……可不好動手啊！」
男子說著。
「放心……我等於桃園這裡，已設下了結界，不會有多少人知曉的…」
男子：……
沉默著。
「沒得商量了？」
「我們可留你元嬰，讓你進入輪迴！」
男子沒回答。
只是再次問道：「你們確定，結界都弄好了？沒人知曉你們到來？」
「廢話！」
有人冷笑：
「我等乃是青雲門弟子，我青雲門擅長的，便是結界之術，若非我門中之人，如何能入了這結界？
范衍，你為玉山書院之人，師從不爭陳落……這於修仙界中，更有君子劍之稱！
且我青雲門掌門，和你師尊也熟。
有這些關係在，我們本不該有這般之爭……
可誰叫你運氣不好，見到了不該見的事情……只希望你下輩子，這運氣能好上一些！」
范衍點頭。
忽的……
眼中有冷芒出現。
幾乎是在瞬間，人消失在了原地。
等出現，便是在了四人面前。
有寒光出現！
一劍寒光晝夜明！
桃園之地，宛若白晝……
有血衝天。
四顆腦袋滾滾落地。
有光芒出現，將要遁去……可不夠剛一出現，便被四道劍意是碾碎。
「范某就問你們結界可設置好了，你們這廢話，怎麼如此之多？」
范衍嘆氣。
這些修士啊。
要殺人就殺人、
話怎麼如此之多？
還不放過自己？
自己一君子劍，這些年人誰也不曾得罪，也不願得罪……結果還落得這下場？
怎麼？
他們不會覺得，他們要殺自己，自己還能給他們轉世的機會？
有些天真了了啊！
收劍！
拍手！
搞定！
收工！
從儲物袋中拿出鋤頭，在院子里挖著坑……
將屍體扔進坑中。
從儲物袋中拿出竹子。
竹子翠綠。
有兩三米高。
想來不久后，這竹將是越發的郁蔥的。
一想起這些來自己種下的竹子，范衍就忍不住搖頭。
這些年劍心進展不多。
可那種竹子的技術，倒是漸長了……
「等回一躺書院，順道去一趟寧廟給大師兄燒個香、到時候就去京都見師尊！
多年不見，師尊的修為，一定越發的高了吧？」
想起陳落，范衍心中便是一暖。
他啊……有些想師尊了。
若非師尊，自己又如何能成為如今的鬼皇境界？
若非師尊，自己又如何能見到這不為人知的世界？
可惜了！
可惜師尊是一個太監。
否則的話，自己好歹也得給師尊安排幾個女鬼。
這些年自己可是見到了不少的女鬼……
有不曾出閣因病去世的官家大小姐。
有青樓清倌才女。
有江湖俠客女鬼。
也有香艷婦人……
各種各樣的女鬼皆有，且還長得好看，底子也乾淨，非是大奸大惡之鬼。
他本想安排給師尊的，可最後不得不放棄。
如今想想。
當真可惜了一些。
不過想著，范衍便將這不該有的念頭甩去了……
師尊一生清潔，所求不過是長生之道，自己怎可生出這不該有的念頭，憑空玷污了師尊？
罪過！
罪過！
忽的……
范衍瞳孔緊縮。
背後的劍顫抖……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
砰！
一個腦瓜蹦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在做什麼？」
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范衍捂著腦袋、
抬頭。
當看到來人的時候，頓住了好幾秒。
然後撲通一聲。
直接跪了下來，抱住了陳落的大腿。
「弟子見過師尊！」
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