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1章 是不是因為我太弱了
從越宴書回來,小滾崽便寸步不離的守著媽媽,就算是媽媽洗澡他也要搬著他的小馬扎坐在浴室門口和媽媽叭叭,叭叭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媽媽要回應他才可以。
小滾崽躺在媽媽懷中還是不睡覺,把著小腳丫和媽媽叭叭自己是坐大飛機回來的,主要是自己很堅強,沒有哭。
絲毫不承認剛剛哭的歇斯底里的小朋友到底是誰。
顧商淮回來的時候小滾崽才因為扛不住睡著了。
越宴書輕輕拍著他,看著顧商淮進來在床邊坐下,「和姑婆聊完了?」
「恩。」顧商淮捏了捏小滾崽的臉蛋兒,被越宴書毫不客氣的推開。
「剛睡著。」
顧商淮嘖了一聲,倒是沒有再惹他,起身打算去洗漱,只是在起身的時候身子突然恍惚了一下。
「顧商淮。」越宴書急忙起身從床上邁過去將人扶住。
顧商淮抬手捏了捏眉心,「沒事,就是之前有些腦震蕩。」
「腦震蕩叫沒事?」越宴書急了,「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
「沒……」顧商淮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越宴書瞪了,他想說這點小傷他都不放在眼裡,可是這會卻明顯被越宴書瞪的心虛,「好,去,去,明天就去。」
越宴書扶著他坐下,苦口婆心的道:「腦子裡的問題都不是小問題,輕微腦震蕩也有可能引發大問題。」
顧商淮的頭再硬,也是人體骨骼成分,當時水彈爆炸的時候,顧商淮在她後面護住了她,受到的衝擊力是她的幾倍。
顧商淮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越宴書,「真沒事,明天就去醫院。」
越宴書先幫顧商淮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瞳孔和視線目前都沒有什麼問題,越宴書才放心了一些。
「你之前那個項目不是有進展了嗎?丁院長找到我這裡,說希望你能回去,哪怕不是回醫院,回學校也可以,學校的實驗室可以支撐你完成這個實驗。」顧商淮轉移了話題,這是越宴書在手術室的時候,丁院長過來找他說的。
項目是越宴書提的,藥材是越宴書帶回來的。
越宴書在顧商淮身邊坐下,沒有說話。
顧商淮將人攬在肩頭,「其實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為了走向死亡,只是走向死亡的這條路各不相同,有的人走的路很短,有的人走的路很長,有的人走的崎嶇,有的人就走的繁花錦簇,但是不論崎嶇還是繁花錦簇,它都是走路的人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心,自己的夢想走出來的。」
越宴書靠在他肩頭,聽著顧商淮和她講人生道理。
「夢想從來不是我為別人做了多少的貢獻,而是你為自己帶來了多少快樂和滿足。」顧商淮垂眸看著越宴書,輕輕捏著她的手,「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越宴書的手在他手中轉了一百八十度,掌心向上,能清晰的看到手腕上的那道疤痕,越宴書很少正視這道傷疤,或許是因為這次歷經生死,又或許是因為經過這次的事情,她真的確認了自己推有可退,所以此刻她很認真的正視了這道疤痕。
現在看這道疤,彷彿並沒有以往的猙獰與絕望。
「師兄其實說錯了一句話,我並不是堅持神外醫生必須在手術台前的理論,而是因為一個研究成果並不是一個人的功勞和成就,我蹉跎了三年,但是有的人為它努力了三年,比起我,有人更適合繼續這個項目,比如文景天。」
越宴書此刻情緒穩定,她輕輕握住顧商淮的手,「我心早就不純粹了,和文景天比起來。」
她現在心裡有了顧商淮,有了孩子,有了太多的雜事。
「不知道程穎現在怎麼樣了?」越宴書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靠在顧商淮肩頭慢慢閉上了眼睛,一直控制著程穎的枷鎖被解開了,希望她最後這段時間可以真的過得快樂。
第二天一早,越宴書便和顧商淮去了醫院,先做了腦部CT,又做了別的檢查,勢必要給他全身上下都做一個遍。
越宴書去拿結果,顧商淮便抱著小滾崽在休息區等著。
越宴書拿了結果過來,看顧商淮正在看大廳里的電視,電視里播放的是姜梓卿榮獲國際最佳配樂獎,電視上播放的是頒獎典禮。
越宴書走到他後面,悠悠的道:「好看嗎?」
顧商淮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故作哀怨的越宴書,「等你有一天榮獲國際最佳編劇獎,也能為國爭光。」
「顧總,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濾鏡?還好你沒說諾貝爾文學獎。」越宴書接過要她抱的小滾崽,覺得顧總現在對她的濾鏡已經厚的不正常了。
「輕微腦震蕩,不過海馬體邊緣還是有少許血塊淤積,還是要好好休息。」越宴書道。
都不算什麼大問題,只要好好休息十天半月基本就能完全恢復。
做完全部檢查,越宴書去了實習生宿舍那邊。
越宴棋這幾天休息,都在宿舍一直沒有出去過。
越宴書敲了門,裡面一直沒有回應,她便直接推開了門。
厚重的窗帘拉著,裡面進不去絲毫的光。
越宴書大步進去將窗帘拉開,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越宴棋,他臉色蒼白的厲害,因為陽光直射,一時間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手臂遮擋了一下。
越宴書過去在床邊坐下,測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溫度正常她才放心了一些。
越宴棋悶悶的看著越宴書,「姐,是不是因為我太弱了,你們才什麼都不告訴我?」
明顯的,這件事已經有人和他說過了。
越宴書收回放在他額頭上手,又握住了他的脈搏,「不是因為你太弱了,而是因為每個人所擅長的東西不同,而大多數父母所擅長的,是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孩子。」
「爸爸這次是不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越宴棋突然問道。
越宴書為他把脈的手微微一頓,垂了眼眸,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天,在甲板上,他看到了一切。