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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第276章 橫跨長空的刀

  第276章 橫跨長空的刀

  「師尊在城中聽聞了普陀寺的事情了?」


  陳落點頭。


  「多少聽聞一些,本有些不清楚,可走得遠了,也就看得清了。」


  出了郭北縣。


  陳落回頭。


  於是好些事情,也就變得有些清楚了。


  寧書安嘆氣。


  低頭慚愧。


  他為亞聖,出不得儒山。


  一身神通猶廢。


  向夫子的臉青紅交加。


  拳頭不知何時緊握,或是想要吶喊,可實在喊不出來。


  大抵是覺得慚愧,還有丟人吧?

  陳落伸出了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為了滿城百姓,低頭,認輸,並不丟人。」


  「只是恨自己無能為力,枉我為書院夫子,可力卻僅三分。」


  寧書安道:「夫子本將入合體之境,可是在永興十年,因為此事斷了入合體之機,更使得境界下跌,數十年止步七境,已足夠了!」


  向程沉默、


  陳落搖頭……


  郭北縣上空的刀啊,橫貫了大半個天穹……


  遠遠的。


  遙遙的。


  尚且沒有落下,可滿城的氣運,卻是盡數被這刀制衡在了其中。


  刀落。


  滿城皆殤。


  寧廟立普陀寺為廟,可受百姓香火,這回頭也就說得清楚了。


  倒是向夫子……


  陳落伸手。


  一屢屢的黑線,從向夫子身上拉出,它於陳落手中化為了一朵黑色蓮花。


  蓮花悠悠旋轉綻放。


  有死氣蘊繞。


  陳落指尖用力,黑蓮便被捏碎,化為煙塵消散。


  原本氣息有些頹靡的向夫子,那氣息頓時節節攀升,身上多年的暗疾,受損的根基,肉眼可見的被修復……


  元嬰七境、


  元嬰八境。


  元嬰九境。


  雖最後無法進入合體境,可就算這樣子,也讓所有人滿是驚駭,看著陳落的眼神,悉數是崇敬。


  陳落善醫。


  可醫者醫的只是疾病,卻醫不得仙道根基。


  這等抬手修復受損仙道根基的手段,普天之下,恐除了陳落就再也沒人能做到了。


  「公公的手段是越來越神秘了。


  老夫還以為,這輩子再無寸進的機會了。」


  陳落道:「不過一些小手段而已……」


  范衍坐在旁邊。


  背上的劍橫在腿上。


  聽著他們的話,劍都快被磨沒了,可怎麼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永興十年?


  向夫子受傷了?


  出了什麼事情了?


  為了滿城百姓?


  這又是怎麼回事?


  當下就再也忍不住問了起來。


  寧書安本不願說這些的,也是為了不願給師尊招惹麻煩……


  可如今師尊已經知曉,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當下緩緩將普陀寺事情說出。


  這聽著大師兄的話,范衍一張臉黑得有些極致……


  「天下佛道,果真不是好東西,為了這香火,竟以滿城百姓威脅……永興十年的瘟疫,死了多少人?為了這長生之道,這天下百姓當真為螻蟻不成?


  說是佛門慈悲,這慈悲二字,他們可是寫得真是極好了!」


  范衍的劍,蠢蠢欲動。


  劍心發出了撲通撲通的聲音……


  如沉睡的怪物,將要蘇醒一般。


  他憤怒。


  也該憤怒。


  永興十年,普陀寺高僧共計十五名元嬰強者,以大神通封鎖郭北縣。


  興瘟疫!

  攪動風雲!


  為救郭北之民,向程走下了玉山書院,卻差點沒回來。


  更為牽制玉山書院。


  不讓那三萬儒生下山,普陀寺以郭北縣全縣三百萬百姓性命要挾,逼得寧書安不得認同普陀寺的立廟之請。


  從永定十年。


  到如今的永興十四年。


  二十七年的威脅……


  二十七年的屈辱……


  誰又能不憤怒?

  「師尊,我想去一趟普陀寺!」


  范衍說著。


  他的目光有戰意……


  他的眼中有火焰!

  劍,似乎都要從他的眸中出現。


  陳落沒回答。


  寧書安卻是搖頭了。


  「你……入不得普陀寺。」


  他說:「寺中有擅陣道之人……」


  陣道?


  這話一出,范衍頓時愣住了。


  他看向了師尊。


  這陣道不是師尊的手段嗎?

  怎麼普陀寺的僧人也懂得這些?


  「要不你以為,老朽如何會差點一去不回?」


  向程感嘆。


  「陣道為荒古之前的手段,天下善陣道者,唯公公莫屬,就算是小白,也不過是走的神印道…這普陀寺的老和尚,是數百年來,老朽唯一見到也懂得陣道之人了。」


  「陣法之道又不是什麼禁忌神通。


  咱家既然能懂。


  它也存在於世上過。


  那麼有人能學會,自然就不意外了。」


  陳落淡淡的聲音傳來:「不過,咱家求道數百年,這難得遇到也懂陣法之人,這普陀寺於情於理咱家也該去一趟的。」


  「師尊,我陪你!」


  范衍道:「弟子雖不堪,卻也有一劍,敢叫這日月換天地。」


  「敢叫日月換天地?你想做什麼?」


  范衍剛說完。


  陳落便一個腦瓜蹦下去。


  只是打著,陳落就覺得有些不習慣……


  這腦袋打起來,真心不如小白的好打。


  或許因為小白可愛一些吧?


