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就是個貼小廣告的

  上車了上車了，要開車了。列車員大姐大聲喊道。蘇信嘆了口氣，掐滅了煙，三步兩步蹦上火車。半宿不睡的後遺症，早上起不來。結果蘇信成功地錯過了飛機，為了不挨洪磊的罵，蘇信只好自己掏錢買了張硬座綠皮火車票，準備一路咣當咣當逛到天山。

  咦，身邊的乘客換了。剛才是個大姐，現在是，是個大叔？蘇信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乘客，感覺他怎麼比自己還憔悴只見那人三十歲上下，寸頭襯衫，細眉細眼，緊緊抱著個公文包，就是個路人甲的造型。哦，大概是跑保險的。

  「大叔，不，大哥。麻煩讓我進去下。」蘇信輕輕推推閉目養神的男子。

  「哦，哦，好的。」男子睜開眼睛，讓出過道。

  「小夥子，去天山啊？」王建軍，就是中年男子看著蘇信，「高考完了？去旅遊嗎？」

  其實我都大學畢業了，就是臉嫩了點。

  「嗯，是的。」蘇信沒說實話：「您呢，去出差。」

  「恩……對，去簽個合同。」王建軍本不想說，但是看蘇信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還是如實回答道。

  「您是做哪行的？」蘇信好奇道。

  「做廣告的，我自己的公司。」王建軍得意微笑，這可是他和哥哥獨立創下的，沒用家裡的支持。大院子弟啊，像我這麼獨立的少啊。嘿嘿，誇獎我啊，崇拜我啊，少年，我是不會驕傲的。

  「哦，貼廣告的。」嗯？蘇信腦海中浮現了一幅畫面，月黑風高，王建軍獨自走在小區里，左右張望，樣子猥瑣。他一手拿著漿糊桶，一手拿著一摞上寫些著「辦證138XXXXXXXX」的傳單。左手往牆上一刷，右手往牆上一貼，一刷一貼，一貼一刷……

  「你妹的，我是做廣告的！！不是貼廣告的！！」王建軍彷彿知道蘇信在想什麼，氣急敗壞地嚷道。

  「大叔大叔，不，是大哥大哥。注意素質，這是在火車上，別喊別喊，知道了，是做小廣告的，是做小廣告的!」又一副畫面浮現：深夜，小屋子，一台計算機。王建軍在用photoshop製作圖片，美女，誘惑的姿勢。上面寫著，激情girl，包夜500。印表機嘩嘩地響。然後王建軍走出小區。左右張望，樣子猥瑣。一手拿著漿糊桶，一手拿著剛剛製作的小廣告。左手往牆上一刷，右手往牆上一貼，一刷一貼，一貼一刷……

  「你個混小子！是平面廣告，平面廣告！」王建軍快瘋掉了。

  「知道知道，就是美女擺姿勢。這邊咔咔咔地拍照，然後上雜誌封面的那種，對不。」面對王建軍要殺人的目光，蘇信顯然很上道。

  「儘管表達不是很準確，但是大意差不多。」王建軍舒了一口氣，我和一個學生較什麼勁啊我。

  「做廣告？好像沒什麼前途啊。」蘇信顯然沒什麼興趣。

  「口氣不小啊，你說什麼有前途？」王建軍冷笑。

  「拍電影。」蘇信很確定地說:「要不就是電視劇。」

  王建軍心頭一動，和哥哥開辦這個公司的目標就是要進入影視圈，並且這個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這次去天山就是把廣告公司的業務結下，開始下一步歌曲影視計劃了：「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啊你，知道影視公司怎麼回事么你。」

  「嘿嘿，攢劇本，找導演，當然，反過來也行。然後找演員拍攝，宣傳發行，要是公司強大，宣傳發行只要能跟上，劇本好的話……」

  「導演和演員會自己找上門來！」王建軍顯然更上道。「你丫的說的倒是簡單，公司怎麼樣暫且不說，哪來的本子？」

  蘇信左右張望：「給我買兩個速食麵，兩個火腿腸，兩袋烤魚片，兩個健力寶，兩個南京板鴨我就……」

  「給我個劇本？」

  「不，給你講個故事，想要劇本的話另談價。」

  「你丫的真黑，還要那麼多，雙份是有我一份么？我倆邊吃邊聊？」

  「不，全是我的，離天山還挺有好幾十個小時呢，我要在路上慢慢吃，你要吃你自己再買。」

  「你個死小子！」

  後來的影視圈的人都認為這是一次歷史性的見面，後來和天下傳媒的執行總裁王建軍就這樣在一個綠皮車廂里認識了今後稱霸屏幕，不，應該是稱霸幕後的天才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