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爭吵
想到這裏,談嘵嘵臉色慘白。
談嘵嘵年輕的時候性子就是火辣,為人風風火火不計較後果,二十歲嫁人,丈夫在當時的名流圈裏也是令人豔羨的佳婿,可,好景不長,就在談若愚剛出生沒多久,丈夫便患癌去世……
錢再多,也鬥不過死神,自此談嘵嘵便在談震的幫襯下養大了談若愚。
這個兒子她向來是放在手裏怕化了,扔在地上怕摔了,哪裏會想過有朝一日他出事了,她該怎麽辦……
談嘵嘵在醫院守著,談浚嘉走後,她歎口氣,轉身再進了病房。
談若愚睡得很不安穩,像是在做著什麽夢,眉頭忽而皺起,忽而展開,薄薄的唇輕張著,唇線像極了談家人。
……
這天到下午,談若愚總算是醒過來了。
一醒來,就大鬧了一通!
恰好談震也親自來醫院看談若愚,還沒進門,談老爺子就聽到屋裏的爭吵聲。
“我不管,我就要回家!我不想呆在醫院!”
“若愚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給我老實幾天呀!我真是為你都要操碎心了!”
“誰要你操心了,你該幹嘛去就幹嘛去!我不是好好的麽?”
談嘵嘵哭起來,“你現在是好好的,可你知道你昨天是什麽樣嗎!你真是要嚇死我!你爸走那麽早,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麽活!你給我老實呆在醫院,等徹底好了再回去!”
談若愚繼續反抗,“我不!我受不了這味兒!我就要回家!”
“你!”
談嘵嘵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指著談若愚說不出話來,偏頭看到戎諶周在門外,又是急急地抹掉眼底被氣出來的眼淚,過去叫道:“爸,你怎麽來了?”
“擔心。”談震沉沉兩個字,自己拄著拐杖,看向坐在床上,手臂上打了石膏的談若愚,臉色一冷,“又跟你媽胡鬧什麽?”
談若愚跳下床來,到他麵前,笑嘻嘻說:“老爺子,我不是不聽話,我是真在醫院待不下去!這裏一股死人味兒,讓我來幾次還行,住?住不慣!”
談嘵嘵一把將談若愚拉起來,罵道:“說什麽混蛋話呢!你就是故意找茬!”
談若愚強著,“你又罵我!你自己聞聞看是不是!再說我沒事兒,幹嘛一定要住醫院!”
談震被他們煩的頭疼,揮揮手說:“算了,他既然想回家就回家好了,叫家裏的醫生照看著也一樣。”
談若愚得到“聖令”,朝戎菀青揚了揚下巴,示威。
上午來車子把他接回了家,談若愚不想一直躺在房間裏,就在後園裏放了一張躺椅,大少爺作威作福慣了,沒人管他。可是在客廳裏,談嘵嘵抓住機會,卻說起了冉桐!
“爸爸您也看了新聞!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談震道:“談浚嘉那小子沒處理?”
談嘵嘵道:“他處理了呀!是他老婆的事兒他怎麽會不處理!可是爸爸!外麵的新聞是處理了,咱們家裏的事也要處理一下呀!爸爸,不是我說,你看冉桐像個什麽樣子!論輩分,若愚是她外甥!可是她……”
談震眉頭都擰在一起,他不是沒看過新聞,也不是不知道談若愚和冉桐之間的關係確實非比尋常。
可是……
談震道:“我聽說你在醫院打了冉桐?”
談嘵嘵說起來就來氣,當即就承認道:“就是我打的她!我還不能打她嗎?若愚車禍要是有個好歹我該怎麽辦,我們談家要怎麽辦?!再者說,她實在不像話!怎麽能深更半夜還跟若愚廝混在一起!這……這說得過去嗎?”
談震倒也清醒,質問她說:“這事兒你怎麽不覺得是你兒子有錯?!”
後院裏,談家的園丁種了些君子蘭和薄荷,正是春末夏初,君子蘭橙嫩的花在生命的最後怒放著,清爽的薄荷也讓人分外心曠神怡。
談若愚在後園曬太陽,到中午時,他進屋看王嬸都做了些什麽菜,王嬸也是看著他長大的,看他打著石膏的胳膊,心疼道:“以後可不能在胡鬧了!”
王嬸平時也擔心他,心想這孩子也都二十三四了,整天跟他母親大吵大鬧,實在不像話,這會兒又闖禍,還連累別人,她忍不住道:“昨天不僅小姐聽了你出事著急的要死,連著把你送到醫院的你小舅媽都被你媽媽怪罪,還不明不白挨了你媽一巴掌!你說,要不是因為你,她哪會下手?你就多體諒一下她,別讓她傷心……”
談若愚聽此,打斷她,說:“什麽?她動手打人?打……我小舅媽?”
