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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第240章 偷梁換柱

  見人走後,雲苓對師醫生道:「楊首長那邊我會去跟他解釋,雖然他調我來,但並非是讓我一人獨斷。」


  「師醫生,你先前的診療方案很完善,所以手術交給你,楊首長也會很放心。」


  相反,若她獨攬大局,恐怕累死不成,還會耽擱最佳的手術時間。


  醫生無法成為單打獨鬥的孤狼,手術台是合作廝殺的陣地。


  巡迴護士、器械護士、麻醉、主刀、一助、二助、三助……


  獨木不成林,單絲不成線。


  缺了誰,這場與死神奪命的仗都很難打下去。


  師夷長本身就有些擔心自己辛辛苦苦制定的手術方案被摘桃子,如今見她坦坦蕩蕩,話中意也表明了不會佔他的成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確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實他並不在意是否會在領導面前長眼,只是生來看不慣那些醫院裡沒本事的關係戶貪天之功。別看他一開始對雲苓好聲好氣的,實際上不過是迫於領導威嚴罷了。


  在看到那份神經再生的論文後,才生出幾分欽佩的真情。


  現在倒是真心實意地和和氣氣了。


  師夷長鬆口氣的同時笑意更深:「那就辛苦雲醫生。」


  「應該的。」


  雲苓不在意地擺擺手,提前說好潛規則的利益瓜分,更有利於提高合作間的信任度。


  她可不想因為無端的揣測,導致同事間生出嫌隙。


  即使最開始因陌生而默契不足,也好過愈演愈烈的無事生非。


  雲苓的手術排得很緊,等從手術室出來后已經是晚上十點鐘,窗外夜色沉沉,萬籟俱寂。


  但她並未歇息,方才做手術時院里幾位醫生在觀摩室看了許久,一下台便都圍上來了。


  「等一下,我再跟護士同志叮囑幾句。」


  雲苓未等他們開口,便先攔了下,轉頭對護士再三囑咐:「術后要注意是否出現呼吸衰竭、右膿氣胸等癥狀,如果有,一定要儘快通知我,定時觀測體溫變化、膿痰顏色以及雙肺是否可聞水泡音……」


  她的聲音透著幾分疲憊,溫和低柔卻堅定有力,幾乎事無巨細,事必躬親。


  聽她快要把術后每分每秒都要安排妥當了,一名男醫生急忙阻攔:「這些就不用說了,她們ICU的護士都懂,你還是趕緊跟我們講講,到底是怎麼通過那麼刁鑽的角度作為切入點的?」


  雲苓捏了捏眉心,並不居功,淡淡道:「是扶鏡手的角度給得好。」


  其實她覺得自己說的大實話,扶鏡手就是術者的眼睛,必須穩定且清晰地將主刀操作視野置於圖像中心,詳細熟悉整套手術流程,具有整體感知觀的同時還要完美配合主刀。


  這次手術的二助在完全沒有和她磨合過,還能保持如此高的默契度,可見是個靈活敏銳的天賦型人才。


  發覺周身被圍得水泄不通,轉移話題:「對了,主任,你幫我問問剛才那個二助,有沒有想法去首醫……」


  她話音未落,光頭主任便立馬豎起耳朵,警惕道:「打住,雲醫生你上來就想挖人,也太賊了。」


  作為二助的唐文心醫生是前幾屆的工農兵大學下來的,父兄都是西南軍區的軍官,於是被大學就近分配到了軍醫院。


  因為是工農兵推舉上去的大學生,在高考恢復后並不吃香,再加之女醫生在外科里大多不受重視,通常輪轉時導師會勸她們去婦產科或兒科,相對更加輕鬆。 所以主任只知道他們科里有個獨苗女大夫,卻並未多加關注,工作了好幾年,還能站在手術台上,哪怕是二助,也都是靠她自己的本事。


  現在雲苓這麼一提,他倒是聽進了耳朵里。


  方才那場手術簡直是出神入化,無論是視角還是縫合都運斤成風,令他們這些老前輩嘆為觀止。


  那必然不可能全都是面前這個年輕女同志的功勞,所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剛被誇獎的唐文心身上,以前怎麼看不出來她竟是顆滄海遺珠?


  主任被她這麼一打岔,也忘記堵著她詢問手術過程了。


  雲苓得以脫困,隨便找了處長凳坐下,脫力背靠在發灰的牆壁上,腦袋疲憊地低垂,深深喘口氣。


  其實她也不是藏私,之後她會將三號床作為案例寫進報告里,手術中的心路歷程當然也就一清二白,壓根不必迫切於當下的圍堵詢問。


  忽然面前出現一個鋁製飯盒,她抬頭一望,是師夷長。


  雲苓接過盒飯,卻並未打開,勉強牽起微笑:「看來你的那台手術很順利。」


  比她提前出來,還有空去食堂打了熱飯。


  師夷長坐在她身旁,中間隔著大約多半個人身,是屬於很客氣但也不會顯得生疏的社交距離。


  「你都快把一號床的手術方式掰開揉碎了傳授給我,怎麼可能不順利?」


  他見對方遲遲沒有打開盒飯,解釋道:「晚飯點早就過了,食堂也早就關門了,護士站的同志說這是你身邊那個男同志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吶,人家還給幫忙熱了下。」


  雲苓不打開是因為吃不進去,站了將近八個半點,如今只想坐著好好歇一會兒。


  不想吃飯,不想喝水,也不想說話。


  但師夷長順道幫了個忙,雲苓不給面子也不行,便起身說:「我回去吃,謝謝師醫生了。」


  「確實,這也不是吃飯的地方,三號床那邊我會盯著,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回見。」


  雲苓提著飯盒漫步回醫療隊的宿舍,剛出大門口就見岳鴻進眉頭緊鎖,如電線杆矗立在台階下,背影偉岸可靠,令人十分安心。


  再一想到岳同志的年紀,她突然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幼兒園父母接她放學的時候。


  雖然那是她童年為數不多的幾次,但記憶猶新。


  說起來,若不是古板的岳同志每次都秉持著上下級的分寸感,半點不越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親疏分明,她現如今開口就是「岳叔」,而非「岳同志」了。


  「雲同志。」他正要跨上樓梯,便見她正好出來。


  雲苓看他手裡還拎著一個飯盒,關心了句:「你也沒吃?」


  「這是你的。」


  她看了看自己手裡那個一模一樣的,不禁發出疑問:「嗯?你不是讓人給我送了嗎?」


  岳鴻進面色冷峻,空氣中瀰漫著沉重壓抑的氣息,只聽他道:「我沒有叫人給你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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