  忽的。


  陳落有些想小白。


  最後不知如何,又變成了白龍道友…


  她也很可愛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一個腦瓜蹦兒下去,白龍道友可會哭?

  想到這裡,陳落打了一個冷顫。


  見鬼……


  自己這是怎麼了?

  為何這般變態?


  「師尊不是去普陀寺打架?」


  范衍捂著腦袋,問著陳落。 陳落恨鐵不成鋼。


  「打架?你師尊外號為何?」


  「不爭公公。」


  「何為不爭?」


  「不爭不搶,忌驕忌燥。」


  「說關鍵!」


  「別人打你,莫要還手,別人罵你,笑著讓他罵,若是打你一巴掌,你便將另外一邊湊過去,讓他將另外一邊也打下,方好對稱,反正一句話,若是動手動怒,便是你的不對!」


  陳落拍著范衍的肩膀。


  頗有些感嘆。


  「你啊,這些年看來有所長進了!」


  范衍點頭:「種的竹子多了,總是有些經驗的!」


  好像想起什麼,又道:「師尊既然要去普陀寺,可要桃樹苗子?」


  陳落點頭。


  「帶上一些總是好的。」


  「那弟子去買一些?」


  「回後山,阿斗應該是有的!」


  ………


  吳阿斗的確是有的。


  且還不少。


  陳落回去後山的時候,吳阿斗正在修剪桃枝。


  見陳落歸來。


  他連忙上來行禮。


  說來也奇怪……


  吳阿斗這些年老了很多了。


  他本為獵戶。


  于山中死去,因機緣巧合,成為了山中精怪。


  這樣貌便也就只會定格在他死去的那一年上,不會有多少變化才是。


  可今日見到,陳落卻覺得吳阿斗老了許多。


  若是昔日只有二十歲、


  今時看起來也有三十來歲的樣子。


  「相由心生……看來這些年,感悟頗深啊……」


  吳阿斗抓住腦袋,有些尷尬:「是有些感悟,只是都是桃樹上的感悟……不過最近卻是一直在想著一件事情。」


  「什麼事?」


  吳阿斗道:「去年三月,阿斗種完桃樹后,靠在了桃樹下便睡了過去,可也是在這時候,樹上的桃子,忽然就落了下來,砸在了阿斗的腦袋上。」


  陳落:「???」


  「若是往常,這桃子也就入了阿斗的口了,可不知為什麼,那一日阿斗的腦海中卻是多出了一個問題:這桃子,為何落在地上,而不是向上掉?偏偏是落下來的?」


  陳落:……


  張著嘴巴。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著這問題……好在,這些天總算有了頭緒了?」


  「敢問是何頭緒!」


  吳阿斗道:「這世間,尚且有一種力存在,且這種力無處不在,無所不入,它誕生於這腳下的大地,更誕生於這天地之間的任何地方。」


  陳落:……


  「這力的名字是?」


  「我暫且將它取名:絕對牽引之力,簡稱絕對之力,在這力量之下,任何力量都會受到其牽引,控制……


  當然也可能是我搞錯了,但我想,若是我不斷研究下去,一定能弄明白這些的。」


  吳阿斗的眼睛有光、


  「到時候,掌握了這種力量,種桃樹一定更輕鬆了!」


  陳落不好再和阿斗說話了。


  吃。


  自己不如小白。


  讀書。


  自己不如貓娘娘。


  靜心。


  自己不如寧書安。


  舔狗……


  自己不如小黑。


  原本以為自己只是種樹不如阿斗,可現在看來,自己不僅僅只是種樹了,好像連智商也不如他了。


  自己果然只是一個普通人。


  北域行走了數年,見了幾個合體大能,便覺得自己好像強大了一些。


  可如今看來。


  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果然,還是需要低調了一些才是。


  不爭不搶,終究才是大道。


  於是問阿斗要了一些桃樹苗子,不多,塞滿了十個儲物袋。


  在修仙界中行走,難免會有種樹的時候,多了一些苗子總是好的,等到時候果子成熟,又備上一些,這種子也就不會差了。


  防範於未然嘛……沒毛病的。


  ……


  回了後山,這感受便是不一樣。


  沒有了風餐露宿之苦。


  連睡覺也安穩了許多。


  給紅袖說了句到了玉山書院,陳落就變得慵懶了起來。


  只是倒是忙了阿鬥了。


  陳落喜喝酒……


  後山少酒,他就去買酒。


  陳落好吃。


  每日便給陳落做飯、


  偶爾寧采臣也帶來了牛肉……


  這大周如今雖然盛世,可牛肉還是受控制的。


  這牛肉還是他找了一家經常『不小心』死牛的客棧,才買到的。


  於是。


  帶來了這些牛肉,鹵煮了一大盤。


  陳落又端上一盤花生。


  這吃得十分滿足。


  向夫子和范衍也來了……


  吧唧著嘴。


  覺得吃得不盡興,於是不知道什麼地方來了幾隻烤雞。


  這下子總算盡興了。


  可惜……


  小白不在。


  要不然的話,它會很高興的。


  沒人問陳落什麼時候去郭北縣,去那普陀寺。


  范衍沒問。


  向程也沒問。


  好像大家都忘記了一樣……


  直到幾日後。


  陳落打開碧青葫……


  欲要喝酒。


  卻怎麼也沒酒出來。


  「沒酒了啊?」


  陳落低喃著:「那是要進城打些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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