王嬸皺眉說:“我剛剛聽你媽媽和老爺子說的,也是當時急壞了,哎,還不是因為你……”
話還沒說完,談若愚的臉就拉的老長,沒吭聲就往廚房外麵走,王嬸以為他心裏明白了當媽的不易,就讓他自己一個人“醒悟”,誰知道,因為這一段對話,讓他們母子倆又開了一架——
“打人就是不對!你根本不了解情況就亂打人!你知道她是誰嗎!”客廳裏,談若愚大吼道。
談嘵嘵這一天受他兩次氣,臉上又紅又白,“她是誰呀!我打的就是她,要不是你跟她混在一起你能出事?!”
“我怎麽會因為她才出事的?我現在這樣都是我自己作的,跟她有什麽關係!”
“也對了!就是你自己作的!你好歹也是一個堂堂男子漢,二十三四了!做事不知輕重,現在還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大呼小叫,你還是我談嘵嘵的兒子麽?你幹脆去做她兒子算了!”
“你!你真是胡攪蠻纏!冉桐是我舅媽!”
“嗬!你還知道她是你小舅媽呀!我告訴你然若愚,你別平時玩瘋了,就什麽人都結交!認識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不管你,可是你要是敢做讓你媽我丟臉的事情,我絕對要你好看,也要她好看!”
談若愚耿直了脖子,“你真是越說越不象話了!我怎麽認識的都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明明是你天天在外包小白臉,還好意思說我!”
冉嘵嘵瞪圓了眼睛,第一次,沒克製住自己,揚手要打一直寶貝著的兒子,王嬸忙攔著,她這一巴掌才沒打在談若愚身上,落下來,卻像是打在了自己心上!
“談若愚……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談若愚覺得跟談嘵嘵再也溝通不了了,他往後躲了幾步,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母親,說:“是你先挑起來的,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我就說你打人不對,你憑什麽打人?!”
“我就是打她了怎麽了!?”
“你不該打她,這事兒跟她沒一點兒關係!你要向她道歉!”
道歉?談嘵嘵這輩子就是跟自己的親爹也沒說過“對不起”三個字,現在他卻叫她向一個她討厭的人道歉!
“嗬,真是我的好兒子!”她冷笑。
談若愚和她怒視了一會兒,轉身要往外麵走,談嘵嘵叫住他,“你去哪兒!”
他站在原地,沒回頭,“你不道歉,我就親自去找她道歉!我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她幫我,從來沒想過害我,我不是你,平白讓人受委屈!”
“你站住!”
談若愚咬咬唇,猶豫著,終於還是恨道:“我真是一想到你昨天那樣做了,就覺得丟臉!”
談嘵嘵一怔,回神後才覺得心底一片蒼涼。
談若愚鞋子都沒換,穿著拖鞋往外麵走,他頭上包著紗布,手臂上凝著石膏,王嬸在院門口把他拉回來,勸道:“是王嬸的錯,不該跟你說那些話的!你聽點兒話,你剛從醫院回來,等傷好了些再說好嗎若愚!”
談若愚是屬驢的脾氣,強起來誰都拉不回來。
這時,卻是在屋裏休息的談老爺子出來了,厲聲道:“不準出去!”
談若愚回頭,哭喪著臉說:“外公!昨天的事情真的不關冉桐的事,是我自己喝多了酒,她是過來接我回家的!”
談嘵嘵氣道:“你怎麽不打電話叫我帶你回家!”
談震吼道:“你閉嘴!”他撐拐走來,沉聲道,“打電話給談浚嘉,讓他晚上帶人過來!從現在開始,誰要是在家裏爭吵,全都給我滾蛋,這輩子都不要再進我老宅大門!”
……
冉桐今早起來,險些成了豬頭……
昨晚冰敷了臉,也擦了藥,一起床,左臉還是青紫了一片。
她出門前,花了好一番功夫化妝才把臉傷的混跡遮住,膽戰心驚去上班,到公司後,就看到同事對她指指點點。
冉桐心中不安,下意識側過臉去。
後來一個同事拿著手機過來問她說:“冉桐呀,你看到今天微博上刷的那個談家小公子的新歡了嗎?你看,這個女的超像你的!”
冉桐一驚,看到同事手機屏幕上的熱門照片,臉色有些難看……
此情此景被被人看到都又確定了一層,然而這是蘇息河走過來,說:“依我看,冉桐可比她長得好看,是不是?冉桐,是你嗎?”
冉桐慌亂回神,尷尬道:“蘇總監說笑了,怎麽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